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等王妃提斧来见
屋里卫黎扑簌簌掉下眼泪来。
“也不知怎地就得罪王妃了,昨夜里阿黎不过是去唤王爷出来喝碗药汤,王妃也不让,非逼着王爷呆在屋里,还说什么医官医术不行,不要在府里呆之类的话。”
秦老夫人听着皱起了眉头:“竟有这事?”
“可不是吗?阿黎也知晓王爷和王妃的洞房花烛夜不可打扰,可王爷与常人不同,他身子不好,睡前是一定得喝碗药汤的。阿黎就想着王爷把药汤喝了再回去与王妃洞房,也不碍事吧!可王妃死活不肯让王爷出门。”
昨夜里,卫黎在酒宴上让明麒玉吃了下了情毒的酒后,她把明麒玉往自己屋里带,可明麒玉非常抗拒,直接将她给推开,让阿奉送他回新房。
卫黎一路跟着到了新房,便见明麒玉一进门就把徐绾禾给压在了榻上。
她急疯了,便命丫鬟跑去拿了明麒玉的药汤来,借口让明麒玉身子有病,每晚得喝一碗药汤。
徐绾禾却在屋里说:“今夜王爷就不吃那药汤了,你倒掉也罢。”
外边卫黎急了:“王妃,可医官说了这药必须得吃。再说王爷吃这药都吃了几年了,一直未曾停过。”
徐绾禾当即便笑了:“这药吃了几年都没医好王爷,本宫看那医官也不必再为王爷的病操心了。”
其实也怪不得那医官,肃王根本就没病,他是装的。
卫黎不放弃,继续说:“王妃,这医官可是太医院安排过来的。”
徐绾禾语气坚定:“本宫不管那医官是哪里安排过来的,今夜是本宫和王爷的洞房花烛夜,本宫说了王爷不用吃,便不用吃。”
卫黎:“王妃,不过是吃碗药而已。”
徐绾禾拔高了声量:“自今日起,王爷的身边事,一概由本宫说了算。你且走吧!”
昨夜里卫黎没能争得过,又见阿奉挡在了门前,她实在没法,只能看着那新房的门被关上,没多久,新房里便传出男女的欢爱声。
卫黎不甘心地哭了一整夜,在她心里,明麒玉是她的,她才该是那位戴着九翟冠的肃王妃。
老夫人可心疼皇外孙的身子骨了,听着卫黎这些话,彻底对绾禾没了好感。
“早晨还觉着王妃心思慧巧,也是个可怜的,本来是嫡女,却成了外室女,算是苦尽甘来。却不成想她到底是在山野长大,平时没学过规矩,性子也野,这会儿才知道她还会拿斧头来打杀人。”
卫黎听着秦老夫人这番话,觉得这两日在徐绾禾那里受的委屈算是抚平了不少。
她接着编排:“老夫人,王妃说徐大学士是先娶她娘,或许也是她娘见徐大学士长得风流又是才子,要挟着娶的。若不是如此,王妃怎生是这么个性格,竟然还要拿斧头来打杀阿黎?”
秦老夫人听卫黎这般一说,还真就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乡野人家看到风流才子,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得想尽办法睡到一起去。
卫黎看着秦老夫人脸色越发地沉重,她心头很是欢喜。
反正有阿奉在,也不怕王妃一个女人会把她怎么着,她就等着王妃提着斧头上门来找她。
可左等右等,等了一刻钟也没等到王妃来。
秦老夫人吩咐翠姑:“你去主院看看。”
翠姑有点害怕碰上王妃,但想着自己也没得罪王妃,不至于会惹到自己头上吧!
她出了福松院,去了主院。
主院里有丫鬟在洒扫,翠姑问了一句:“王妃可在?”
丫鬟道:“翠姑姑,王妃带着俏儿和娇儿两位姐姐出去了。”
翠姑凑近那丫鬟,低声问:“可见王妃手上提斧子?”
丫鬟面色寒了寒,点头:“王妃让娇儿姐姐扛着的。”
翠姑心提到嗓子眼了,“莫不是王妃带着两个徐府来的丫头不认得路,走岔了?”
绾禾确实是走岔了路,但不是不认得路,她这会儿正在库房那边呢!
