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韩金高校AU] 青春是中二期的延长线 01-02
summary：
没有灭亡，没有回归，没有壮大传说的世界里，仍然有相遇，有故事，也有救赎。不过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中二病，也有青春。
青春是中二期的延长线
01
金独子的中二期结束得很快。在中学的末尾，他很仓促地进化出了羞耻心。就像人猿学会直立行走，他再也回不去了。
以往觉得帅气的内容，现在再看就只有无言以对。在恨不得删光一切黑历史的当下，从所有中二期的遗留物当中，他只留下了韩秀英和她的小说。
金独子遇到韩秀英的那个下午，他正在学校的天台上看风景。当然，不只是看风景，面对着如血的夕阳，他很认真地考虑是否要纵身一跃。跳下去也许能转生异世界，也许能获得超能力，也许会改变他的人生类型，又也许他只是会死，每一种想象都让金独子跃跃欲试。
就在他的脚踏上天台边缘，准备付诸实践之时，他踩到了一本笔记本。封面朴素，第一页写着“韩秀英”，像是主人的名字。
——这个，得还给失主才行啊。
没有写班级，也没有任何其他信息。
金独子翻开了那个笔记本。
他原本没打算看太多，只想找到必要的消息就合上，他对刺探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
但这是一本手写的小说。
只看了开头，金独子就忍不住读了起来，虽然字迹歪歪扭扭，故事却相当有趣。
孤独的天才美少女作家，在某天晚上写出了一只龙。黑色的龙很小，只有巴掌大，它从作家的字迹里爬出来，自称来自深渊。在少女的威逼之下，龙和少女签订了契约，相约如果她能让它回到巅峰，它就会给她无上的力量。少女化身驯龙魔女，任由龙蹭吃蹭喝，还努力龙提供了一切它要求的东西。
但是，龙一直没有任何变化……
金独子站在天台上读着，一动不动。他的灵魂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只有躯体留在这一侧待机。
少女再怎么努力，龙都没有一点变化。她不知道：龙太老了，正是衰老令龙无法维持伟岸的身姿，而显现出虚弱的幼态。过去是巨龙的生物只想安度晚年，所以才对它最后的朋友撒了善意的谎言。
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夕阳的光辉渐渐消散，身上的伤也不再疼痛，他读得太投入了，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龙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它想让孤独的少女不再孤独，也想要在她的青春中，最后再体验一次青春……
“喂！你——”
很有精神的声音响起时，金独子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一时没有站稳。他向前扑去，差点失去平衡，险些就要一头栽下去。
他的腰被一双小手牢牢地抱住，整个人被从天台的边缘拽了回来。
金独子下意识用双臂紧紧保护着那笔记本，一下坐在地上，抱住他腰的那个人也一起摔倒，叠在他身后，发出了尖锐的痛呼。
金独子摸着发痛的尾椎骨回过头去，一个留着短发、个子很小的女生正一脸埋怨地盯着他看。
“对不起……”金独子立刻道歉。
“哼，你是该说对不起！”
她猫咪一样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是相当漂亮的眼睛，但是只有一只露在外面——另一只则被遮蔽在眼罩下。
露在外面的左眼下有一颗痣，有一点泪水挂在那颗痣上。
金独子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一下，她实在摔得够呛，泪水都飙了出来。
“你还好吗？”他小心地问，连忙站起身来，伸手把她也拽起。
“怎么会好，痛死了！你要怎么赔我？”
戴眼罩的少女龇牙咧嘴。
金独子慌乱极了，他好像惹祸了。
她的书包看起来很贵，她披在校服上的外套也是，她的皮肤很白，手腕很细，她应该过着一种精致的、娇生惯养的生活——简言之，她和她全身上下这些家当，如若不幸磕碰，赔偿价格一定不菲。
但不论她要求什么，他现在都不可能赔得起。
