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夫人送的嫁妆
“阿黎啊！你爹爹将你送到老身这里来的时候，老身就想着等你出嫁，会送你一部分嫁妆。”
翠姑将礼单递给了卫黎。
卫黎接过礼单，先是朝秦老夫人跪拜了下去：
“阿黎多谢姑奶奶！”
秦老夫人笑道：
“不必不必！快起来吧！”
卫黎起身来，看着礼单，面上虽笑着，心里却在暗自生气。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基本就是一些日常用具，还有衣物布料和脂粉。
这些东西与徐绾禾的嫁妆相比，总共加起来还不如徐绾禾随随便便的一抬。
卫黎却不知，忠勇侯府家规甚严，秦老夫人的儿孙们还在的时候，都是两袖清风，除了朝廷的那点俸禄与田产铺面，并没有什么可积攒的。
前些年儿孙们在边疆打仗，碰上军费吃紧的时候，甚至都是侯府倒贴。
儿孙们死在外边的时候，秦老夫人也花费了不少银钱让人去边疆将儿孙们的尸首找回来安葬。
秦老夫人还得为正哥儿考虑呢！
送给卫黎这五抬，已经是在她能力之下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东西了。
可卫黎并不领情。
秦老夫人关注着卫黎的表情，看着卫黎的笑容似乎有点僵，问道：
“怎么？嫌少了？”
卫黎尴尬道：
“没，没有的事。姑奶奶，阿黎感激都来不及，怎会嫌少呢？”
待卫黎出去看那五抬嫁妆，翠姑心直口快地嘟嚷了一句：
“怕不就是嫌少了！她也不知道老夫人自个儿都没留什么好东西了。”
秦老夫人听着这话，心沉了下来。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为卫黎准备。
卫黎将秦老夫人给的那五抬嫁妆让小桂儿一一查看过了，数目没错。
小桂儿忙到这会儿已经累得腰杆都直不起来了。
卫黎道：“小桂儿，你去栖去阁看看，王爷如今在做些什么。”
小桂儿不敢不听从，撑着力气去了。
栖云阁，院里的丫鬟们正要去歇息，便见小桂儿在院门口东张西望。
鬼窟里原本叫木木的丫头，如今换了名儿叫文茵。
她去了绾禾那里报信，绾禾让她如实与小桂儿说。
文茵出来见小桂儿还在，问道：“桂儿姐姐，莫不是卫姨娘让你来找王爷过去？”
小桂儿忙道：“不是不是。”
她也不说是为何要来这里。
文茵道：“王爷今儿没在屋里睡，他睡在书房了，你若是要找王爷，得去书房那边。”
小桂儿摆了摆手，转身跑了。
不一会小桂儿回到卫黎屋里，
“姑娘，听说王爷今日在书房睡，没去王妃屋里。”
卫黎一听，高兴极了。
平日里王爷都是在卧房睡的，偏生今夜里就不去了，睡在书房。
莫不是王爷想到明日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这才没去卧房，而是去了书房。
卫黎这夜兴奋得睡不着。
次日早晨，卫黎昏昏沉沉的，脸色不太好看，眼下一团青黑。
她盯着镜子，暗恼自己昨夜为何总是睡不着觉，真是烦人，弄得她新婚第一日竟然这样丑。
不过要到昏时才到吉时，白日里还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一觉到了午后，卫黎开始沐浴梳妆。
“姑娘，嫁衣来了。”
卫黎看着小桂儿手上的桃粉色嫁衣，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般难受。
“姑娘，老夫人说时间仓促，只能拿着您的尺寸让裁缝昨夜赶制出来一件，您试试。”
小桂儿过来伺候卫黎换衣。
卫黎很木讷地任小桂儿帮她把这一身嫁衣穿上，她如同穿着芒刺一样难受。
昏时，翠姑和张嬷嬷来了。
“卫姨娘，轿子来了。”
卫黎听着外边静静的声音，没有喜乐队，她走出去一看，院里停着一顶青衣小轿。
