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宿命之歌(7)
乌鸦要崩溃了。
有挂不删怎么玩!
他看着顶着车子出来的刀锋女皇。
呱!
樱井小暮婷婷立着,婀娜多姿间长刀被她耍的密不透风,针扎不透水泼不进。侧翻的cruisero轿跑爆出星星火光,驾驶室里的夜叉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她的体质应该是属于打不死的小强。每一次致命伤害都会让她在伤处产生补偿性增生,原本平坦的小腹此刻覆盖上一层坚硬的漆黑裙甲。那里明明刚才被树的尖端贯穿,此刻却完好如初。
源稚生可就惨了,队友集体gg,现在是他独自面对这个刀锋女皇。如果处于巅峰状态他可以很轻松地摁着樱井小暮打,但王权已经使用过了现在正处于cd,无往不利的龙骨状态现在也处于崩溃的边缘,对混血种特攻的蜘蛛切还被抢走了。
但他还在苦苦支撑,认输从来不是这个男人的风格。源稚生把碎成一条条的外衣缠在手上,好避免和樱井小暮身上的骨刺直接接触。
青黑色的纤细赤足踏在被灼烧过的泥土上。这感觉很温暖,并不灼烫。
那龙一般诡美的身影终于靠近了,她挥舞斩鬼的刀,她本是鬼,现在却要用斩鬼的刀斩杀斩鬼的人。
月亮被乌云隐蔽,土灰升空,有水滴落下。樱井小暮无视虎视眈眈的源稚生,仰面迎接这声势浩大的血雨。
当年上方谷的事情重演了。绝代智谋的军师为了杀死帮助龙王的混血种司马懿设下天罗地网般的陷阱,就是这样的雨毁了一切;现在古事重演,火并不能烧死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樱井小暮脸上的面甲沾满了雨滴,她低下头重新凝视源稚生,那样子真像她在哭。
极乐馆还在燃烧,巨量的建筑材料产生的火不是这场小小的对流雨能熄灭的。
是啊,鬼众内心的怨恨与憎恶也是这么燃烧的,不忿与恐惧也是这么燃烧的。
樱井小暮扭转刀身,雨滴汇聚成股,顺着刀刃缓缓流下。
谁的雨也不能将之熄灭,除非大厦崩塌她们才可止息。
源稚生鼓动肌肉,呼吸吞吐间,这位皇的眼睛也染上血腥的赤色金红!
“那个杀手…是你?”源稚生盯着她的眼睛,观察着她的微表情。
樱井小暮没有搭话,她从原地快速消失,只留下不可分辨的残影。
源稚生摇了摇头,心头暗道自己蠢了。对方已经彻底变成死侍又怎么能听懂他说的话?
战斗!继续!
泼天雨幕中,皇与鬼的舞蹈像一支迟缓了的华尔兹。源稚生手里拿着断掉的直升机操作杆,可惜这东西风阻很大,并不能像他所熟知的刀具一样得心应手地攻击。樱井小暮之前也没怎么研习过刀术,现在完全是跟随本能信手挥舞。这两个人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一方不能绝杀另一方。雨滴落到这两具过热的躯体上转瞬就化成蒸汽,现在的他们完全是在比拼耐力。
又是一次正面碰撞。源稚生这个美惨强的男人抓住机会,居然短暂压制住了樱井小暮!笨重的直升机操纵杆被他塞进蜘蛛切的刀背,他狠狠一压,刀刃切进泥地里!
樱井小暮见状一拳挥了过来,源稚生伸手接住那布满骨刺的拳头。他被衣服包裹的手立刻被骨刺洞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陷在泥地里的蜘蛛切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刀刃切割地里的沙子石子。刀身震颤眼看就要脱离控制。
可源稚生咬着牙,加大手里的力量,不让樱井小暮有一点活动的余地。
他们彼此面对着,在骤然平静的雨幕里,闪电肆虐。在短暂地亮光里,他们森然地窥清彼此脸上生硬的线条。
伴随着雷声,这个左手操纵杆右手控拳的男人突然张开嘴大吼:“稚女!”
被大雨唤醒的平安贵族从泥泞的土地上升了起来。源稚女现在的形象非常狼狈,全身上下都是泥水。可面具后的金黄瞳子重新燃起。还是那么亮,仿佛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欢欣。
他先是慢慢走,而后奔跑了起来;他头上的发箍断了,长发匹练若雪。怀剑依旧反握,他曾用这个小家伙处决过很多反对他的人。现在,它要新添杀孽,剑上盈溢的血腥气似乎要吞没月光!
源稚女终于笑了。
他能感受到每一处关节传来的,欢愉的信号。被禁锢的力量冲刷四肢百骸,就如樱井小暮一样,他身体里的“奇稻田姬”也苏醒了。
源稚女速度很快。他的身体也很柔软,无骨的身体如同一条活蛇般攀附到樱井小暮健美的胴体上。他把脸埋在樱井小暮的脖间,惨白的面具下,一双银牙裸露。
这场景很香艳。齿舌交错,源稚女沉醉地嗅着她的味道,他已经按捺不住品尝这甘甜的液体了。
源稚女努力压制体内另一个人的嗜血欲望。他拼尽全力压制这种渴望,伸手固定住樱井小暮的脑袋,强迫她与他对视。
源稚女的眼里射出迷惑的光彩。
言灵·梦貘!
这言灵可以将双方一同拖入释放者的精神,在那里,被释放者会成为释放者刀俎下的鱼肉。
源稚女心里有些小遗憾,这言灵他是准备留给哥哥的,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但他很快就不必纠结了。樱井小暮一个果断又凶狠的头槌砸到他脑袋上,打断了短短的技能读条。白色橡木面具立即凹陷下去,源稚女看向她的眼神惊惧无比,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似的,“你!”
樱井小暮甩开源稚生的手,蜘蛛切脱离操纵杆的控制,被她高高举过头顶。她双手用力,一记纵劈兜头冲源稚生笼罩而下,气势喧嚣,仿佛狮子露出的獠牙!
源稚生认命地注视着那柄锋利的刀,刀刃的暗影漫上了他的脸。他的龙骨状态结束了,这必杀的一刀谁也接不下来,谁也救不了他。
矢吹樱伸出手,地上的手里剑震颤了几下,终究没有飞起来。乌鸦懊恼地捶地,他憎恨自己的微不足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刀锋停在源稚生鼻子上。
黑暗里,那人含笑,钢铁面具下传来的声音仿若神颂。
他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