寄人篱下的生活本就如履薄冰，学校生活也不如意，在不知不觉就成为了边缘人物的当下，他那微薄零花钱也时常会被混混夺走，今天连回家的车钱都没有，所以才在学校呆到现在。
他想不到改善现况的任何办法，除了幻想有些特别的事情发生，但那幻想也是虚无的。
尤其在此刻，他又一次从幻想摔回了现实里。
那笔记本上手写小说的镇痛效果消失了，今天下午混混们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又一次开始发疼——他以为装作没事就会没事的伤，还没有消失。
好痛，太痛了。简直无法忍受。
“……喂，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我都没哭呢！”
戴着眼罩的少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时，金独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会流眼泪呢？
“我……”金独子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低下头去，“我刚刚读了个好故事，有点难过，所以……”
应该是龙的错。
在被打断之前，金独子专注地望着少女的龙，那龙就要死去。
他平时并不会哭，再苛刻的责备，再猛烈的殴打，都不能让金独子流下眼泪。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承担着那一切，因为主人公必须那样才行，必须冷静、强韧、面无表情——他装作自己是被神选召的孩子，一个故事的主人公，以此获得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所以，他不哭。
只有读书的时候，他才会作为读者坦率地流下眼泪。
“怪人。”戴眼罩的少女说道。
她倒是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呢？金独子心里想：你才是怪人吧，还说我呢。
但他只是盯着她的笑容，又一次道歉：
“对不起……”
“你只会说这句话吗？”戴眼罩的少女对他伸出手，“给我吧。”
金独子怀疑地看着她的手，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她在索要那个笔记本。
“你的？”
“是啊，就是我的！”
金独子谨慎地确认道：“你的名字？”
戴眼罩的少女咂舌，说道：“韩秀英。”
真的是？金独子把笔记本在自己身上擦了一擦，小心地递回去。韩秀英看也没看，就收到了背包里——幸好四周昏暗，她没仔细查看，否则一定会在封面上发现他的鞋印。
她站定在那里，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思忖片刻又摇了摇头。
尽管有点欲言又止，不过那也只持续了几秒钟。
韩秀英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显然打算离开了。
“等等，那是……你自己写的吗？”
见韩秀英转身就走，金独子忍不住叫住她，问道。
“不然还会是谁写的？”
韩秀英单手提着书包，下半身仍旧向着天台的门，只有上半身扭过身来——现在想来，那是个有点太过做作的动作，但在当时，他们两个都觉得这pose实在很酷。
金独子怔怔地望着韩秀英张扬的笑脸，听到她说：
“除了我，天才美少女作家韩秀英，还有谁能写出这样好看的故事？”
她的校服裙在风中飞扬，金独子脸上的泪水也被同一阵风吹干。
他们望着彼此，都隐约察觉有些事正在发生——也许就像千千万万个青春小说的开头，男孩遇上女孩，故事就此开始。
像是想到了什么，韩秀英忽然伸手在裙兜里掏了半天。
金独子以为她会拿出纸巾，已经做好了道谢的准备，却没想到韩秀英塞给他的是别的东西。
“这个给你。”
那是两颗很小的糖果。
金独子的腹部突然发出一阵古怪的叫声。在韩秀英的笑声里，他这才发觉自己已经饿了。他连忙把糖果塞进嘴里，柠檬的酸味在口腔里蔓延。
“吃了就别哭啦。”韩秀英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罩为她的笑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谢谢……”