青衣小轿抬着卫黎出了福松院，从侧门出了再从角门进，到了春泽院停下。
不见新郎，卫黎得自己走进小小的厅堂。
厅堂里也不见肃王殿下，只见王妃穿着一件月牙白色竖领锦鲤妆花织金通袖纱袍，头上簪着一对金凤簪，淡妆拂面，肌肤胜雪，端坐于主位，气度绝佳。
卫黎走上前来，她自己都觉着低了王妃好几等，加上不见肃王殿下，她脸色难看到极点。
纳妾不用拜天地父母，甚至不用夫妻对拜，只需向正妻磕头敬茶。
卫黎这一路来，可以说是将牙根都要咬碎了，此刻她双手捧着茶盏，看着一身端庄华服的徐绾禾，恨不得将她给碎尸万段。
徐绾禾，今日纳妾之耻，往后我卫黎定是要让你千倍万倍地偿还。
绾禾接过茶盏，稍抿了一口，便搁下茶盏，朝旁边的娇儿和青鸢看了一眼。
娇儿和青鸢手上各捧着个木匣子，她们齐齐走到卫黎面前，将匣子打开。
两个匣子分别是一副珠子璎珞和一对点翠石榴簪。
绾禾起身，笑道：“卫姨娘，往后你就好好侍奉王爷。”
别的什么话，她着实是说不出来，太违心了。
绾禾朝门口走去。
“肃王他……”卫黎忍不住问道。
绾禾回转身，看着卫黎：
“本宫让人去寻王爷了，今日一早他便出了门，也不知去了哪里。”说罢便走了。
卫黎被送入了洞房。
满屋的红绸红帐红烛，卫黎的心从最初的期待，慢慢地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而变得冰凉。
红烛烧残，却也不见明麒玉进屋里来。
栖云阁。
明麒玉在卧房脱下了袍服，上榻准备睡觉。
绾禾坐在椅上好言相劝：
“王爷，今日可是您的洞房花烛夜，吉日良辰不容耽搁，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她原本还以为今夜能有榻可睡。
明麒玉坐在床沿，看着绾禾，脸色阴沉得厉害，“本王并不想纳卫黎为妾，都是你一手瞎张罗。你倒不如跟本王好好解释，如此又是为了哪般？”
绾禾故作一本正经：“王爷，卫黎一心想嫁您，我也不忍看她要去寻死啊！若她真是想不开去寻死了，您肯定会自责一辈子。”
明麒玉俊眉蹙紧。
卫黎真的会寻死吗？
的确，如果卫黎真的为了他死了，他肯定会自责的，毕竟是外祖母的娘家人，是他的表妹。
明麒玉心里没那么堵了，心道只当是救人一条性命吧！
只不过让他去与卫黎睡觉，他实在是不想。
“王爷，您当真不去春泽院啊？”
明麒玉上了榻：“不去。”
绾禾等着他侧身对着里边，这才露出笑意来。
不去就好，就怕去了，卫黎真得宠了，到时候她要向卫黎复仇就麻烦一些了。
她的手腕被明麒玉给捉住。
明麒玉将她拉进怀中，
“卫黎之事，即便是你在为本王考虑，可你并未与本王商量，本王还是得罚你才是。”
“王爷，您要如何惩罚？”
“今夜得三回。”
明麒玉翻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
绾禾看着他，脸上仍有怒色，却又带着些欲色，这般模样，倒是多添了几分风情。
她笑道：“三回便三回，王爷多卖些力气便是。”
明麒玉俯身咬住她耳垂：“你知道的，本王力气多的是。”
他温热的唇挪到她颈下，手上的动作也放肆起来。
春宵三刻，值万金呐！
更鼓声响起，子时到了。
卫黎手上的红色鸳鸯帕子终于被她绞出个指甲盖大的小洞来，
“小桂儿，你去栖云阁看看，王爷是在书房还是在卧房？”
小桂儿打了个哈欠，她昨夜就没怎么睡，今日又忙了一宿，这会儿给她一块地她都能躺下去睡着。
无奈卫姑娘凶悍，她不敢忤逆，提着酸胀的两条腿去了栖云阁。
绾禾知道卫黎肯定是会来打听的，留了青茹在院门那边。
青茹看着小桂儿提着灯笼来。
“桂儿姐姐，是卫姨娘让你来找王爷的吧？’
“嗯，卫姨娘让我来打探一下，王爷是在书房睡，还是在卧房睡。”
小桂儿心里不爽快，自然也不会帮卫黎藏着掖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