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冷箭
盘山公路上，陈章开着那辆皮卡，眼神空洞。前几日丧失挚友的苦痛已经从他心头逐渐散开，可这不是因为陈章心理强大，而是他意识到现在的第一要义是活下去，多愁善感只能消耗他所剩不多的体力。
一路上他都认真注视着身边的一草一木，试图找到一些能帮他活下去的东西，可是目前为止一无所获。他已经断粮了，多日来的饥饿让陈章的胃每日承受着火烧般的痛苦，头脑也不如往日清晰。唯一给陈章慰藉的是山上的泉水，每当他饥渴难耐时，他都会捧一抔送入口中，浇灭胃中熊熊燃烧的食火；亦或是洒在脸上，唤醒昏昏欲睡的头脑。
天色渐晚，火烧云染红天空，在陈章眼中红彤彤的火烧云配上金黄色的霞光就像是沾了番茄酱的薯条一样诱人。
“真是想吃的想疯了。”陈章自嘲地笑了笑，放下座椅想通过梦境让自己短暂地忘记难熬的饥饿。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之际，一阵饭食的香气传入他的鼻息，起初陈章以为是幻觉，毕竟这几天这样的错觉已经出现好多次了。可是慢慢的陈章察觉饭菜香中还夹杂着烧稻草的气味，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陈章的好奇心被激起，他踉跄着站起来，打开车门顺着香气飘来的方向找去，越往那个方向走，香味越浓，这使陈章更加坚信，这绝不是幻觉。
当香味最浓时，陈章看到一座荒废的村庄，里面的房屋大多残破不堪，地面上躺满人和丧尸白骨化的遗体，与之格格不入的是一座修得固若金汤的宅子。房屋的大门是用特种钢做的，四面被混凝土浇筑的钢筋围墙保护起来；围墙上竖着一排电网，不时发出滋滋的声音，若是碰定被电成焦炭；窗子的玻璃闪着一丝绿光，可以看出已被换成防弹玻璃。这样的建筑与其说是一幢房屋，不如说是一座堡垒。
饿的晕头转向的陈章注意到堡垒的烟囱冒着炊烟，饭菜香正是从这传出来的。按照以往陈章一定会仔细勘察一番再行动，但是在饥饿的驱使下，陈章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径直朝堡垒走去，想乞求堡垒主人给自己这个可怜的流浪者一点饭食。
就在他离堡垒不到十米时，二楼的窗户突然打开，紧接着嗖的一声一支冷箭从那儿射出，贴着陈章的耳朵扎在地上。
陈章惊出一身冷汗，迷迷糊糊的醒了大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身影从二楼的窗户探出来，手中拿着一把弓弩，正对着他。
“赶紧滚，否则射穿你的狗头。”那个人大声喝道，说着举弓又准备射。
反应过来的陈章惊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跑进身边的一间房子。蹲在墙角，胃里的烧灼感烧得陈章心里五味杂陈：明明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可自己却够不到他。
正想着，苍白如薄纱的月光，穿过窗户洒进房内，给黑暗的房间带来一丝清冷的光亮。陈章缓缓抬头，仰望着天空，那里空荡荡的，只挂着一轮如同失血脸色般惨白的明月，宛如一颗孤独的明珠，高悬在幽深的夜空中。山谷深处回荡着猫头鹰的哀鸣，更添了几分悲凉。
正当陈章万念俱灰时，猛然意识到对面堡垒的主人很有可能是丧尸文中囤货的角色，一般这类人不圣母但心肠也不会太坏，如果自己好好跟他说应该还是有希望换取一些有用的东西的，至少不会死。
想到这里，陈章索性心一横，高举双手缓步靠近堡垒，同时大喊：“你好，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流浪汉，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谈些事，不知你方便不方便。”
喊了几声，二楼的窗户缓缓打开，那人拿着弓弩厉声喝道：“别动，站那。”
陈章按照他说的站在原地，那人见陈章站住，瞬间击发手里的弩箭，看着由远及近的弩箭陈章闭上了眼，心想：“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了吗？”
箭矢划破空气发出嗖嗖声，身上却没有疼的痛觉，陈章小心睁开眼，发现箭矢落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松了一口气，明白自己赌对了。
再往堡垒看去，那人已关窗回屋。陈章深感奇怪，思来想去他觉得问题还是出在那支箭上。于是陈章走上前，果然发现箭上缠着一张纸条，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字：
末世人心难测，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有什么问题就写在纸背面，把它绑在箭上扔进来。
陈章依其言，在纸上写了这里是哪儿，附近有什么城市，接着用尽全身力气把它扔进院墙内。
很快箭又射了出来：“这里是赣省南昌市莲花村，离南昌市区只有一百多公里。”
“我要去南昌怎么办？”
“沿着村外那条公路走，不出半天就能到。”
“门口的尸体都是谁？”
“他们都是围攻的丧尸和试图抢我物资的人，都被我杀了。”
“村里只有你吗？其他人呢？他们都死了吗？”
“他们大都变成丧尸了，少部分想抢东西的被我杀了。”
“你是谁？是重生末日的囤货人吗？如果是的话能告诉我最后是什么结局吗？”
“额，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见把戏被戳穿，陈章笑了一笑随即写道：“我是一个流浪人，现在缺衣少食。我现在身边有一些汽油黄金之类的硬通货，想跟你换取一些粮食，你看可以吗？”
写完之后，陈章犹豫一阵，还是将纸条投入大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亮也升至半空，二楼的人依旧没有反应，陈章知道对方不愿意交换，于是准备离开。刚踏出门一步，箭矢就射了出来。
陈章捡起一看：“朋友，我告诉你吧！你所在的房子后院就有一个菜窖，房子原来的主人屯了不少物资在里面，这一切都是我囤货时亲眼所见。后来他被丧尸杀死，这个秘密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
陈章看后欣喜若狂，果然从菜窖里拿到大量的物资，将物资装车后，还不忘取两桶机油放在堡垒门前以表谢意。
得到补给的陈章吃了个肚圆，在车上美美地睡了一觉，醒后驱车赶往南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