金独子低下头去，用袖口擦干了眼泪。
很奇怪，他真的不再伤心了。
在这夜幕降临的天台之上，韩秀英就像一个小小的魔女，用奇妙的手段驱赶走了他的悲伤。金独子想，她也许真是个驯龙魔女。
“作家大人……”金独子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那小说中的龙就是这样称呼魔女，“你写的小说，我好想继续读下去……”
韩秀英的眼睛惊讶地瞪大了。
金独子紧张地看着她那只露出来的左眼，见到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悦的色彩。
“竟然对我眷属的故事这么好奇吗？”
韩秀英得意地扬起了小脸，说话的声调也变得抑扬顿挫：
“好吧！就允许你窥视世界的秘密。”
她说的话深奥难懂，金独子听得一知半解。但这应该是同意了的意思，他很高兴地点了点头。一切又充满了希望——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龙，那么他人生故事的类型也会转变吧？
这世界到底有没有龙，如今金独子也不知道，但这世界上有写出龙的作家，所以他活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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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韩秀英曾经生过病，很严重的中二病。
最严重时，她每天戴一只眼罩上学——虽然起先只是遵循医嘱，是治疗眼疾的措施。但疗程结束，该摘下眼罩的那一日，早上她在洗手间面对镜子，望着自己的脸庞，突然觉得那眼罩本应是她的一部分。
那时候韩秀英很任性。因为她的自由太范围有限了，所以她在有限的范围里尽量自由。
韩秀英在校不听课，在本上写小说，回家不开灯，只点蜡烛——这也是她得眼疾的原因——她还养了一只通体漆黑的蝾螈，称呼它为“深渊的黑炎龙”。
在“深渊的黑炎龙”生病的时候，韩秀英动笔写了她的第一篇小说，本来她写这个故事是为了悼念“深渊的黑炎龙”。
她打算等到“深渊的黑炎龙”的死亡来临，就也给予故事中的龙死亡，最后，她会把这本小说赠予它，与它一同下葬。
可蝾螈并没有死去。
“深渊的黑炎龙”活了下来，这对它和她来说都一件好事，但故事却无以为继了。喷薄的灵感也随着蝾螈的病愈消散。
韩秀英在天台上眺望天空，想要给这故事找个后续。
走的时候，她忘记带上那笔记本，结果，后续的灵感确实找上了门。
其实第一次遇见金独子时，韩秀英本来打算生气的，因为金独子偷看她的小说，也因为她摔得很痛。
她也确实打算让金独子赔偿，甚至连金额都已经算好。但是，金独子看上去实在没有钱，而且他哭得实在太惨了——她还从没有见过男生哭得那样撕心裂肺，金独子让她一时心软。
而且，他说她写的是好故事，他叫她作家，他说还想读。他变成了她的读者——看着他期待的模样，故事也忽然有了后续。
韩秀英心情很好，作家大人有大量，于是一切债务一笔勾销。
那时她是中二病患者，金独子也不遑多让。一个写一个读，他们旁若无人地度过了中二时期。
虽然韩秀英的阴沉古怪也不受欢迎，但她家境优渥，背景过硬，她的气势让人恐惧。
金独子和她在一起行动，反而有效规避了混混的骚扰。
而有金独子在她旁边，韩秀英越写越快，越写越好。
在初中毕业以前，她写完了少女与龙的故事。
金独子边读边眼眶发红，读到结尾的时候，他已经大哭了好几场。
他太投入也太悲伤，他无法接受要和这个故事告别。
韩秀英怎么都安慰不好，只好说：“这本就送给你吧——现在它是你的了，别哭了。”
那故事现在已经不是韩秀英的骄傲之作了。最初以为是天才的构想，现在回头一看，真是幼稚又中二——韩秀英摘下了眼罩，也摘下了对那故事的滤镜。
她自己都快写不下去，但是金独子仍旧喜欢得要命。
所以她才在搁置了好久之后，最终写完了。
“真的吗？真的可以送给我？”
金独子欣喜地抬起头，擦去了泪水，对她露出了笑容。
他把那个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嗯，它是你的了。”
韩秀英再次告诉他。
读者当然可以拥有这个故事，没有他，这个故事就不会完成。
很久之后，韩秀英会后悔这个决定。
但现在，她看着读者的笑容，只觉得很庆幸。
