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读书人

    在深夜的军营中，吕布的帐篷内灯火通明，他正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竹简。曹性的脚步声虽轻，却逃不过吕布敏锐的听觉。

    吕布本以为有不速之客，便将竹简搁置一旁，冷冷地命令道：“现身！”

    曹性心中一紧，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帐篷，带着一丝尴尬向吕布问候：“将军。”

    吕布见是曹性，神色立刻柔和下来，露出一抹微笑：“你这大晚上的不休息，来我帐外徘徊作甚？”

    曹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将军，您不也在熬夜么。”

    吕布重新拿起竹简，轻轻一摆手：“待我阅完这卷，便休息。”

    曹性心中暗想，这得看到天亮了。

    帐篷内，灯火摇曳，烛光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吕布显得有些疲惫，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曹性趁机靠近，好奇地窥视竹简上的文字，却因自己不识字而感到困惑。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曹性大着胆子问道，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他伸手想要触碰吕布的额头，却被吕布轻轻一掌挡开。

    吕布既感到好笑又有些无奈，放下竹简，好奇地问：“你从何判断我出了问题？”

    曹性指向竹简，直言不讳：“将军，您以前对这些书卷向来不屑一顾，甚至曾亲手焚书。如今却看得如此入神，这难道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吕布听后，只是淡淡一笑，轻声道：“那是过去的我。”

    曹性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困惑。

    吕布轻叹一声，心中暗想，那已是前世之事。

    曹性沉思片刻，接着说：“将军，您以前不也很好吗？何必去学这些书生的东西？”

    曹性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读书人的轻蔑，他曾因不识字而受辱，因此对读书人有着深深的厌恶。

    帐篷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将军，您还记得稗山那次吗？”曹性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开始回忆：“那次我带了一帮人去稗山围堵您，您却冷静地看着我们。我嘲笑您不知天高地厚，您却说我死到临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有人能单枪匹马击败我们所有人。”

    曹性脸上露出敬佩之色，收起了平时的轻浮，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吕布微微一笑，示意曹性坐下。

    曹性退后两步，直接坐在地上。

    吕布点燃了新的蜡烛，火光映照出他的英俊面庞。

    他一边固定蜡烛，一边说：“武艺再高，又能如何？我能打败十个、百个，但面对千军万马呢？”

    曹性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吕布盘腿坐下，面对曹性继续说：“我以前也看不起那些书生，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摇头晃脑地念书，这又有什么用？”

    “但是……”吕布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还有那些博学多才的读书人，他们通晓古今，能言善辩，甚至有时一句话就能改变战局。”

    吕布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他前世的记忆。

    曹性显然不信，嗤之以鼻。

    吕布无奈地笑了笑，用一个简单的比喻解释：“如果军中有那样的读书人，我们就不会陷入如此困境。”

    曹性依旧不信，认为那些文弱书生不可能有如此能力。

    吕布从书堆中抽出一卷竹简，扔给曹性，笑着说：“你有空也多读读这些，将来行军布阵会大有裨益。”

    曹性身体一震，仿佛那竹简是邪恶之物，急忙扔回吕布的桌案，自嘲道：“他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们。”

    曹性打了个哈欠，起身拍拍屁股，向吕布告别：“将军，我先回去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

    吕布捡起竹简，再次询问曹性：“你真的不学吗？”

    曹性摇头如拨浪鼓，他宁愿在战场上拼杀，也不愿意学习这些知识。

    “好吧，等你哪天想通了，自然会来找我。”吕布回到原位，继续阅读竹简。

    曹性走到帐篷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轻声叫了声“将军”。

    吕布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曹性：“还有什么事吗？”

    曹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将军，您刚才说，如果有千军万马挡在前面，您会怎么做？”

    吕布点了点头，心中明白曹性的意思。

    “你曾经对我说过，我吕布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如果有一人挡我，我杀一人；如果有千军万马阻我，我便杀尽他们。”

    曹性听到这话，重重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篷。

    帐篷外，曹性仰望着残月，心中的喜悦如同小时候得到糖果一般，笑得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