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召见水嬷嬷
父皇手指敲击着桌子，释放出帝王的威压，胡长史低着头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见此，父皇收了气息，问我：“无忧怎么看。”
我回道：“父皇，琉璃国的朝堂该整顿了，若大臣都如胡长史这般草率，怕是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啊。”
父皇点点头，一副认同的样子。
我站起身走到那名嬷嬷之前，说道：“抬起头来。”
她缓缓抬起头，瑟瑟的看着我，我又说道：“本公主问你几个问题，你务必如此作答。”
“诺”她回道，又低下了头。
“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可是你亲眼所见？埋在了哪里？”
“回公主，老奴刚才说了姐姐是病逝，姐姐生前生病一直是老奴陪在身旁照顾着，老奴亲眼见姐姐断了气，但因为当时老奴手里没钱，故故姐姐只能埋在了乱葬岗。”我想若不是在这御书房，她会将恶毒嬷嬷的形象摆的淋漓尽致。
“什么病？病了多久？哪一天去世的？”我连问了三个问题。
她想了想回道：“姐姐姐姐是由于忧思过甚才去的，在六年前中秋夜。”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并没有回答我病了多久的问题。
我笑了一下，接着三问：“当时给母后接生的产婆是谁？所谓的小皇子在哪个时辰出生的？你是否亲自照顾过他？”
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些慌乱了，开始语无伦次“老奴亲自照顾过，在”最后又说道：“老奴老奴年纪大了，有些记不清了。”
我冷讽道：“你姐姐的去世你尚且记得请，小皇子这么大的事情倒是记不清了？”
“容老奴想想。”她又道。
我走回位置上，说道：“不急，大臣们和父皇都有时间在这陪你，毕竟这么大的事不是。”
然后我意味深长的看了胡长史一眼。
郑公公带着一些婢女端着茶进来，紫荆也在其中，除紫荆外那些婢女诚惶诚恐又对这里有着好奇。父皇的御书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非特殊情况，进来侍候的只能是太监，郑公公为了让紫荆进来也是尽力了。
他带着紫荆亲自将茶递给我，说道：“公主你尝尝这茶的味道可对？”
我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说道：“这茶不是紫荆调的，是郑公公调的？”
“哎呦，公主真抬举老奴呢，”他笑着说：“这茶啊，是皇后娘娘调的。”
父皇要把茶盏放到桌子上的手顿了一下，问道：“皇后来了？”
郑公公转身回道：“公主想喝的茶需要嘉兰和芍药入味，整个皇宫里只有公主的长乐宫有嘉兰，芍药花还是皇后凤霞宫里的好。这不，老奴去凤霞宫讨要芍药，皇后知道后亲自调了茶。”
“皇后有心了。”父皇欣慰的说了一声。
我将茶盏放到桌子上后，手有规律的敲击着桌子，口中说道：“辛苦郑公公跑这一趟了，本公主也是被父皇母后惯坏了。”
“公主这是哪里的话，公主是千金之躯，尊贵着呢，想喝个茶奴才们还不能满足嘛。”郑公公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紫荆握着的双手也动了动，紫荆面对着我站着，左手边没有人，右手边站着郑公公，所以这番动作除了坐在我身边的曹玄烨也没有看见。
我收回放在桌子上的手，紫荆也跟着上茶的婢女退了出去。
话题重新转移到跪着的嬷嬷身上，我开口问道：“你现在可想起来了？”
“老奴，老奴想起来了。”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有底气，但在座的都是人精，这会已经有人看出来不妥了。
莫老警告道：“想清楚再回答。”
水嬷嬷紧张的握紧双手，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说道：“小皇子生于二月初八，接生的产婆是原来的沐丞相找的，老奴不认识，老奴照顾过小皇子几日，小皇子满月后就被沐丞相送走了。”
“确定了？”我没有反驳她，只是淡淡的问道。
她眼睛转了转，想看胡长史又不敢那么明目张胆，最后横下心说道：“老奴确定。”
我笑出了声，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对父皇说道：“父皇，你现在信她吗？”
“无忧可是有证据？”他不答反问道。
我又问了一遍：“父皇信吗？”
他抿唇未语，我将充满讽刺的眼神收回，说道：“儿臣的长乐宫也有个嬷嬷姓水，至于她是如何到儿臣长乐宫任职的，父皇可问问皇后娘娘。”
说完我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父皇听后对身后的郑公公说：“你去将皇后和公主宫内的那个嬷嬷请来。”
于是郑公公又跑了出去，我在想他这一把年纪怎么还有这么好的体力，皇上身边的红人也不是好当的。
那些大臣们听到我宫里还有个水嬷嬷时神色各异，曹玄烨向我看来，用眼神询问我怎么回事，我挑了一下眉头，他咧嘴笑开了，然后端起自己手边的茶细细的品着，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柳右相的脸色有瞬间的变化，我瞧见他快速看了胡长史一眼，我猜测他想表达的是：你怎么办事不利。
莫老静静的等待结果，泰山崩而不动的样子，难怪能当父皇的老师，沈尚书先是微微诧异，接着是不解，然后是释然。
场下唯一未变脸色的就是白将军了。
御书房陷入了彻底的安静，郑公公办事效率也高，或者说紫荆从御书房出去，皇后和水嬷嬷就等着传唤了。
我与紫荆之间有专用的暗号，刚刚我敲击桌子就是在跟她说让皇后和水嬷嬷候着。
所以没过多久，皇后和我宫里的水嬷嬷就进了御书房。
“臣妾参见皇上”“老奴参见皇上”二人行礼道。
“免礼”待父皇说后，众位大臣又起身给皇后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说道：“众位大人请起，郑公公已经将事情简单的给本宫说了。”
然后她看向父皇说道：“不知皇上想知道些什么？”
父皇回道：“坐下慢慢说。”然后又对刚刚跑回来的郑公公说：“给皇后搬个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