她能写完这个故事，这故事也拥有一个需要它的读者，这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的事。
原本以为初中毕业就会分道扬镳，结果在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努力下，他们上了同一个高中。高中入学前的暑假里，金独子搬到了韩秀英家里住下。作家和读者每天聊很多故事，新的故事在闲谈中不断诞生。
他们越亲近，金独子就越放松，也就对她越来越不客气。读者越来越多表露出对故事的贪婪。
他提出很多要求，对主人公、对情节也对她笔下的世界。当那些要求有趣的时候，韩秀英会按他所说的去写，否则就置之不理。
她只听从于灵感，不会听从读者，哪怕那个读者是金独子。
不过金独子是特别的读者，他总能给她提供很多灵感。
这一点她永远不会告诉他——金独子已经很烦人，再让他骄傲一点的话，岂不是要上天？
他们的主人公诞生于一个夏天的下午。
闷热又潮湿，地狱一般的夏日午后，金独子和韩秀英分开一支连体冰棒，一人一半。
他们边走在回家的路上，边聊起新的故事。
“写一个奇幻故事吧！”
金独子要求一向突如其来而且莫名其妙，但韩秀英早已习惯。
“什么？最近奇幻不太受市场欢迎啊。”
韩秀英吃着冰棍，不太感兴趣地回应着。
她现在已经不再手写故事。
拥有了电脑以后，她在键盘上敲击，创造新的世界。网络也让她看到了在网上连载的不同故事。韩秀英也跃跃欲试，为此她开始关注市场了。
“你不是说想写个长篇吗？” 金独子兴致勃勃，“主人公是轮回loop系的超能力战斗故事，怎么样？”
“你继续。”
这倒确实是个好点子。
虽然也许金独子的想象是有些陈旧的，但天才美少女作家一定会让俗套剧情也焕发新的神采。
“冷静、强大又无情的回归者……”
金独子激动地开始了他的讲述。
“嗯。”
韩秀英只给予这种程度的回应。
“遭遇了世界灭亡等级的灾害！他在死亡之后获得了重新开始的能力！那小子……”
“那小子？”
所以是个男性主人公，倒也不赖。
韩秀英感受着嘴里冰棒的融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
“嗯……很酷的。”
金独子苦思冥想，遭遇了语言贫瘠的阻拦。
“他用剑！像是会武功一样……武侠小说的主人公那种。五官是有点浓的……”
他支离破碎的描述却让韩秀英有了大概的印象。
他们在前几天一同看过一些香港电影，在有段时间很流行的片子，不知为何让金独子沉迷了。
那种遥远的风情给金独子留下了深刻印象，至于韩秀英，她只是取材而已。不过不得不承认，那些世界，那些主人公，确实还挺特别。
浓密的眉毛，有神的眼睛，有几分冷峻的、紧抿的嘴唇……一张英俊的、属于少年的脸庞浮现在了韩秀英脑海里。虽然有了形象，但却仍然十分模糊。
她与金独子四目相对，就此开始无边无际的畅想。
“他会吃包子吗？”
“他一定会吃。”
“他的家人呢？”
“我觉得他应该有个妹妹……”
“他会不会脾气很坏，动不动就威胁别人？”
“我想应该会吧……强者都是那样。”
“不论遇到什么事，他一定不会放弃拯救世界……”
“那不是当然的吗？他是主人公啊！”
在那个炎热的下午，在他们把冰棍吃完以前，他们的主人公在夏天的风里降生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描绘着那个家伙，像是那个家伙实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他们描绘着他的人生，说着他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金独子和韩秀英完全没有想到在高中开学后，他们将会遇到刘众赫。
高中开学当日，金独子看到刘众赫的第一眼，心中就大为震惊。
他完全是那个主人公啊！
刘众赫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一样。他英俊而孤独——韩秀英在存稿里写下的描写，在见到他的一瞬间，都变成了对他的描绘。
那些也许有些夸张的修饰语，如果是用来描绘刘众赫，就变得十分贴切了。
金独子想要立刻告诉韩秀英：我在同班同学里发现了主人公！
可惜，韩秀英和他分在不同的班级，实在是太遗憾了。他只能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冲去她的班级，告诉她这个消息。
