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叉相
那村姑拽着她爹去挖宝。
俩黄皮子不放心,就一路跟着,结果那姑娘刚到山砬根儿,就一头栽地上,摔了个人事不省,后来她爹给她背回家,怎么都弄不醒。
找了郎中,也看不出个好歹。
俩黄皮子知道,村姑是让那后生给勾了魂了,就赶紧四处找仙家办这事。
但就像我之前说的,畜生托得活儿,没几个愿意接的,也就我这堂口穷疯了,又碰上胡庆凯这么个缺根筋的圈堂,才给它俩领家里来。
我听胡庆凯说完,就问它去那个山砬根儿看过没有,那俩黄皮子说的英俊后生,是小鬼还是厉鬼。
胡庆凯忙说看过了,就是个没能耐的小鬼,还说那俩黄皮子答应他,只要这事办成了,酬金给两定金子。
我看胡庆凯抬着两只狐狸爪子给我比划是多大的金锭子,当时就动心了,立刻把事应下,说晚上就去看看。
胡庆凯一听,又问我,“那当家的,柳仙师啥时候回来?”
我说不知道,让它该干嘛干嘛,说就算柳银霜不在,老子也照样办事!
狐狸将信将疑的扫了一眼供桌上多出的仙位,眼珠子一转,说他这就去找那村姑的老爹托梦。
我点点头,它蹿出屋子,就带着那俩黄皮子走了。
我白天睡足觉,下午坐车就去了胡庆凯说的赵家村。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位‘村姑’长得其实并不好看,相貌一般,身形也五大三粗,脸上还有个难看的大黑痣,年纪三十有二了,还没婆家。
她爹赵大海也是个奇葩,在村口把我接到他家,就塞给我个红包,说他闺女让野鬼给勾了魂了,让我可千万得救救她闺女。
话是这么说的,赵大海脸上却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我说不急,等天黑再说。
赵大海就跑村口的肉店,割了块猪头肉,又打了半壶散酒,回来抓上花生米,喊我吃饭喝酒。
我想起之前柳银霜说过,出门办事不能喝酒,虽然她说的话我就没听过,但当时我被‘龙王’那个老阴比盯上了,不能不多留个心眼儿,就没喝。
赵大海自己灌着白酒,后来喝的有点多了,就跟我说,他闺女命不好,生了副夜叉相,活着没人要,死了有人疼也行,还说他闺女要是救不回来,让我也别救了。
说让我给他问问,那聘礼埋哪了,他好去挖。
赵大海一副憋着劲儿要发邪财的嘴脸,看得我直恶心,我说让他放心,肯定能把他闺女救回来。
赵大海根本就没喝醉,他就是借酒撒疯,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看我不吃这套,又说,价钱啥的,都好说,等他挖到宝贝,分我一半也行。
我没搭理他,看天已经黑了,就起身,到里屋,拿出叶椒儿藏身的粉底盒子,把她叫出来,将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让她去村东三里的南山砬,把赵美茹的魂魄带回来。
叶椒儿一脸不乐意,说我大材小用,还说她离不开那小镜子,干不了跑腿的活儿,态度极差的翻了个白眼,说再过半个时辰,她又要掉一层修为,这会儿没心情伺候我。
说完,她就要往镜子里钻。
我把镜子拿到另一边,说她要是不去,我就把镜子摔了,碾碎了。
赵大海扒着里屋的门帘子,看我拿着女人的粉底盒子在那自言自语,忍不住问了句,“大师,你这是……干啥呢?”
我正烦着,听他说话就来气,怒道,“老子请仙,你找个空屋待着,没喊你,别他娘出来!”
赵大海又往空荡荡的房间里瞅了几眼。
我说他怎么还不走?
他才点点头,去东屋待着了。
叶椒儿忽然一跺脚,把身子扭到一边,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气道,“你知道我离不开这镜子,还让我去跑腿,就是诚心为难我!”
我一看她还搁这儿演上了,赶紧跟她说,“你差不多就行了,这有人命等着你救呢!”
听我这样说,叶椒儿又把头扭过来,往床上瞧了眼。
“呀,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他妈是人!”我就受不了她那个矫揉造作的语气,赶紧说,“我这就让胡庆凯把镜子带过去,你认准这张脸,给我把她的生魂带回来,事儿办好了,回头多给你两炷香。”
叶椒儿又不乐意了,问我,“你怎么不去?胡庆凯是谁?”
“鬼仙姐姐,胡庆凯是我,我就是胡庆凯。”红毛大狐狸从门帘缝里钻进来,昂首挺胸的抖了抖身上的皮毛。
叶椒儿一愣,忽然骂道,“钱三两你个夯货,老娘命都在这镜子上了,你就让个畜生叼着?”
我跟她嘀咕,“刚才那老汉你也看到了,那不是啥好东西,正盘算着拿他闺女的命换钱花,我得在这守着,不然赵美茹的生魂,分分钟就得变死鬼。”
叶椒儿忽然不说话了。
我又问她,“到底行不行?”
她冷哼一声,没搭理我,只威胁胡庆凯,“小畜生,敢把镜子磕了,老娘弄死你!”
胡庆凯打了个激灵,立刻点头,说一定好好叼着。
叶椒儿这才化作一道阴风,回到了镜子里。
我把那粉底盒子递给胡庆凯,叮嘱它,快去快回。
胡庆凯点点头,一口叼住盒子,就蹿出去了。
村东三里并不远,对常年跑山的狐狸来说,打个来回也就分分钟的事。
但那天胡庆凯真就给我来了个肉包子打狗,这一猛子扎出去,给老子等到半夜十点多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