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折磨
“感谢您，罗斯——”
正当卡特琳娜欲言又止，一股突如其来的紧张使她气息凝固。
此情此景，确实情有可原。
瞬间之间，那柄本应对准侵入者的利剑，却冷不防地紧贴卡特琳娜的颈项，寒光闪烁。
何至于此……？
雷欧心头不免涌起一阵困惑，眼前的变故令他捉摸不透。
这究竟是……何等局面？
“您……您这是何意？万望这不是一场不合时宜的玩笑！”
雷欧急切地问道。
“确实如此，罗斯！平日里您太过严谨，幽默细胞似乎与您无缘啊！”
玛莉亦加入责问，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责备。
“……非戏言耳。雷欧先生、卡特琳娜小姐，请二位切莫妄动。玛丽小姐，您也一样。”
执事的话语依旧沉稳，但音色平板，仿佛情感已被彻底抽离，让人难以揣摩其心绪。
……这一切，究竟……是何缘由……
亲眼所见，仍旧令人难以置信。难道说……罗斯先生背叛了他们？不，他在府上服务超过十年之久，这样的反转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呵……哈哈哈哈！瞧你们一脸愕然，对这位执事的信任竟是如此深厚。真是感人至深，咯咯咯。”
男子以揶揄的眼神悠然扫过罗斯先生，言语间满是嘲讽。
“哎呀，别恼火嘛。话说回来……多亏了你刚才那精彩绝伦的一击——痛快!”
男子缓缓靠近卡特琳娜，无情地对无力反抗的少女侧脸施以重击。
“喂！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还用问？自然是让她尝尝苦头。真是勇敢的举动啊……想必很痛吧。”
这一击之猛，使得卡特琳娜头上那被玛丽曾赞不绝口的可爱发饰摇摇欲坠，最终轻吻地面。自那次赞美之后，这饰品便成了她在城中漫步时的常伴之物。
何曾料想，今日竟会有此番遭遇……
“哼……这小玩意儿还真有点意思。”
男子漫不经心地以脚尖挑弄着地上的发饰——
“别碰它！”
“是吗……希望我住手？”
咔嚓一声，那份精致化作了脚下尘埃。
这个人……怎能如此狠心……
卡特琳娜的视线里，蓝色碎片散落一地，不禁让泪光在眼眶中闪烁。
“你，真是恶劣至极。”
“……嗯？那边的小家伙为何怒气冲冲？哦哦……难道说，这是你送她的礼物？”
“——够了，我们是否该回归正题，完成最初的目标？”
罗斯先生适时介入，打断了这场对话。
“说到底，都是你的疏忽。为何这几个家伙没有沉睡？我可是特意准备了药剂。”
药剂……？原来卡特琳娜所言红茶中的异样，根源在于此？说不定午餐中也掺入了同样的药物，原计划趁着玛丽熟睡之际将她带离此处，可惜那份午餐意外落入了雷欧的腹中。
虽说是阴差阳错，但一切似乎自有其安排。
大部分药物对雷欧似乎失去了它们应有的效用，这无疑是个罕见的例外。
“哦？……世事无绝对，总有特例存在。”
“真是稀奇，你竟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你始终如一……鲁迪欧。”
“呵呵……我本想说，若你心之所向，我可以安排你重返过往的生活，但现在看来，或许那已成奢望。”
被称为鲁迪欧的队长模样的男人，双手一展，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事无需你挂怀。但话说回来，无论如何，我也已丧失了继续在此效力的资格……是的，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未曾真正属于这里。”
“哼，是吗？那么……那边的小子，你打算让我的部下保持剑指咽喉的状态到何时？……还不速速放下武器。”
当前情势之下，雷欧正有效地控制着鲁迪欧的一名女下属。
“没听到吗？放下你的剑，否则这位姑娘的性命难保。三秒之内，三……二——”
雷欧即刻将武器弃于地面。
这举动确显软弱……然而，雷欧无法坐视卡特琳娜遭遇不测。
只要生命犹存，反击的机会便总会到来……至少他是这样相信的。
“很好……喂，你的伤势如何？”
鲁迪欧转而关心起女下属在战斗中所受的伤害。
“右拳——三根掌骨骨折。虽需时日恢复，但我保证不影响任务，会尽快调整状态。”
“这样啊，那么……这个小子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略逊于艾尔芭的身姿，无预警的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向雷欧，迫使他狼狈地仆倒在地，仅能以愤慨的眼神作为微弱的抵抗之姿。
紧接着，对方不给丝毫喘息机会，第二击、第三击接踵而至，鞋跟冷酷无情地砸向雷欧已然无力的拳头。
“噫……呜……啊啊啊啊啊！”
剧痛如潮水般淹没雷欧，令其思绪一片空白。第一击之下，恐怕骨折已成定局；第二击，则是对碎裂骨骼间神经纤维的残酷挑逗，加剧了难以忍受的痛苦。至于那致命的第三击，雷欧甚至不敢去想象自己的拳头此刻的惨状。
“哼，比小姑娘还叫得响亮呢……好戏还在后头，接下来，就让我逐一粉碎你的每一根骨头。”
这人……究竟在说些什么？方才那三记重击，难道还不足以抵消你手下所受的屈辱吗？
痛楚如影随形，尚未褪去，竟又扬言要将雷欧的骨骼一一折断，这简直是令人发指的残忍！
“只要你敢发出一声哀嚎，那野丫头的性命可就悬于一线了……清楚了吗？”
雷欧不愿接受，也不愿理解这样的威胁。然而……
——现实却残酷地穿透了疼痛的迷雾，理智的微光在绝望中闪烁。
开什么玩笑！这是何等荒谬绝伦的境遇！
雷欧强忍呻吟，选择了沉默的抗争。鲁迪欧似乎从雷欧的反应中读出了默认。
对手将雷欧压制于地，牢固地控制住他的臂膀，随后，毫不留情地向关节所能承受的极限之外施以扭曲之力。
“……——”一阵碎裂的声响在体内回荡，那声音异常刺耳，仿佛直接撕裂了静谧的空气。
断裂了……彻底地断裂开来。若非以这近乎玩笑般的口吻在内心低语，恐怕理智早已崩溃边缘徘徊。
骨折之处，犹如被炽热的铁棍穿透替代，痛楚如火燎原，灼烧着每一寸神经。
纵使喉咙嘶哑的呼喊几欲脱口而出，他却强自抑制。不可，绝不能示弱。
此人……雷欧誓必让他付出代价，毋庸置疑。
……而卡特琳娜，早已泣不成声，泪如泉涌。那位变态男子的行径，超越了拷问的范畴，纯粹为了私欲摧残雷欧的身体。卡特琳娜只能无助地旁观，她的泪水若全为雷欧而流，那么，这份深情似乎给予了雷欧额外的力量，支撑他继续忍受这不可思议的痛苦。
然而，啊……若持续如此，死亡的阴影或许真的会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