也许是金独子注视刘众赫的眼神太过直勾勾，就算刘众赫非常引人注目，所有那些视线里，也只有他的最不加掩饰。
隔着许多人，刘众赫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在金独子出神的凝望中，刘众赫皱起眉头，回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他无声地表达着不满。
金独子却只是愣了一下，完全没有被吓退。
金独子被他狠狠瞪着，满眼放光。
——太像了！瞪人的样子也像！
这家伙怎么回事？想找他打架吗？干什么看那么久。
看起来很弱，却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被他瞪了一眼目光也不退缩，居然是个很有魄力的家伙。
刘众赫烦躁地叹了口气，不再理会金独子的目光。
算了，难得来到新城市，进入新高中……
在新的环境不要惹是生非才好。
刘众赫不想重蹈覆辙，他是为了逃离过去的那种生活才来到这里的。
刘众赫知道自己身材远比同龄人高大，相貌也凶狠。
但身为初中生，他还不能预料到，他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认为是想要打架的不良。
升入初中的那一刻起，不论走到哪里，他总会被不同的家伙找麻烦。
那些想要立威的混混，都会把他当作不得不打败的障碍，想要靠打败他立下权威。
不自量力的家伙总是主动找茬。
开始刘众赫不想动手，能避则避，到了后来实在不胜其扰，只好来一个打一个。
结果，刘众赫竟然打遍全校无敌手。
正当他以为可以迎来清净的一段时间，事情又变得更麻烦了。
来找麻烦的人不减反增，总有人不信邪，想要挑战他。隔壁学校，隔壁区，甚至隔壁市的人，都来到了他们的学校门口，只为了挑战刘众赫。
刘众赫的声名远播，他变成了斗殴界的大魔王，不良少年口耳相传的“霸王”。
刘众赫的名声也已经坏了，他除了回击找麻烦的人，并不做任何坏事。但因为打架的频次太高，刘众赫变成了问题少年中的问题少年。
训导处经常叫他去罚站，刘众赫写成吨的检讨书，情况没有任何改变。
训导主任也拿他没办法。刘众赫在他面前恭敬规矩，挑不出问题。
“我知道你家里情况特殊……没人管得了你。”
有一次，训导主任对他说。
这几乎是在指着鼻子说他没有父母——刘众赫握紧了拳头。
这家伙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小人。
刘众赫无法掩饰他的怒色。他看到面前的男人瑟缩了——身为教师，他在害怕面前的学生。
训导主任只好放缓语气，说：
“刘众赫，你也不能总给我找麻烦吧？”
刘众赫无法解释。他的解释没有人会听。
老师们也重点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将他当作凶神恶煞的坏学生。这使班级中也形成了孤立他的氛围。
正常的学校生活无以为继，刘众赫交不到任何正常的朋友。
欢迎他的只有那些把他的生活毁掉的混混：
不同的帮派势力想要接纳他，甚至有人组建好了团体，只等他点头，就奉他为头目。
对所有的邀请，刘众赫只回了一个字：“滚！”
刘众赫对这一切麻烦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他只想好好读书，找到出路，做一份工作，顺利抚养妹妹美雅长大。
所以，他搬出了原来的地方，考入了新的学校——他费尽千辛万苦，带着妹妹来到了首尔。
新的城市不同于他的老家。在这里，刘众赫想要正常的高中生活。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在高中，他的身高也不再特别突出。刘众赫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努力念书，也努力打工，为自己和美雅赚一份前程。
新学期的第一天很顺利。除了有个奇怪的家伙一直盯着他看，没有发生特别的冲突。
放学后，刘众赫走在去打工地点的路上。夜风吹拂着他的面颊，刘众赫久违感到放松与愉悦。
那份格外稀有的惬意很快被毁了，刘众赫骤然警觉起来。
——有人跟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