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宿命之歌（9）
神一巴掌甩在源稚生脸上，打的他眼冒金星。
“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冷哼一声。
“我不能相信你。”源稚生故意装出痞气的样子。他吐掉嘴里的血沫，“装神弄鬼的家伙。”
“不愧是源大局长啊。”神伸出手为他鼓掌，“真是有魄力，连自己妹妹死活都不顾了么？”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脊背爬上来了，源稚生脊背一寒。
“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叫源稚生，蛇岐八家上三家的源家家主，现任执行局局长；她是矢吹樱，风魔家在阿富汗捡来的遗孤，虽然风魔家目的不纯，但起码给了她一口饭，能捱到与你这个少主相见。”
“他是乌鸦，”神又指了指车子，“他是夜叉。”
“樱井小姐我就不过多阐述了，你们都知道的。”神亲昵地扶起泥水里的源稚女，拍了拍他的肩膀。“至于这位“猛鬼众”的“龙王”。哈哈，我是该叫您的本名，还是…”
“风——间——琉——璃？”
他一字一顿。
“叫我风间琉璃就好呀，神先生。”源稚女呵呵笑着，可如果顺着他面具的脸孔看去，只能看到一抹漆黑。那漆黑散发着淡淡的悲伤。“反正是没人记得的名字嘛，对吧？所以忘掉他吧。”
“忘记是很艰难的事呢，但是呢，只要活着就会习惯遗忘，这一点在你们人类身上尤为突出。”神摸着自己的下巴，“对了，光顾着介绍你们了，我还没有介绍自己呢。”
“现在，女士们先生们。站在你们面前的是，”
他清了清嗓子，吭哧了几声，像是在给自己试音。但他那粗粝的嗓子发出的威严声音绝不好听，甚至可以说是刺耳。
“神众的领军人物，黄泉古道归来的伊邪那美，率领万军仍孤身一人的王，龙身人智的神众头目，你们可以叫我神言。”
神言继续开口：“我知道诸位现在只是一群杂兵，但杂兵也要有理想，不是么？你们在未来可是代表日本黑白两道的最终力量，一个是顶替东京都政府成为影子皇帝的象龟，一个是解开黄泉古道的忘川之鬼。法国皇帝拿破仑曾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你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成长。”
“虽然这代价有些惨重…”
自称神言的男人还在喋喋不休。源稚生源稚女慢慢地靠近，最终这对儿兄弟并排站在一起。矢吹樱和樱井小暮围了过来，她们搀扶着他们。
这四个人在泥地里静静地听着对方如同小学生一样的演讲。讲到激动处这个男人突然手舞足蹈起来，他们就默默地看着他挥舞手臂，没有人阻止。
这一切太像一场邪教的祭祀仪式了。主祭在祭坛上大放厥词，蛊惑人心；他们则是被传教的邪教徒，正在被主祭洗脑。
他要他们喝下金杯里基督的鲜血。他们不能拒绝，同样也不能接受，否则迎接他们的便是永寂。
神言终于讲完了，源稚生紧接着开口。他的声音轻轻的，那双平时让旁人避之不及的邪眼也温柔下来。“现在，要杀了我们吗？”
他还想去牵一牵旁边弟弟垂下的手，虽然他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的弟弟。
源稚女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神言挠了挠头，“现在，除了你，这三个人的命都是我的。我的资产我必不会将他们白白送掉。你只欠我半条命。”
神言抚摸着自己的大翼，似乎在数那些翅骨的数量。“还是说，你想让他们死？”
“我只是单纯的不相信你。”
“好吧好吧。”神言举起双手，“我投降，我只是想在这片儿地界上立个山头。可我空有技术没有财力也没有力量，而且我还不喜欢找靠山。”
“而你们，有能力没技术。一群莽夫，这我可太喜欢了，所以才会找你们合作。”神言很诚恳。
“你的消息很灵通，神言先生。”源稚女扶着脸上的面具，那面具布满裂纹濒临破碎，似乎下一秒就会露出他的真容。“你大可以找王将还有橘政宗，何必找我们呢？对了，这两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啊，两个黑道组织的头目嘛。虽然你们这儿是个弹丸之地，但是能当上头目肯定有两把刷子呀。”神言又挠了挠头，“但这俩人是老狐狸嘛，哪有你们小年轻好忽悠。再说，这俩人精的跟一个人似的。”
源稚生感觉他在笑，笑声冷森森的。
“我玩不过他呢～”
“…你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源稚女突然插嘴。
“你说。”
“帮我…杀了王将。”
矢吹樱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一旁的他们。樱井小暮没有说话，她依然笑嘻嘻地扶着自家龙王的胳膊，似乎龙王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儿似的。
“我答应你，毕竟你赌我赢嘛。”神言把手伸向月亮，要攫取月轮中的龙蛇。“神不会对他的信徒吝啬，即使他会背叛。”
“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杀了王将，你给我当狗。”
“荣幸至极。”
源稚女微微欠身，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愤怒。面子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
源稚生还在思忖，可神言的技术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有了这样的技术，绘梨衣就可以摆脱龙血的侵蚀，不必有生命危险。她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生活，甚至于恋爱，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他不再犹豫，他终于下定决心了。
“神，我交换。”
源稚女的手微不可察地握紧了。他把头地下，瑰丽的眼睛黯淡下去。
“这样就对了嘛。”神言一下挎住源稚生的肩膀，两个人像是很久不见的好哥们似的。“你想怎么治疗你妹妹？有三个教程和十四个教程的，你选哪个？”
源稚生看着眼前奸计得逞的男人，他硬着头皮问：“这两个“教程”有什么分别吗？”
“有！当然有！”神言大力拍着他的肩膀，“三个教程就是现在我去你家给你妹妹狠狠地治疗，虽然会有后遗症，比如她以后可能会对陌生人带有恐惧和毁灭的情感；十四个教程嘛，没有后遗症，就是时间长一点儿。”
源稚生如此稳重的人都心说鬼嘞！你丫的不怀好意都快溢出屏幕了！
“…我选第二个。”源稚生闭上眼睛，强压住把对方狗头打爆的冲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明智的选择！”神言为未来的大舅哥竖起大拇指，“这么选就对了！赶紧把你家的人形核弹投放到京都国立大学。日期嘛，就定在这届大一新生开学吧。”
“你什么意思？”
“我准备用美好的大学生活打开你妹妹的心结嘛！”神言哈哈大笑，“顺便让她学点科学文化知识，尊敬的源局长，你也不想你妹妹变成一个只知道动漫和游戏的文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