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别雎归还
但这次师兄的消息里并没有提到蓝歆,想必未在兰塞阁发现。
我说道:“蓝歆在那人手里不意味着她在兰塞阁,若是可以救出,无忧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抱歉,兰塞阁的布局即使无忧有也不能给,何况没有。”
我也不算说谎,对兰塞阁熟悉的人是师兄,兰塞阁的布局刻在他的脑子里,现在我手里确实没有。
他顿了一下回道:“是辰唐突了。”
我二人安静的坐了一会,气氛有些尴尬,连喝几杯酒后我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还需要蓝歆牵制萧锦,不会痛下杀手。”
“会遭罪”辰说道:“蓝歆从小到大已经遭过很多罪了。”他的目光中染上了心疼,语气中有种深深的无力。
不知是感同身受的原因,还是对那个女子的感情,此刻我的内心为何也这么难过呢?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环绕在心头。
空气再次陷入了宁静,过了片刻他看着我垂下的眼睑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多谢竹悠,不知竹悠可还有其他事?”
还有其他事吗?没了吧,他是在撵我走吗?
确实也该离去了,我摇摇头表示没了。
刚打算起身告辞,不想他却说道:“陪辰下一句棋如何?”
“好”我秒回道。
他拿出棋盘摆在桌子上,没有问我,挑了黑棋。
这一局下的很慢,有些不需要思考很久的棋我落子也很慢,辰也是,似乎我二人都在刻意的放缓速度,或许是惺惺相惜吧,这次我回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这位朋友,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敌是友。
其实我跟紫荆一样,怀疑他就是南毅国太子,他估计也没有打消过我是无忧的质疑。
就算下的太慢还是会有结局的时候,平局。
我将白棋放回到棋篓,笑道:“今日我二人是分不出胜负了。”
辰没有接这句话而是说道:“若是有朝一日辰以真容见竹悠,竹悠能否同样示以真颜?”
我想了想回道:“礼尚往来这是自然的事。”
“竹悠记得就好”他说道:“我明日就会离开。”
“嗯?上次不是说凑完琉璃国的热闹再走吗?”我问道。
他淡笑说道:“难为竹悠还记得,龙庄有些要紧的事需要处理,若是处理完,琉璃国的热闹还没有结束,辰会再来的。”
“下次再见,希望还能和辰庄主饮酒下棋。”我举起酒杯向他说道,他举起酒杯回应,喝尽了今日的最后一滴酒。
我将脖子上的雪莲项链摘下来,放到桌子上说道:“辰帮竹悠的已经不少了,这项链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他平淡的说道:“辰记得自己告诉过竹悠,这项链可助你突破瓶颈,助力你功力的增进。”
我点了下头回道:“竹悠自然记得,最近一直带着它,也着实受益了,但终归不是竹悠自己的东西,下次再与辰庄主相见不知是何日,还是早些归还的好。”
“为何不知下次再见是何日?龙庄你随时可以来,还是说竹悠尊主不想见到辰,密局不欢迎辰去拜访。”他语气有些不好地说道。
我将雪莲项链向他的方向推了推,说道:“无忧公主的事一日未解决,竹悠一日就无法回归江湖。
一国公主,本不该与江湖人有联系,先不说琉璃国皇帝是否允许,这满朝文武的眼睛可是都盯着她呢。
先皇后和皇上是肆意于江湖过,但那时他们既不是太子太子妃,也不是皇上皇后。他们入驻皇宫后,自觉的与江湖断了联系,辰以为是为何?
皇宫江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无忧公主断不了与皇宫的联系,那只好竹悠暂时断了与江湖的联系。”
辰听后缓了缓语气说道:“那竹悠也不必急于将项链还给辰,不管一年还是两年,竹悠总归是要回到江湖的。”
我摇摇头说:“若是无忧登上了那个位置,我会奉先皇后之命守着她,直到江山稳定,四海升平,无内忧无外患。”
在我说这番话时,辰的脸色变了变。
这次回宫我就有种预感,江湖我可能回不去了,再过问江湖之事要么是和师兄蓝歆有关,要么是和朝堂有关,那架古琴已经在我手里,我只要弄明白那股力量去了哪,离开这个世界也就不远了。
我没有再多坐停留,顺着来时的方向离去,自然也没有看见辰拿起那个项链,扶额无奈的样子。
我在树林里停住了脚步,靠着一个树木缓缓蹲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一股突如其来的难过。
打从我进入江湖,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真要离开时却出现了不舍,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厌倦漂泊的生活了吗?
我都给密局找好接班人,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为什么还会有股担忧出现呢?紫荆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我在担忧什么呢?
这些年我与辰交手无数次,明争暗斗过无数次,对他的为人也是清楚的,他担任武林盟主,对密局而言是好事,至少他看在蓝歆的面子上不会刻意打压我们。我到底在担心什么?难过什么?
我捂着自己的心口,想不明白,好想一个人,数千年前那个在我有疑惑、难过时陪在我身边,安慰我、开解我,能对我感同身受的人。她现在漂泊到了何方?
缓了一会,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我凭借树木的力量站了起来。收拾好情绪,我又是高高在上的尊主,尊贵无比的公主,或许还可能是将来的女皇。
这条我走了几天的路在今夜显的格外的短又那么长,等我站在别院门口时,太阳已经露头,天色也亮了一半。
在日出的光里,我看着门口的匾额,别雎。
离别的别,雎鸠的雎。
雎鸠又称王雎,母后将牧家军藏在这里,是警醒自己终要离别吗?
据说这个别院父皇从来没有在里头住过,来这居住的只有母后一人。据说这个匾额是母后生下我后一个人回来时提笔写下的。
我快速进到了沐姑姑的屋子中,姑姑见到我后有些诧异,又细细看了看我才问道:“竹悠脸色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