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害人害己
可这夜里，冯夏保也病倒了，请了大夫来，说是染上了风寒。
冯夏保躺在榻上哼哼唧唧，他感觉自己头痛、肉痛、骨痛，哪哪都痛，喉咙还像是火烧一般难受。
他受了一夜折磨，吃了汤药，次日也不见得好，反倒是剧烈咳嗽起来。
又请来了大夫看，大夫把了脉，又换了药方。
可喝了一整日的药，晚上竟然起了高热。
次日早晨，感觉自己快要病死的冯夏保昏昏沉沉之时，还不忘问随从：
“我让你去打听的，徐元标如何了？他死了吗？”
随从吱吱唔唔：“大，大人，徐，徐……”
冯夏保憋着一口气骂道：“还不快把话说清楚。”
随从慌里慌张地跪了下来：“大人，徐元标今儿一早去上早朝了。”
冯夏保使力睁开眼睛，脖子一梗：“你说什么？”
随从道：“徐元标今儿一早去上早朝了，他看起来精神很好，不像是吃了毒的模样。”
冯夏保后脑勺着了枕，瞪着眼睛望着帐顶，想着胡人说那毒药若是少量点，便是一点点地发作，起初就像是得了伤寒，拖个十几二十来天日，一个月内保管会死。
胡人还说，若是药量给得足些，立时便会发作，发作时的症状，便与严重的伤寒相同，到最后便是高热不退而死。
徐元标竟然好了，他没有高热。
而他这个使毒者，竟然得了伤寒，还发起高热来。
高热不退，不正是那毒药的症状吗？
冯夏保一脸惊惧：“莫不是，莫不是……”
莫不是那毒药他自己吃了？
随从爬到床榻边：“大人，大人……”
冯夏保看着随从：“你不是把那毒药放在徐元标的汤水里了吗？为何他好了，我倒是得了病？且这病像是吃了那毒的样子。”
随从摇着头：“不可能啊！小的可是将那毒药下进了徐元标的汤水里，且亲眼看到他喝下去的。再说了，他喝了那毒后，当夜便生病了。”
冯夏保还犹抱侥幸心态，他一把抓住随从的衣袖：
“去，去找那卖毒药的胡人，找他拿解药。”
随从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可当随从去了西市胡人聚集地，卖毒药的那帮胡人却是前日便离开了京城，打听到是说聚齐了货物，要回胡地售卖。
随从慌忙跑回了冯府。
“大人，胡人离开京城了。”
冯夏保气得要当场绝命，他凭着那一点点想要自救的意识，吼道：
“你个蠢货，还不骑快马去追。”
他悔啊！
当初他买那毒药时，便配了解药。
可他想着徐元标必定是要让他死的，这解药被他扔进了后院的水池里。
随从当即起身，出得府门牵了快马出城去追。
可这一追，便是追了两日才追到。
当随从拿着胡人给的解药回到冯府时，大门已然挂了白布，还有白灯笼，府里是哭声一片。
随从拿着解药跌跌撞撞地下马之时，他的腿已软，爬着进了门坎，却见前院搭了灵棚，丧幡正在迎风飘荡，像是他的主人正在向他哭骂，为何来得这般晚？
肃王府，阿奉跑了进来。
“爷，冯夏保死了。”
明麒玉冷哼一声：“因果报应，他若不是害人，又怎会害了自己？”
寒舟给桌案上的茶盏添满水，笑道：“他这是活该。”
绾禾正在聚英武馆的后院密室与云苏坐一起喝茶。
方才鹿蜀门门人送来了消息，冯夏保死了。
绾禾松下一口气：“冯夏保死了，父亲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皇后与太子一党已经不成气了。”
云苏笑道：“可笑的是，杨和还是皇后杀死的。”
绾禾却眸色一沉：“怕是皇后会醒悟过来，怀疑到肃王的身上。”
云苏也跟着沉了脸：“小禾，那如何办？”
面前这女子年岁虽轻，却极有主张，更有办法。
他堂堂护法面对她，都不由自主地想听听她的意见。
绾禾思量片刻，眉眼渐渐舒展开，看着云苏，唇角有了笑容：
“到了这时候，皇后怀疑到肃王，或许并非坏事。”
肃王府，栖云阁书房。
阿奉也在说着此事：“如今外边都在传爷您的病好了，而太子身子骨越发不济，怕是会取而代之。一直不问政事的太子，今日都去上朝了。”
明麒玉冷笑道：“是时候让他们感到害怕了。”
皇后与太子若感觉到害怕，必然会有所行动。
现如今，最怕的就是他们不行动。
正如他们所料，太子急步来到坤宁宫。
“母后，外边都传明麒玉的病被徐绾禾给治好了。”
皇后阴沉着脸，看着太子瘦削的脸庞，想着前些年这张脸还很是红润，现如今却是毫无血色。
她嗔道：“太子，你把你宫里的那些女人都散了吧！你看你这副模样，再这般折腾下去，怕是活不到当皇帝。”
太子却不知所谓：“母后，这与儿臣宫里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关系？”
皇后起身，走到太子面前，一把捏住太子的手，再轻推了太子一下。
太子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皇后冷斥道：“你看你如今是个什么身子，本宫就这样轻轻推你一下，你便要倒。”
太子无地自容：“儿臣，儿臣不过是近日没睡好罢了。”
皇后一声怒吼：“莫不是要等肃王拿剑顶着你的心口，你才能明白，你身子不济，毫无还手之力。”
太子愣了好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后坐在了她的凤座上：“来人啊！摆驾去东宫。”
太子问：“母后，去东宫作甚？”
皇后眸中现出一抹冷戾的杀气：“本宫为了让你迷途知返，要去东宫杀了你身边的那些女人。”
最后咬牙切齿，“一个不留。”
太子看着他的母后，他太明白母后的狠厉，想着他平日里睡过的那些女子，可都是他千挑万选而来的美人儿。
他忙道：“母后，儿臣往后收敛些便是，又何必杀了她们？”
皇后厉声道：“若不杀，你这身子废了，死的不止是你，还有本宫。”
步辇到，皇后摆驾东宫，带去了一众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