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反水
怀晟一路从百草园追到三味书屋,何氏兄弟俩也从西直门一路逃到东直门!
眼看越追越深,怀晟突然像回过神来一样,往腰间掏了掏,翻出来了一张纸条。
怀晟一愣,翻开纸条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着八个大字——“前有伏兵,切莫深追”!
怀晟大惊,匆忙一个急刹车,看着逐渐远离自己视线的黄巾军们,怀晟稳了稳情绪,命令全体不许追赶,原地扎下营寨!
他的副将一听,就说这不对吧?明明是一个灭黄巾威风、长我军士气的大好机会啊!怎么能说停就停呢?
怀晟解释说:“吾弟足智多谋、诡计多端,若他早已知道我们援军将至,却只派这些兵力前来拦击我们,其中必有蹊跷,前方必有伏兵!且我们还未与新野士兵们取得联系,贸然前行恐怕会落入被前后包围而无人响应救援的局面,如此,吾等休矣!”
闻听此言,副将恍然大悟,连连称是,赶紧催促手下士兵们把营寨扎好了。
而怀晟则是盯着手上的纸条陷入了沉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的怀青,正如字条上所写的那样,整装待发地在后方的一个林子里面躲着呢,万事俱备,只欠上钩!
结果发现一收杆呐,不但鱼没钓着,连自己的鱼饵都被咬了半截去了,真是最糟糕的情况啊!
“没道理啊,依我对老哥的了解,他没有理由不乘胜追击的呀?转性了这是?”
何曼跟何仪则是一脸茫然,主动揽责地说道:“恐怕是我们搞砸了,被他发现了端倪?”
怀青摇挠了挠头,完全没有责备兄弟俩的意思,说:“不,不关你们的事,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也许我的老大哥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眼看鱼不上钩,怀青只能认栽,带着人马,灰溜溜地空军而归了。
不久之后,默默守在新野里的朱儁在从探子口中得知这一次拦击战是如此这般的结果后,一脸得意地笑了。
恰逢孙坚这时候推门而入,说怀晟已经领着援军进入兵营了,是否要召见他呢?
朱儁却是一摆手说道:“你先去妥善地为他们安排住宿,长途迁徙十分不易,告知他们暂时先休息调养,至于相见之事,暂且不必急于一时。”
“是。”孙坚领命而去。
在孙坚离去的瞬间,两位身着带兜帽服饰的神秘人与他擦肩而过,紧接着迈步走向朱儁,并向他恭敬地行礼。
这两人是朱儁故意安排在面见怀晟他们之前先见上一面的,因为他十分满意此前他们反拦击战的战果。然而,他满意的倒不是怀晟一来就挫了黄巾军的锐气,而是这两个人的表现!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那这两人是谁呢?其实从之前的诡异行为就不难猜到,等他们摘下用于挡脸的兜帽一看,分别就是何氏的两兄弟——何曼跟何仪了。
“哎哟,二位将军此番前来,朱某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
朱儁想先以礼待人,何曼却不吃这套地说:“朱将军,客套话便免了,您可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唤我们过来有多危险?可以的话还是请将军长话短说吧!”
“好,够实在,我欣赏!”
若是换作别人准跟何曼急,偏偏朱儁很喜欢这样的,因为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性情刚烈的汉子,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找你们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说这次的反拦击战,汝二人表现出色,令人欣慰,吾甚满足。”朱儁笑裂了嘴地称赞道。
这时候何仪说话了,然而就好似这两兄弟故意来气朱儁一般,说得都不咋好听:“此番赞美您还是说给那怀晟听吧,如若不是听命于刘辟大人,我们也不会来到这里,此番谬赞,我们兄弟二人还没有资格受用。”
意思很明确,就是告诉你朱儁省省吧,他们何氏兄弟是听命于刘辟的,根本没有必要跟朱儁在这表忠心,所以朱儁的称赞示好都是多余的。
事实上,何氏兄弟俩本来不是脾气毛躁之人,只因为他们这次反水的目标偏偏是他们最敬佩的怀青!
不可否认,怀青绝对是他们俩见过最出色的将领!智勇双全、义薄云天,无一人能出其右!
只可惜,他的这种大义凛然、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性格也导致了他这次多管闲事,这冲动的行为无疑是搭上了整个汝南和颖川的未来,哪怕他们跟宛城的黄巾并不熟络。
刘辟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于是就暗中跟朱儁联系,说怀青的此番行为与他们“上岸”了的汝南、颖川黄巾无关,与他划清界限,希望朱儁将军明辨是非。
朱儁一琢磨,那行吧,如果你刘辟能有什么办法帮助他打败怀青的话,战后他会向朝廷上报,不仅不会怪罪刘辟他们,还有大大的奖赏!
于是乎,何曼跟何仪这两个内鬼也就应运而生了。
为了保全汝南跟颖川弟兄们的生活,何氏兄弟俩也是被逼无奈啊,他们可不想为了宛城的这些黄巾而再次陷入到无休止的战争中去,只能是对不住怀大首领了。
“那你们来都来了,就大家商讨一下接下来该如何里应外合地打败你们那位不可一世的首领吧!”说着,朱儁慢慢又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着兄弟俩给他献计。
何仪说道:“接下来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一般怀首领在开战前都会有两手准备,分别是一条乘胜追击的路线,以及一条战败撤退的路线。这些路线都是分军进行的,也就是说每个将领带的兵走的方向都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此次给我们兄弟二人安排的路线是北上撤退,而怀首领自己则是往东南方向撤退,以保证整支军队能够保持灵活的伸缩性。”
“嗯。”朱儁看似冷冷地回了一句,其实内心对怀青的敬畏又多了几分,竟能思虑周全至此,连如何撤退都能筹划得有条不紊的,真是一个让人叹为观止、胆战心惊的家伙啊!
“所以,既然援军已到,眼下将军要做的,便是派两支精锐与我们二人率的弱旅作战,等取胜之后,我们便会开始执行撤退的路线,届时,将军便可任由那两支精锐北上夺城,自己再率兵追击南逃的怀青,如此,大计可成也!”
“好!太好了!”朱儁听了这一番,顿时精神振奋,拍案叫绝,“此真乃妙计也,就依此计行事!”
等送走了何氏兄弟,朱儁的司马——张超就从后面的屏风走出,在听完他们的对话之后,就来到朱儁跟前跟他交流说:“将军,您真的相信这两人说的话吗?若这一切都是那怀青的计谋怎么办?”
“怎么,你觉得他们是诈降吗?哈哈哈……”朱儁放声笑了出来,对张超说,“那你也太过疑神疑鬼了,即便那怀青小子再诡计多端,我也能以人格担保,这两人必不是诈降。”
开什么玩笑,征战沙场那么多年,他们是不是诈降还能逃得过自己的火眼金睛?
“既然这样,那我们要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保住这二人的性命啊?”
“保住他二人的性命?你在开玩笑吧?我根本就没这个打算,难道你觉得与贼伙合谋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吗?不管是他们黄巾军的哪一个人,都应该迎接他们原本就属于他们命运,既然不安分,那就成为刀下魂吧!
至于那怀青小子,为了确保汉室的安宁,绝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