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发疯
“夫人，我的肚子忽然有些痛。”
市政厅门口，赶车的马夫忽然捂着肚子，眉头紧锁的说道。
“肚子痛？”爱丽丝的母亲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多想，让马夫立刻去解决。
也正是马车夫刚离开后，亚伦着急的从市政厅内走出，风风火火的坐到马车上。
“爱丽丝在哪？怎么样了？”
一上车，亚伦就连珠炮似的问道。
娜塔莎，也就是爱丽丝的母亲只能回以亚伦一抹苦笑，她也搞不懂程宇轩带爱丽丝去教堂做什么。
听了娜塔莎的讲述，亚伦更是心急如焚，道：
“胡闹！马夫呢？快点去那个教堂！”
“马夫的肚子痛，目前可能要等等了。”
亚伦却一脸焦急，正当他这个半吊子驾车水平的人准备下车驾驶马车时，一个头戴黑色高帽的男人突然出现，伸手拦住了他。
“先生，看样子您需要一个马车夫。”
“法克，你要说什么？”
亚伦差点准备给这人一拳，难道这个混蛋看不出他现在很着急吗？
“我可以驾驶马车去那里，20美金的价格怎么样？”
“没问题，要快！去城外的小教堂那里。”
这种时候，亚伦也懒得管对方要的黑价，只要能快点把爱丽丝接过来去医生那里，什么都好说。
马车动了起来，令亚伦和娜塔莎惊讶的是，这个看起来一副绅士派头的人驾车水平出奇的好，倒觉得20美金也算花费的值了。
不一会的功夫，马车就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路边，小教堂就在眼前。
亚伦从怀里掏出20美金支付了费用后，连忙拉着娜塔莎下车，朝小教堂里面冲去。
弯下腰进入到教堂内部后，亚伦一眼就看到依偎在程宇轩怀里的爱丽丝，他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回头看到了亚伦二人。
“爸爸，妈妈！”爱丽丝惊讶的喊道。
“爱丽丝，你哪里不舒服？”
亚伦此刻也有些发懵，爱丽丝现在面色红润，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十分有神，哪像娜塔莎说的那样，虚弱无比？
娜塔莎也非常奇怪，出门时还看到爱丽丝面色惨白，这一会的功夫居然就好了。
程宇轩正准备说什么，忽然，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疑惑的看过去，顿时身体一颤，呼吸都慢了半拍。
在他旁边的爱丽丝自然也感受到了程宇轩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赫然发现，昨天碰到的那个高帽男正弯着腰将头探进来，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
虽然是一个很和谐的画面，但在程宇轩和爱丽丝看来，他的笑容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系统！这所教堂不是能压制它的力量吗？”程宇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在脑海中困惑的询问着。
系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程宇轩不知道的是，系统其实并不想看到程宇轩留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它只能选择进行一个小小的欺骗，起码它已经让爱丽丝多活了一段时间。
“系统！？系统？！”
伴随着内心一声声的怒吼石沉大海，程宇轩意识到，系统目前是无法指望了，不过他并不觉得是系统欺骗了他，而是觉得面前这个恶魔的能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怎么了？”
看到程宇轩二人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亚伦扭过头，看到载他们来到这里的马车夫也探了个头进来，不解的问道：
“您怎么过来了？我刚刚已经付过钱了。我女儿似乎已经好了，您可以先回去了。”
“爸爸妈妈，你们快过来！”爱丽丝站起身来到他们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他们两个拉到了程宇轩身边，这里的空间狭小，仅仅迈出两步，他们就来到了程宇轩身后。
此时的程宇轩也站起了身，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位恶魔。
“我低估了你的手段。”
高帽男听到这句话后，嘴里发出一声轻笑，他也走了进来，舒展了一下身子。
“很荣幸的向您做个自我介绍，呃貌似我作为恶魔来说，不太方便透露自己的真名。”
他鞠了一躬，却没有介绍自己的打算，而是直白的亮出了他的身份。
“您的进步令我感到畏惧，明明前不久还只是窥探到更高的风景，现在，却能够轻松的看到了。”
程宇轩眯了眯眼，他知道高帽男在说什么，他短短个把月的时间就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变成了迈入超凡境界的“人”，怎么想都觉得异乎常人。
“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到他们。”
听到这话，高帽男的右手划出一道弧线，随之便是两个轮廓的出现，渐渐的，轮廓变成了两张脸。
“这两位你应该不陌生吧？他们是我完成一幅杰作最佳的配角，你毁了他们。”
正说着，恶魔踏出一步，眼中闪烁着危险又诡异的红色光芒，程宇轩有些不安的与他对视着。
这时，任凭亚伦他们两个反射弧再长也回过神来，面前的这个高帽男，绝对不是人！看他的自我介绍，甚至真的有可能是一个恶魔。
“两个通缉犯，就是杀了又怎样？”
“呵呵”
高帽男鼓了鼓掌，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认同这句话。
“可他们不该死在你的手上，更不该死在这个时间。多说无益，现在配角们也来了，那就好好看看这位小姐最后的时光吧。”
说罢，高帽男居然消失在了他们眼前，程宇轩听了他的话，立刻回头看过去，只见爱丽丝眼神涣散，一个手扶着额头，一副即将晕倒的样子。
就在爱丽丝即将瘫倒的时候，程宇轩又把她抱在怀里，亚伦和娜塔莎没有程宇轩这么快的反应能力，听到声响回头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女儿不知何时又变成了弱不禁风的模样。
“爱丽丝？快送去看医生！”
亚伦半蹲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想抱起爱丽丝离开这里，但爱丽丝这时却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推开了他父亲的手。
