第38章 开解
&34;戴瑟斯先生，何须再为那些与刺客相关的纷扰费心呢？您已为芙蕾雅小姐赢得了自由，无需为此自责。&34;梅洛蒂在芙蕾雅醒来时，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让戴瑟斯皱眉的见解。
&34;这并非易事，我已让芙蕾雅的一生蒙上阴影。&34;戴瑟斯的语气比预期中更加阴郁，但梅洛蒂并未因此退缩。
&34;话虽如此，戴瑟斯先生，我认为您自始至终都没有错。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保护自己理所当然，击退来犯之敌也是合理之举，我甚至觉得您太过仁慈了。&34;
&34;但我对芙蕾雅及其同伴所作所为，对她的抛弃，实在是太过分了。&34;
&34;您本就没有责任去承担这些。芙蕾雅向您拔剑相向，败北是自食其果。无论是死亡、受辱或沦为奴隶，都是她应承担的后果。芙蕾雅对您的怨恨，实属迁怒，是受害者反被加害者所怨。&34;
梅洛蒂坚定地驳斥戴瑟斯的言论，她直言不讳的态度甚至在芙蕾雅面前让戴瑟斯怒火中烧。
&34;你怎能如此轻率！芙蕾雅的不幸都是由我而起！&34;
&34;你真是不通情理，你以为自己是谁？&34;梅洛蒂轻蔑的目光让戴瑟斯语塞。
&34;即使您是强大的勇者，终究是人非神。您的视野和能力有限，不可能使周围的人都幸福。即使是神也无法做到，您的自恋应有度。&34;
被她严词批评，戴瑟斯不得不缄口不言。
&34;您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仅因为身为勇者就遭人追杀，内心留下创伤……您的反击和严刑逼供，都是正当的自卫。&34;
戴瑟斯感到自己被她说服，却无法提出反驳。
梅洛蒂的论调完全偏向戴瑟斯，他差点就要接受这种说法。
这是否是一种洗脑？
戴瑟斯会如此轻易改变信念吗？他的道德和伦理观就如此薄弱？
不顾戴瑟斯内心的挣扎，梅洛蒂继续说：
&34;你还没发现吗？自从你在遗迹中杀了那些刺客后，你的行为变得偏激。一遇到我危险，你就立刻失去理智。今天在冒险者公会的事情也是。如果是以前，你本可以冷静处理。&34;
这番话让戴瑟斯受到极大的冲击，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在塌陷。
&34;老实说，我很高兴你愿意为我愤怒。看到你不假思索地全力以赴，甚至不惜一切保护我，我真的很高兴。但这也让你受伤，改变了你，这让我很痛苦，尽管我依然爱这样的你。&34;
戴瑟斯开始反思在公会里的所作所为。
他拒绝交出梅洛蒂，这很正常。因为对方攻击他，所以他也反击。但为何他会想要对方的命？
梅洛蒂的话听起来很合理。戴瑟斯开始认为自己没有错。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样改变心态有些不对，但考虑到是否应该杀了芙蕾雅，他也认为不应该。
至于其他刺客，虽然他的做法过于极端，但他们是真正的刺客。即使留下他们，他也无法照看所有人。
&34;这样正常吗？&34;
&34;再正常不过了。在你成长的国家，杀戮并非日常吧？&34;
戴瑟斯点头同意。
&34;那么，请试着适应。这就是世界的真相。&34;
听当地人的梅洛蒂这么说，戴瑟斯开始接受她的观点。
&34;即便如此，梅洛蒂，我伤害芙蕾雅的事实依旧，我对此深感愧疚。&34;
&34;在那个情况下你没有杀她，已属仁慈。而且你似乎打算以宾客之礼待她，而非奴隶，不是吗？&34;
&34;……是的。&34;
&34;这么做反而会让芙蕾雅感到愧疚。你说对吧？&34;
梅洛蒂叹了口气，看向芙蕾雅。一直保持沉默的芙蕾雅，点头同意了梅洛蒂的话。
戴瑟斯不确定她的想法是否源自心底，但暂且选择了接受。毕竟，继续独自纠结并无益处。
“这里的气氛实在过于紧张……不过，我必须适应这个世界。”
戴瑟斯回忆起在故乡沉迷过的电子游戏和小说，其中描述的情节常常将人的生命和尊严视如草芥。而她曾经居住的世界，在数百年前，其伦理道德观念与这个世界如出一辙。
其实，她之前的国家太过安宁。在戴瑟斯所处的时代，世界上许多地方同样不存在人权和尊严。
显而易见，知晓与亲身体验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真讨厌，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能会发疯的。”
“那么，请时刻守护我，全力以赴地保护我。若是你未能做到，导致我受到伤害，请给予我安慰和治愈。
只要戴瑟斯你还活着，我便不会放弃生存的希望。”
“如果我死了呢？”
“我会随你而去。但若我先行一步，你绝不能选择跟随。”
“你真狡猾。”
“女人天生如此。”
梅洛蒂露出她至今最迷人的微笑。
“关于戴瑟斯你击败刺客一事，哪怕全世界都不理解你，我也会站在你这边。因为那时，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我曾说过，错在我。竟让你甘愿成为我的俘虏，我的魅力真是可怕。”
“真拿你没办法……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可是公主！”
