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留宿烟花之地
夜深,裴正才该歇息了。
他选了两位美人进屋,一夜销魂。
方才在金凤阁奏琴的姑娘回了屋里歇息,待韦沐江离开,她便换了一身夜行衣,翻窗离开了含香楼。
稷下学社河边的一间凉亭,阿奉在里边坐着。
菱香将今夜金凤阁的事情与阿奉说了。
“裴正才正在与皇后商量让韦良夺情回京。”
夺情便是提前结束丁忧,回京任职。
阿奉闻言心头一惊。
若是韦良夺情回京,那徐元标这个代首辅就得卸任回原职了。
如此一来,他们必定要提前行动。
菱香又与阿奉说了韦沐江想送美人去裴府,可裴正才担心他夫人善妒闹事。
阿奉让菱香先回含香楼,他则回了王府。
栖云阁,绾禾正窝在明麒玉的怀里,说着裴正才的事情。
裴正才这几个月来经常夜宿含香楼,含香楼有菱香盯着,绾禾倒不用去管了。
她说:“裴正才的儿子不学无术,却是去年的解元,下个月春闺,怕是会作弊。”
明麒玉道:“那到时抓他个现行。”
绾禾正是这个意思。
这时阿奉在外边说话:“爷。”
明麒玉立马掀被起身。
阿奉一般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才会在半夜打扰他。
明麒玉披着袍子开门出去,阿奉将韦良极有可能夺情回京的事情说了。
这时绾禾也走了出来,她问:
“裴正才可是又宿在含香楼?”
阿奉点头:“正是。今夜韦沐江说要送几位美人进裴府。”
绾禾道:“裴正才的夫人可是十分善妒的,他府里几个小妾刚进去不到一年都丢了性命,裴正才怕他夫人可是怕得不行。”
阿奉道:“今夜韦沐江力劝裴正才不必惧内,还劝他打压夫人。”
绾禾想了想:“我觉得倒是可以利用裴正才的夫人做点文章。”
明麒玉看着她:“如何做?”
他不懂后院之事。
绾禾笑看着他,将心中想法与他说了。
次日一大早,稷下学社便往京城各个府邸送拜帖,明日晚上南宫先生将在稷下学社开办诗词大会。
到了第二日午后,裴府后院的裴夫人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信上所述,今夜戌时,裴正才在含香楼门前会有一出好戏可看,请夫人务必前来。
裴正才的夫人王氏收到信后,心中十分不安,想着儿子裴泊简今夜是要去参加稷下学社的诗词大会。
稷下学社与悦来客栈的含香楼是挨在一起的。
王氏差丫鬟去叫来了儿子裴泊简。
“泊简,今夜母亲想与你一道去参加稷下学社的诗词大会。”
裴泊简一脸不敢置信:
“娘,你不是不懂诗词吗?为何要去?”
王氏道:“我是不懂诗词,我不过就是在家里太过孤寂,想出去透透气。”
裴泊简其实对诗词大会也不感兴趣,但他是解元,帖子都送到府上了,若是不去,岂不遭人笑话。
他早就让族学的老师帮他写了十几首诗词,到时拿去应付一二。
母亲想要出去透气,他自然是不敢拒绝,连忙应了下来。
这日傍晚,棋盘街热闹非凡,各个府邸的马车停靠在路边,满满当当。
戌时将近,裴府的马车也来了,夫人王氏让马车停在含香楼门前。
裴泊简下车后便去了稷下学社,王氏则说自己随便逛逛。
王氏在含香楼门前踌躇,她一个深宅大院的主母,是断然不能进含香楼这种下贱之地的。
听说这含香楼是首辅韦大人的三公子开的,这也是太离谱了。
万明律上便有写明,官家人不可嫖宿,更是不能做这样的营生。
可韦良做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员,竟然放任儿子开花楼。
王氏想着夫君几月来总是不归家,说是公务繁忙。
可看那信上所说,莫不是留宿在含香楼这烟花之地?
王氏心头揪得紧紧的难受,想进含香楼,却又不能进。
正在这时,几位含香楼的姑娘走了出来,说说笑笑的,好不开心。
“三公子笑话裴大人惧内,说要让裴大人好好教训他夫人哩!”
“裴大人也真是够可怜的,昨夜里他喊了我和金珠进屋里伺候,他直喊着他夫人不解风情,有了我们,便是死在石榴裙下也心甘情愿了。”
“哈哈哈……裴大人当真如此说?那你们倒真是将他伺候得妥当。”
“那还能有假!裴大人说他府里的小妾都被他夫人给弄死了,他又嫌弃夫人年老色衰,可不就天天宿在含香楼不愿回家。”
“难怪三公子说裴大人的夫人是位悍妇,得早早休弃才是。”
“三公子是想把谁送进裴家来着?”
“本是指了小宛和如如,可她们听说裴家的小妾都被主母给弄死了,死活都不肯去。”
这边王氏听得这些话,简直要咬碎了一口金牙。
近一两个月不着家,原来是嫖宿在含香楼。
这倒罢了,竟还跟这些个下贱女子说她的坏话,还说了家里的一些阴私事!
王氏怒不可耐,便要冲进去。
“使不得,夫人,你得冷静一切,切不可冲动。”随行的嬷嬷将王氏给拉住。
“是是是……”王氏气得满面通红,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裴正才,还有韦沐江。
裴正才以前可从来不敢来这种地方,一定是韦沐江撺掇他来的。
韦沐江不仅劝裴正才休弃她,还要往府里送两房小妾。
“哼!韦沐江,我便先收拾了你。”
王氏上了马车,对马夫说:“回侯府。”她要回娘家一趟。
她进不了含香楼,可她的弟弟能进得去。
成建侯府离得也不远,王氏进了侯府便找到弟弟去哭诉了一番。
王氏的弟弟王德容是掌五城兵马指挥司,平常便管着京城的治安,又是个心直口快,特别护短的人物。
王德容听得姐姐如此一说,便拿了架子上的长剑:“我去斩了裴正才。”
王氏忙拉着他:“不成不成,斩是斩不得的,但得吓吓他,让他浪子回头。”
王德容没甚脑子,便问:“那,那该如何?”
王氏道:“棋盘街本就是你管的,你去抄了含香楼,给皇上上奏本,说韦家办花楼。如今韦家正是丁忧时期,按律便不得玩乐,可韦沐江却公然在皇城底下开花楼,这已是大不敬,按律得坐牢的。”
王德容平常便看不惯韦沐江那嚣张的样子,只是碍于韦家是首辅,不敢动得,当即便点了头:“行,我这就去。”
他将剑收入剑鞘,又换了官服穿上,令属下牵了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