他们夫妻二人此时此刻显得无比的焦急，但爱丽丝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愣在了原地。
“我能感觉到，我好像快要死了。”
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虽然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哭腔，但她还是忍住了。
程宇轩已经茫然了，唯一能指望的系统现在不知所踪，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把他的属性点全部加给爱丽丝，让她能抵御恶魔的诅咒。
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滴出，落在了爱丽丝那已经有些冰凉的脸颊上。
爱丽丝扭过头，和程宇轩对视着，她有些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其实我刚才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有种不久后我会死的感觉，我没有告诉你，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闻言，程宇轩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心情，放声大哭起来，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好。
他的哭声也触动了一旁的亚伦两人，他们两个依旧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娜塔莎更是轻轻趴在爱丽丝的身上呜咽起来。
“别哭，妈妈，你也别哭，会很难看。”她有些吃力的用手抚摸了摸她妈妈的头发，紧接着想抬手帮程宇轩擦拭一下眼泪。
程宇轩见状，立刻拉起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爱丽丝用手轻抚着程宇轩的脸颊，开心地笑了起来。
“嘿嘿，你应该接受我了吧，这个举动好亲密的，艾米说恋人才会这么做。”
“接受，我也喜欢你，我只是对你的好不太习惯，你不会死的，我现在就去找那个恶魔，哪怕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程宇轩依旧在哭，但眼神却变得越来越坚定，他正欲将爱丽丝抱起来放在亚伦怀里，就听见爱丽丝的话。
“不准你去，我听修女和神父们说，恶魔是不讲信用的，你现在任务可重啦，要替我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程宇轩沉默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配得上这个女孩如此的掏心掏肺。
他又想起了刚才他和爱丽丝两个人在这里时的一段对话。
“你会不会后悔认识我？这样你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我都是大人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况且我喜欢你，为喜欢的人受点苦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你就不怕我表里不一吗？”
“那就当我遇错了人吧。”
……
“喂，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点私心的。”
爱丽丝戳了戳程宇轩的脸，程宇轩回过了神。
“什么？”
“我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不过我马上就要死了，好像配不上你了。”
“我愿意！”程宇轩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出了这句话。
亚伦在一旁瞪起了眼睛，他难以接受，自己的女儿似乎是因为这个混账小子才导致现在的局面，他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想要娶自己的女儿！？
“我不同意！把爱丽丝交给我，是你害了她，从此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爱丽丝看向自己的父亲，道：
“我都要死了，再让我任性一次嘛，况且程宇轩人很好，你不要为难他。”
“你现在这副模样都是他害的！”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你上次对他那样，我还没有怪你。而且你自己说的，让我追求自己的爱情。”
亚伦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他真搞不懂，自己的女儿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处处向着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小子。
这时，娜塔莎站起身，哭着说道：
“这是女儿最后的心愿了，你就满足了她吧。”
对啊，爱丽丝即将要死了，亚伦和娜塔莎冥冥之中，对自己的骨肉都有种感应。
“既然如此，这里刚好是教堂，你们赶紧成婚，小子，你动作快点，这是爱丽丝的请求！”
说罢，他把程宇轩拉了起来。
娜塔莎红着眼眶，为爱丽丝整理着她身上的衣服，依旧是一件白色长裙。
很快，在爱丽丝的强烈要求下，她被程宇轩搀扶着站了起来，亚伦和娜塔莎失神落魄的为站在台上的这对恋人简洁的举行了一个婚礼。
二人对视了一眼，爱丽丝苍白的脸颊在这一刻居然有些发红，她说道：“能亲我一下吗？”
程宇轩有些手足无措的亲了上去，这也是他第一次和人接吻。
之后，爱丽丝从裙子一侧的一个非常细微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根由彩带制作而成的手链。
“喏，我亲手为你织的，原本打算去公园的时候再给你的，不过现在比那个时候重要多了。”
接过手链，程宇轩变戏法似的取出一条做工有些粗糙的金吊坠，吊坠中间镶嵌着一块蓝色的澄澈宝石，他小心翼翼的为她戴上。
“这个是我找一个枪店老板做的吊坠，好像有些难看。”
事实上，他之前在精品礼盒中开出过宝石一类的东西，不过没放在心上，那天定制狙击枪时突发奇想让枪店老板制作的。现在派上了用场。
但现在，程宇轩希望永远也用不上这个东西。
爱丽丝听了他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真笨，哪有找枪店加工吊坠的。”
话音刚落，爱丽丝忽然晃晃悠悠的晕倒在程宇轩的怀里。
亚伦和娜塔莎围了上来。
良久，这片沼泽空地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