梅洛蒂自豪地挺起胸膛回答。
由于她那得意的表情过于气人，我忍不住轻轻对她使出了铁爪功。
此刻，她倒在我脚边，轻声抱怨：“我坚决反对家庭暴力。”
“梅洛蒂如此说，那芙蕾雅你呢？”
面对戴瑟斯的问题，芙蕾雅闭目沉思片刻后说道：
“梅洛蒂小姐所言极是。其实我也意识到了，正如梅洛蒂小姐所说，我的行为确实是加害者反悔后责怪受害者。”
芙蕾雅苦笑着继续说：
“包括我在内，我们从拿起武器的那一刻起就已心知肚明。不过是曾经的杀手，如今变成了被猎杀的对象。我们曾经连无辜的孩童和婴儿都不放过……”
她看着自己的手，露出自嘲的笑容：
“如今遭受的屈辱，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事情就是这样。”
“但你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对吧？”
芙蕾雅坦率地点头：
“确实，这不容易接受。然而，我行刺失败是事实。按理我应被处死，但你却饶了我一命，甚至买下我这个奴隶。”
“这样做真的好吗？”
“这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事情原本就是这样。”
戴瑟斯对此感到难以接受，甚至感到害怕。
害怕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否正确。
害怕接受新的价值观。
戴瑟斯思考了许久，但仍无答案。
犹豫不决之际，戴瑟斯决定采取极端措施。
“芙蕾雅，我命令你说实话。”
“遵命，主人。”
“梅洛蒂是否在浴室里指示你要与她保持一致？”
“没有。”
“梅洛蒂是否要求你全盘同意她的话？”
“没有。”
“梅洛蒂是否对你进行过威胁？”
“没有。”
“那你现在对我有何看法？”
“你意外的胆小。”
芙蕾雅微笑着说。
请不要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我，这让我感到难以承受。
“……别管我，我现在讨厌自己。取消之前的命令。”
戴瑟斯唉声叹气，芙蕾雅却轻笑出声，似乎觉得戴瑟斯的反应很有趣。
啊啊，真想死。
“我终于明白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了。”
“因为为了我，你什么都能做。”
戴瑟斯回答了仍躺在地上的梅洛蒂，她用不满的眼神仰望戴瑟斯。
“那还用说。”
梅洛蒂在地上一笑。
事到如今，戴瑟斯决定接受现实。
这个世界有它的规则，正如俗语所说“入乡随俗”。
因此，戴瑟斯今后必须小心行事。
不能迷失自我，要时刻记住同样的规则也可能适用于自己。
如果戴瑟斯失败了，梅洛蒂可能会遭受同样的命运，遭受侵犯和杀害。为了保护她，戴瑟斯需要力量。在这个世界，力量即正义。
因此，戴瑟斯也必须注意力量的运用方式。不能被力量冲昏头脑，反被力量玩弄。
戴瑟斯需要深思什么是自己认为的正义。
避免再次犯下对芙蕾雅那样的错误。
然而，戴瑟斯在使用力量时不能犹豫。
一旦犹豫，自己就可能成为受害者。
“不过……王似乎对我心怀愧疚。如果是这样，我能直言不讳吗？”
“可以，但在那之前，我想我也许应该解放你的奴隶身份。”
如果不这么做，芙蕾雅即使给戴瑟斯一巴掌，也会承受极大的痛苦。
然而，芙蕾雅却摇头：
“犯下重罪的奴隶基本上不会被释放。虽然也有例外，但没必要这么做，请别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我之前也说过，从拿起武器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听了芙蕾雅的话，戴瑟斯心情越发沉重，胃痛也开始加剧。
芙蕾雅对这样的戴瑟斯毫不在意，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请主人也宠爱我。”
芙蕾雅说完后微微一笑，这出乎意料的发展令人惊讶。
“喂喂，等一下，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太奇怪了吧。”
戴瑟斯不自觉地加快语速，边说边后退，芙蕾雅却以刺客般的敏捷步伐紧逼上来。
然后，她在胸前双手合十，像祈祷般仰望戴瑟斯：
“我已被国家、军队、家庭抛弃，除了依赖主人，我没有其他生存之道。如果主人对我感到愧疚……”
“等一下！我绝不允许这种事！”
梅洛蒂突然站起来大喊，对此，芙蕾雅脸上露出狡猾的笑意。喂，你刚才的眼泪哪去了？
“戴瑟斯先生！这个女人不能留下！赶走她吧！”
“奇怪？梅洛蒂小姐难道不相信主人对你的爱吗？如果你们之间的爱坚如磐石，我应该无法构成任何威胁才对啊。”
“唔喔喔喔喔喔！我就接受你的挑衅！让你见识我和戴瑟斯先生的爱情力量！来吧，戴瑟斯先生，今晚我不会让你休息的！我要你像野兽般尽情地占有我！”
随后，尽管太阳尚未下山，戴瑟斯已被梅洛蒂如狼似虎地“享用”了。
“唔呵呵，还没结束呢。”
“住手！我已经没命了！”
“就算是空枪也要继续！我还有很多女仆教我的招式没用呢！”
“喂，别这样，不要啊！请停下来，求你饶了我……啊——！”
就这样，梅洛蒂的狂野行为一直持续到戴瑟斯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