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魔幻的现实
“大人您好，在下是南海郡番禺县县令推荐过来之人——怀晟，这厢有礼了，这是推荐书，请大人过目。”
在长沙郡益阳的一个县衙里，怀晟带着他得来不易的推荐书来到这里求官。
“噢，来啦？”县令朱晁一听，原本因为看着怀晟一身乡巴佬装扮而嫌弃的表情转瞬间荡然全无，喜笑颜开地说，“我这缺的县尉的位置就是专门给你留的，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多谢县令大人的抬爱，在下怀某必不辜负您的期待。”
“如此当然最好啦，额不过嘛……汝是否遗忘了什么？”说着话，朱晁一边摩擦着手指，做出一个显而易见的暗示。
怀晟一愣，这推荐书不都到你手里了吗？还管我要什么呢，就问：“额，不知大人所言，在下遗忘之事，是为何事呀？”
“银子啊！买官用的银子啊！县尉这个位置统共值三千两银子！看在你有推荐书的份上，就算你便宜些许，二千两吧！”
“什么？”怀晟惊得目瞪口呆，万分诧异，说，“在下并不知道此番是来买官的，并未准备如此多的银两啊，且就算倾尽家财，我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银两啊！”
切，果然是村里来的乡巴佬，连这种规矩都不懂！朱晁在内心暗骂了一句，脸上差点又恢复到刚才那个嫌弃的神情了。
“这样的话，那就算你分期付款吧，以后每月从你俸禄里面扣，直到还清为止，如此可否？”
事已至此，怀晟也就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就依大人所言……”
就这样，怀晟迷迷糊糊地画押了一份分期付款的欠条之后，也算有了份正经的差事了。
县尉这差事呢，对于怀晟来说倒也“合身”。刘备和曹操也都是这份官差出身的，掌管的无非就是县里的治安管理，抓贼捕盗这类事情，一身的本领也算是有用武之地。
既然能做到这么适合自己的“正行”，怀晟的生活应该就此好过了吧？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理想很丰满，现实嘛……
光是用想都知道，这小小的县尉的俸禄，能维系日常的吃穿住行都已经不错了，哪来的余钱来还债呢？没办法，只能问身边的人借，拆东墙补西墙，或者偶尔蹭吃蹭喝，勉强度日。
做县尉做到他这个样子，真是世所罕见。明面上风风光光，办事磊落，是县里百姓口中的好县尉，暗地里却也自知自己毫无尊严可言，终日郁郁寡欢、愁眉苦脸。
不日，一个手下来报，说看见县城外有一群自称是“太平道”的人在筹买武器，不知是何用意。
现在的怀晟还不知道，其实这帮“太平道”的人跟自己弟弟怀青所在的那帮贼众是一伙人，也怀疑他们目的不纯。因为如今百姓的生活状态在经历了大大小小的灾疫之后，用民不聊生、水深火热来形容是一点都不为过，保不齐就有哪些小群体聚在一起闹事也说不定！
毕竟在黄巾之乱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造反”一事！
于是怀晟赶忙上报给了朱晁，就想趁骚乱未起，先把苗头掐了。不料这朱晁拿过奏章这么一看，直接打回，说不用搭理这些“太平道”的人。
怀晟听了一愣，问道：“额，恕属下无知，能请朱大人说明一番这其中的缘由吗？”
朱晁于是解释道：“汝尚且新官上任，不知这太平道的来源很正常。其实这个群体的存在已经有些年头了，都是因为被他们的那个所谓的太平道人张角施法治好了病，所以才入的他们太平道。恐怕加入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也几乎遍布全国。”
闻言，怀晟更慌了，说：“既然这样，不就更应该担心他们会有造反之心吗？”
“欸，不用那么杞人忧天的，”朱晁一摆手，看样子还挺信心满满地说，“他们那些人信奉的是道教思想，无为而治懂吗？而且这个太平道是朝廷默许的存在，就算他们要造反，那也是朝廷的事，轮不到我们这些小官来管，可懂？若无他事，今日便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朱晁也没动地方，那意思就是让怀晟自觉离开。
走到门外，怀晟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无奈笑红了眼眶……
话分两头，说回他的弟弟怀青这边——
也正积极地在汝南这地方准备着他们的武装器具。
而在前些日子，当怀青跟着刘辟一同参与到这些太平道所谓的一些活动，真正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张角和他两个兄弟，并且目睹了他们对手下的一些行为以及招揽平民入教的做法后，怀青就彻底看清这帮人的真面目了——无非就是以张角为首的邪教嘛！
只见那些手下或者一些在疫情中得病的人，喝下张角他们准备的符水，就是那种拿一张鬼画符泡在水里，然后一饮而尽，治好病的呢，那就是符水乃神药也！治不好的呢，那就是你心不诚，不是这药水的问题！
这种只在电视上或者报纸上听说过的邪教“心理暗示治疗法”，现在竟然被怀青亲眼见证了！
初看《三国演义》的怀青原本还以为张角是真的会医术，结果没想到他其实就是个玩控制百姓心理玩的贼溜的传销头头啊！
而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搭上了大疫情的东风，再借民众对朝廷腐败无能的怨念，竟然就引领了跨时代的大事件——“黄巾之乱”！所以说这现实世界真是不可谓不魔幻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决心上了贼船呢，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报告渠帅，人马以及武器都已经清点完毕，请指示！”郭杰走进营帐，向怀青汇报道。
“好！”怀青回复说，“即刻开始组织部队训练，不要因为距离计划的日期尚远就有所懈怠，因为战斗随时有可能开始，明白了吗？”
“是！”
郭杰领命而去。
怀青则是皱着眉，算着日期，也已经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加入，又会把“黄巾之乱”的结局导向何处呢？
看着自己的一张画满了记号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最后默默地点开了系统界面，按下了“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