“王妃,此事还得三思,您才嫁过来,卫姑娘又掌着后宅的事务,她还是老夫人的侄孙女,可不好得罪。”
俏儿见绾禾让娇儿砸门,一直拦着不让。
绾禾不耐了,索性上前去拿过娇儿手上的斧头,“哐当”一声巨响,锁头坏了,
“娇儿,把门开了。”
娇儿几下就把坏锁给弄下来,将库房第一道门给推开了。
绾禾一脚迈进高高的门坎,走了进去。
这会儿有侍卫来了,只听到库房内又是哐当一声巨响。
福松院那边。
“老夫人,王妃提斧子去砸库房门了?”
侍卫在门前将这事报给了阿奉,阿奉立马进来禀报。
“什么?砸库房门?”卫黎简直不敢相信。
徐绾禾不应该是提着斧头来打杀她吗?
如此秦老夫人定会嫌弃徐绾禾,指不定还会让王爷休了这悍妻。
可为何徐绾禾提着斧头是去砸库房门,不是来砸她?
张嬷嬷抚着胸口:“幸好幸好,看来大家伙儿都错怪王妃了,王妃去拿斧头不是打杀人,只是去砸库房门。”
“堂堂王妃,竟然连砸库房门这种行径都做得出来。”卫黎不想就这样输了,忍不住又从鸡蛋里找了骨头来说。
“够了。”
秦老夫人此刻心生愧疚,觉得方才心里是把王妃想得有多坏啊!
竟然会觉得王妃会拿斧头打杀人。
还有卫黎说什么昨夜里送药汤给麒玉,王妃不让。
想必两口子正亲热着呢!叫人打扰该多扫兴。
再说了,王妃说得也对,麒玉喝那药汤喝了几年也不见好,是真的可以不必再为麒玉的病操心了。
卫黎被秦老夫人一凶,立马低头躬身站在旁边,不敢再说。
秦老夫人对阿奉道:“你去库房那边看看。”
阿奉拱手:“是,老夫人,小子告退!”
不一会翠姑回来了,满额大汗。
张嬷嬷着急问:
“翠姑,王妃为何要砸了库房门?”
翠姑用帕子拭着汗:
“是王妃想要清点嫁妆,先前王妃让俏儿来找卫姑娘要库房钥匙,许是没要到钥匙,生了气,便让娇儿去拿斧头砸了库房的两道门。”
卫黎连忙解释:
“昨日里王爷婚宴,府里还有好多杂事未处理,阿黎不过是说暂时忙不过来。”
秦老夫人却沉声道:
“自古以来便没有嫁妆交给别的女人打理的道理。先前老身让你给王妃安排库房,可没说让你把库房钥匙搁你自己手上。王妃来找你拿钥匙,你将钥匙拿了给人家便是,也不至于闹出这笑话来。”
卫黎脸上挂不住,红着脸为自己辩解:
“老夫人,阿黎掌管后宅,事事不能出差错。王妃昨日才嫁过来,阿黎对王妃从徐府带来的丫鬟还不熟,自然是不敢轻易将库房钥匙交给丫鬟手上。本来阿黎是打算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就去与王妃交接库房。”
这话说得倒也没有过错,秦老夫人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但旁人个个都人精似的,哪里看不出卫黎心里的想法。
王妃从徐家带来的丫鬟,理应帮着王妃保管嫁妆,昨日里嫁妆入库房时,钥匙就应当送去给王妃自己保管。
卫黎就是不服这王妃之位给了个外室女,想事事都拿捏在自己手上。
再说卫黎到王府两年来,趁着王府没个女主人,向秦老夫人争了这掌家女官的名头,又怎能甘心心爱的王爷娶了王妃,她的掌家大权也极有可能会交出去。
早晨歌谣之事便闹出笑话来,这才下午又生事端,当真是枉使心机闲计较。
库房那边,绾禾亲自砸了锁头后,便不答应侍卫离开。
这会儿阿奉也到了。
“阿奉你来了正好,本宫要清点嫁妆与宫里的赏赐,这库房钥匙也不在本宫手上,里边的东西是否对得上,还得仔细查看,你在这里正好做个证明。”
绾禾说罢又吩咐俏儿和娇儿:“你们拿着礼单去清点。”
俏儿觉得这事闹得不太好看,又想劝阻:
“王妃,这嫁妆昨日才来,赏赐也到了没几个时辰,不可能有误的。”
绾禾恼了俏儿一眼:“你去清点便是。”
她这般要求阿奉在场做个证明,便是笃定了卫黎有在里边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