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回旅馆
“坦白说，你们未来有何计划？”
戴瑟斯等人已向戴维大叔透露了他们离开交错城后的种种遭遇。
尽管戴瑟斯怀疑大叔可能也是卡尔兰杜王国的一分子，但梅洛蒂似乎心里有别的打算。
戴瑟斯思索片刻，方才回应大叔的提问。
“目前还在观察中。从我的角度，很希望这个国家能滚一边去，但如果他们表现出足够的诚意，重新考虑我的立场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如果没有守护之戒，梅洛蒂或许早已不在人世，因此无论多小的过失，我都无法容忍。”
“如果他们的诚意不够呢？”
“我会选择离开这个国家。”
“……你认为国家会放你走吗？”
戴瑟斯对大叔的问题报以一笑。
他内心早已下定决心，必要时将采取极端手段。
“如果他们不让我走，那就只能一战了。”
戴瑟斯的答复让戴维大叔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梅洛蒂则始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戴瑟斯。
在公会领取了冒险者卡及售卖材料的报酬后，戴瑟斯和同伴前往月之旅馆。
由于在森林中猎杀的巨型螳螂和夜行者的尸体卖了个好价钱，他们现在口袋鼓鼓的。
为了逃离交错城，他们花费了十五枚金币，但这次的报酬不仅弥补了损失，还翻了一倍。
巨型螳螂的刀刃、肉和甲壳，以及夜行者的珍贵毛皮都十分值钱。
此外，戴瑟斯还保留了从刺客手中夺取的剑，决定将它们作为备用武器存放在仓库。
“嘿，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见了吧？来用餐的吗？”
刚到月之旅馆，他们就碰到了正在打扫的缇娜。
她依旧娇小可爱，看似少女，实则比戴瑟斯年长，这是何等奇妙之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合法萝莉？
“不是，我们是来住宿的。给我们准备个双人房，只住一晚就走。”
“这位客人，我们这儿规矩可严了。再说，你们不是有自己的住处吗？”
“那是假的，因为遇到了一些状况。”
“……唉，行吧，我丈夫在柜台那里。”
或许觉得与戴瑟斯交流太费神，缇娜说完便继续忙活，显得有些无奈。
没办法，为了混淆视听，戴瑟斯不得不这么做，尽管最终证明是多此一举。
戴瑟斯两人抵达房间后，卸下了伤痕累累的皮甲，疲惫不堪地躺倒在床榻之上。尤其在遭遇刺客搏杀之后，他们皮甲的侧腹部分已被击穿，留下了一个显眼的破洞。看来，他们急需一套新装备。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此次下榻的房间，与前一周的别无二致。虽然时光匆匆，却让人不禁怀念起那段在此共度的宁静岁月：时而闲聊傻笑，时而亲昵嬉戏，时而沉浸在初恋的甜蜜氛围中。
那时，戴瑟斯的心中只有赚钱、锻炼和对梅洛蒂的牵挂。
“这一切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戴瑟斯伸手遮住了天花板，脑海中回荡着一个疑问。
这双手，曾夺走十二条生命。而且，并非普通的杀戮，而是出于审讯的需要——确切地说，为了在精神上摧毁芙蕾雅，戴瑟斯就手刃了七人。他逐一结束了那些受伤无法逃脱的刺客的生命。
但那些刺客，是来取他们性命的恶棍。在复仇的驱使下，戴瑟斯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因此，他摧毁、侵犯、践踏他们，这是他的权利，也是他们应得的惩罚。他们企图夺走他挚爱的人，这样的报应，无可厚非。
不论是抢劫、谋杀还是破坏，都属于戴瑟斯的自由。这是他应有的权利。
所以，他没错。
没错，没错，没错，无数次地重复，没错。
然而，问题真的在于对错吗？
戴瑟斯夺走了生命，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夺命即罪过吗？若真如此，世上谁人无罪？
为了生存，为了自卫而杀，这并不算罪。
但戴瑟斯所杀，并非动物或魔物，而是人。
人杀人，即为罪。
不，这无关是人、兽或魔。
生命的价值，无分高低，杀戮并非罪。
戴瑟斯没有错，他不断说服自己。
“戴瑟斯先生。”梅洛蒂温柔的声音响起，她的手轻轻握住了戴瑟斯遮住天花板的手。那股暖意，让戴瑟斯不禁鼻酸。
“你杀他们是出于保护我，让她精神崩溃。因为你深爱着我，这么做再自然不过。所以，不必介怀。你是为了我而这么做，真正不好的人是我。”梅洛蒂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她轻轻拥抱并抚摸着戴瑟斯的头。
在梅洛蒂的温暖和气息中，戴瑟斯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他感到恐惧，几乎要失去理智。然而，即便再不愿意，他仍必须坚持，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戴瑟斯向梅洛蒂倾诉了一切，她在旁温柔地安慰，如同母亲般地将他抱在怀里。
“你这个坏女人。不，称你为坏女人都太过仁慈了。”
隔日清晨，戴瑟斯一醒来就这样对梅洛蒂说道。
“你一大早就这么无礼，真是典型的戴瑟斯先生！你昨天还那么可爱，像个孩子一样在我怀里哭泣——”
“啊——！啊——！我什么都没听见！”戴瑟斯捂住耳朵，不愿听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女人太可怕，简直是个魔女。
“你会让男人变得软弱。我看你更适合被称为‘软弱男人制造机’。”
“嗯，说来也奇怪，我觉得这个称号还挺可爱的。”梅洛蒂傻笑着说。
戴瑟斯对这个一边笑一边说话的傻瓜无可奈何。
但不得不承认，倾诉之后，他心里舒坦了许多。
告别昨日的戴瑟斯，迎接今天的自我。
“那我们今天有什么计划？”
“看来我们得出发了。他们一定在监视我们。”
既然他们曾经逃脱过一次，那些人必定会加强对他们的监视。
与其说无法逃脱，不如说即使逃走也无济于事。
“我明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戴瑟斯先生。”
“好的，整理一下吃完早餐再说。”
“我好期待缇娜做的美食啊！”
早餐丰盛，有现烤面包、清爽的蔬菜汤，以及早晨略显沉重的巨魔排。
巨魔肉口感坚韧，味道一般，但份量绝对充足。
离开月之旅馆一个小时后，他们坐上了马车。
护卫队是由华尔兹队长率领的交错城骑士团第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