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中的变故

    2014年2月13日，林暖暖的妈妈杨燕如心急如焚回到家里，父亲也紧随其后开始不停收拾行李，舅舅也会一同前去。

    林暖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杨燕如怕女儿担心，只是说外婆生病了，需要去广州治病，其实外婆得的是绝症，外公也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估计要去很长时间，林暖暖也快开学了。

    父母把她交给了爷爷奶奶，承诺外婆会好起来的，安心学习就好。

    林暖暖心里有感觉，外婆一定生了重病，重到要去广州看病。

    那段等待的日子，她深刻体会到度日如年是什么感受，她害怕自己的外婆真的治不好，在学校里总是心神不宁，但怕老师告知父母，就会装出无事发生的模样。

    两个月后，父母和舅舅带着外婆回来了，外婆状态很好，林暖暖很高兴，但似乎大人们却满面愁容。

    4月16日下午，在班里上语文课的林暖暖被父亲接走。

    她心里莫名恐慌，她有预感是不好的事情。父亲低声说外婆快不行了，要尽快回去看望她。

    林暖暖听后并没什么反应，只是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回到外婆家里，林暖暖看到院子已经支起了灵堂，外婆的亲戚们在院子里嘘寒问暖，小小年纪的她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心慌到极点。

    走进外婆家里，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中药味，只有母亲哭红的脸和奄奄一息的外婆，但外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外婆艰难的抬起手要林暖暖过去，她很害怕，慢慢的走到外婆身边，被病折磨的骨瘦嶙峋的手握着她，塞给了她一堆零钱。

    林暖暖呆望着这一堆零钱，内心五味杂陈，她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夜里母亲不停的哭诉，不知哪个大人给林暖暖打开了电视，播放着《万能阿曼》，林暖暖麻木的躺在沙发上望着眼前的电视。

    第二天外婆离开了，林暖暖穿着孝服陪在母亲身边，送外婆安葬，一路上母亲放声痛哭，是在为外婆送行，林暖暖搀扶着伤心过度的母亲一步一步走向坟地。

    路过的乡亲们嘴里也感叹着：“唉！燕如年纪轻轻的早早就没了爹妈，真是可怜啊！只有个兄弟相依为命了！”

    夜里人们来为外婆送行，林暖暖跪在灵堂前和家人们一起为外婆守灵，表哥杨林杰哭着和外婆说话，外婆遗像前的烛火不停晃动，大人们说是外婆在回答。

    林暖暖听后彻底崩溃了，大声痛哭起来，外婆是真的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

    家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

    外婆的去世给林暖暖带了巨大的打击，从不畏惧死亡的她，开始“贪生怕死”，她怕亲人的离开，母亲是最可怜的，她没有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林暖暖更心疼自己的母亲。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林暖暖总会拿出外婆在广州拍的相片，在深夜里抱着照片在被窝里哭泣。

    她才回忆起外婆对自己有多么的好，恨自己嫌弃外婆身上的中药味不和她一起睡，自己从小就爱和外婆一起住，她再也不能和外婆一起睡了。

    她心疼外婆才五十几岁就得绝症离世，没有享过什么福，一辈子都在贫穷中挣扎，省吃俭用供两个孩子读书，还被外公家暴。

    这些都是舅舅跟林暖暖说的，她从来不知道每日面带笑容的外婆竟有如此经历，在她印象里，外婆是一个乐观的老太太，即便生活再苦难也从不向命运低头，但却因为太无私，生病之后一拖再拖，再疼她也在忍，直到真的撑不过去。

    杨燕如内心很痛苦，但为了孩子假装坚强，一如既往去银行上班，心里的痛只有自己才懂。

    这场变故，让活泼开朗的林暖暖变得消沉下来，她会幻想自己的奶奶离去，经常在夜里哭泣，这些父母都不知道。

    老师发现她的状态不太对，就告诉了林爸林妈，林妈知道后红了眼眶，可怜自己的孩子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必须振作起来，让孩子正视死亡。

    中国比性教育更缺失的是死亡教育，很多人对死亡避讳不谈，特别是对孩子。

    杨燕如认为作为母亲，不仅要摆正自己对死亡的心态，还应该引导孩子正确面对“死亡”，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她告诉林暖暖，外婆不被我们遗忘就不算真正的离去，她还在我们心里活着。

    林暖暖似懂非懂，她承诺绝对不会忘记外婆，那么外婆就没有真正的离开。

    经过母亲很长时间的开导，林暖暖才逐渐从阴霾中走出，又回到了原来的小太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