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颍川的戏志才
宋宪侯成心中一惊，他和同伴竟未察觉有人尾随。从道路旁的茂密草丛中，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面容清秀，手中握着一把长达八尺的玄铁长刀。
少年正是从雁门关匆匆赶来的张辽。他本以为自己隐匿得无懈可击，却没想到还是被吕布察觉了。吕布似乎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张辽的存在。
张辽年轻气盛，得知面前的高个青年是吕布后，便萌生了较量一番的念头，但没想到初次交锋就败给了吕布。
张辽性格沉稳，与张飞的急躁截然不同，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是如何暴露的，只得向吕布询问：“你是何时察觉到我的？”
宋宪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吕布轻轻摇头，如果这少年心怀不轨，他早已将其制服。
吕布并未回答，而是继续牵着马前行。
张辽见吕布没有理会自己，也不生气，而是小跑着追上吕布，坚定地说：“你一定是吕布。”
吕布转头看了张辽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好奇。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名字，这少年是如何得知的？
张辽刚刚也在崞县，偶然听到吕布谈论鲜卑人攻占马邑并计划进攻崞县。结合吕布刚才展示的武艺，张辽稍加推理便猜出了吕布的身份。
“你真的只带了几十人就击败了近二十倍的鲜卑人吗？”张辽仰着头，脸上带着一丝天真，眼中闪烁着对吕布的崇拜。
吕布依旧没有回应张辽，只是继续前行。
“马邑失守了，你们是不是打算返回雁门关？”张辽再次准确地猜测了吕布的意图。吕布与郑攸发生了那么大的冲突，留在崞县已不可能，唯一的退路就是返回雁门关。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张辽又一次问道，但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
或许是被张辽的聒噪所困扰，吕布不悦地回答：“如果你不怕死，就跟来吧。”
当他们回到西郊大营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夜幕降临，没有月光。
在营地西侧的一个帐篷里，地上铺着几层厚厚的棉絮，看起来非常温暖。
“哎哟，疼死我了！”曹性醒来时，刚想翻身，就感到全身骨头疼痛难忍。
“大人，你醒了。”旁边传来一个虚弱但温和的声音，“戏志才在此感谢将军救命之恩。”
帐篷里一片漆黑，曹性看不见是谁在说话，但从语气判断，他猜测是白天那个青年。
“你怎么在这里？”曹性有些困惑。
曹性接着说：“你要感谢的话，也不应该感谢我。我敬佩你是条汉子，而且我也不喜欢郑牧那家伙傲慢的样子。”
曹性说完后，戏志才没有回应，帐篷里突然陷入沉默。
外面传来一阵阵哭声，曹性叹了口气，原来他的兄弟们正在哀悼逝去的亲人。
戏志才也听到了这悲伤沉重的哭声，心中不忍，问：“发生了什么事？”
曹性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戏志才。
听完后，戏志才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变化，只是淡淡地问曹性：“你想不想报仇雪恨？”
“谁不想！”曹性愤怒地回答，握紧了拳头，但现在他们这点兵力别说报仇，就是正面遇到鲜卑人的军队，也只能逃跑。
“你认识军中的负责人吗？”戏志才突然问。
曹性点了点头，现在负责人不就是吕布吗，他当然认识。
戏志才轻轻打了个哈欠，对曹性说：“如果你相信我，带我去见他，告诉他我能破解马邑的鲜卑军。”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曹性完全不相信，鲜卑人的凶猛不是开玩笑的，何况戏志才只是个文弱书生，连郑牧的随从都对付不了，更不用说鲜卑人了。
戏志才预料到曹性不会相信，只能说：“戏志才别无他意，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曹性听完后，半信半疑地叫来帐外的守卫，让他去通知吕布。
守卫见曹性醒来，非常高兴，立刻跑去告诉吕布。
不一会儿，吕布就走进帐篷，点燃了帐篷里的蜡烛，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曹性，你醒了。”
曹性低下头，不敢直视吕布的眼睛，内疚地说：“头儿，让你冒这么大的险，对不起。”
吕布对此并不太在意，轻轻地拍了拍曹性的肩膀，安慰道：“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并肩作战。”
曹性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吕布走到戏志才面前，他原本以为这青年是曹性的朋友，所以才会把他带回营地，没想到他们根本不认识。
戏志才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头发散乱地躺在床上。
吕布轻声问：“听说先生能破解鲜卑，不知道有什么妙计。”
戏志才微微睁开眼睛，轻咳了两声，不在意地说：“鲜卑人虽然勇猛，但不过是一群粗人，要破解他们，易如反掌。”
破解鲜卑，易如反掌？
旁边的曹性听到这话，忍不住嘲笑：“喂，你这家伙小心牛皮吹破天！”
吕布盯着戏志才，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以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
过了一会儿，吕布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换个话题：“听先生的口音，不像是北方人。”
戏志才没有隐瞒，如实回答：“我是颍川人，想效仿孔子周游列国，却在这里得罪了郑家。”
至于他是如何得罪郑家的，戏志才没有说，吕布自然也不会多问。
“请先生教我破解鲜卑的方法。”吕布向戏志才行了一礼，不管戏志才说的是否可行，先听听再说。
戏志才为了报恩，没有隐瞒，“将军知道从马邑到崞县的路上有一个山谷，叫做袋口谷吗？”
吕布自然知道那个山谷，三面环山，只有一个两丈宽的入口，没有出口，因此得名“袋口谷”。
但这袋口谷和破解鲜卑人有什么关系？
一个时辰后，吕布走出帐篷。
平复了一下情绪，吕布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驱逐鲜卑人的战斗，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