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有很多人，包括祖上。
“殿下醒了！”
是荀攸的声音，这小子自从颜良一事之后，天天粘着我，就像他叔叔粘着祖上一样。
额头有一阵奇痒，顾不得飞奔而来的祖上，我想去蹄子挠挠，可是够不着，毕竟蹄子不像人的手臂那样灵活。
倒是荀攸懂了我的意思，但是他刚伸出手，却停在半空之中。
“主公，殿下的天眼开了！”
我察觉额头有一丝异样，除了正常的两只眼睛，额头似乎也有一只眼睛正在努力的睁开。
“天眼！”
祖上捧住我的脑袋，夸张的张大了嘴巴。
额头那只眼睛对于光线非常的敏感。
我哼哼唧唧的说道：“祖上，把窗户关上。”
祖上一招手，几个内侍飞快的跑过去，不但关上了窗户，更是用厚布将窗户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别人能不能看到我不知道，凭借额头上那只眼睛，我看到了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辉光。
祖上身上发出紫色的辉光，荀攸是白色的，还有一些绿色、土黄色的，甚至某些人身上是黑色、灰色的。
目前，我不知道这些辉光的意义，我想问系统谢必安，但是他宕机了。
我的第三只眼，如同一道烛光，让暗室有了光芒。
屋子里，有些人居然开始跪下来磕头祈祷，用奇怪的语言念念有词。
就连祖上也开始困惑起来，一时僵立在那。
三国时代的人们，对于神灵是十分尊崇的，我的第三只眼打开，让他们感受到了神灵的降临。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坦然接受了除了祖上以外的人类致礼。
我不再说马语，而是直接用人类的话说道：“今日之事，切莫外传！”
屋里的人，纷纷点头。
我不知道后面在我身上还会出现什么异状，或者也不会再出现，可是，还是小心为上。
因为，我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嘱咐：“天道之秘不可外传。”
这是来自上天的警示，我不得不照办。
祖上呆若木鸡，他是不信神怪的，我的第三只眼睛让他感觉到了世界观的崩塌。
对于张角、诸葛亮这样借助神道之力壮大势力的行为，他一向是不屑的。
但是现在，我的天眼让他的信心发生了动摇。
当初收了三十万黄巾军，他是用揭秘手法摧毁了张角部队的信念，从此，他更不信神道之力。
他是个唯物主义！
成功之路会佐证成功的方法，但是他的信念此刻发生了动摇。
“难道真的有神仙这么一说？”
他想起了张角临死前的遗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也是黄巾军的信念。
为何区区用三万兵就能收复三十万，是个人魅力？
祖上喃喃自语，他眼睛变得深邃起来。
他突然盯住我那第三只眼。
“哈哈哈——草儿，你居然是天命所归！”
他狂笑起来。
他指着我的那只天眼，手指居然剧烈的颤抖起来。
“黄金眼——”
荀攸大叫起来，其状若癫。
我都怀疑他俩是不是疯了，我是看不到我眼睛的颜色，但是不管啥颜色，除了能看到人的辉光之外，还能有啥用呢？又不是激光眼，不然可以哔哔哔的瞬间杀人。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祖上大喊一声，激动的跪在地上，朝着我磕起头来。
我感觉头大，连忙避开了祖上跪叩的方向，接受祖上的叩拜可是大不敬。
毕竟，他是我的长辈。
“我说三十万黄巾军肯归降于我，自然是有原因的。”
祖上嘴上挂着笑意，他站了起来，恢复了正常形态，但是却乐滋滋的。
“那大汉的幌子，也不用继续挂了。”
祖上决然的说道。
“主公不可！”
屋内传来一阵惊呼。
“叔叔，咋啦？”
荀攸问道。
“主公，不可啊！”
黑暗中，荀彧跪在地上一路移动，脸上神情十分的急切。
祖上抿着嘴，对于荀彧的表态不置可否。
“叔叔，莫要如此。”
荀攸将荀彧扶了起来。
荀彧满脸是泪，他知道无法再说服祖上，摆脱了荀攸的搀扶，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
光线的射入，让我的天眼感觉到了刺痛，我哀嚎一声，连忙闭上。
“咦——天眼看不到了。”
大嘴巴荀攸顾不上他的亲叔叔，倒是对我非常关注。
“公达，此事你意下如何？”
祖上目光如炬，看着荀攸，天眼能不能看到他根本不关心。
“这——”
荀攸开始支支吾吾，毕竟这个回答和家族命运相关，刚才他叔叔挥袖而去，已然是触怒了祖上，如果他再回答不对，恐怕要引来灭顶之灾。毕竟，黎阳和颍川离得可不远。
“祖上，我有些累了。”
看到荀攸如此，我不禁出声解围。
他和许褚，目前是除了祖上之外，两个最亲近我的最值得我信任的人，我可不希望他俩出现什么意外。
祖上对我还是比较重视的，我的意思他明了，不再逼迫荀攸，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他或许也察觉，刚才是太着急了。
有一些事情，还是秘不可宣的好。
他手一招，一个内侍上前，递上一个盒子。
“公达，文若公年事已高，特奉上一件宝物，让他颐养天年去吧。”
祖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荀攸，荀攸连忙接过内侍手中的盒子。
“我代叔叔谢过主公。”
荀攸郑重其事，表情十分的顺从。
他转身的离去，我松了口气。
朝堂之上，分寸之间，皆是凶险。
我都不知道祖上这一步步是怎么走过来的。
权力的滋味，一旦尝过了，就会让人丧失良知。
祖上偶尔暴露出来的戾气，有时候让我都会觉得害怕。
那种感觉，是附骨之疽的痛楚，让你甚至都能打个颤，阴冷而且让你无法反抗，从内心的无力感。
事情的发展，起码是黎阳这里，是由祖上去把控的，其他人只是他的坚定执行者。
黎阳半夜，寂静的夜空起了一声哀嚎。
荀彧，自缢了！
三尺白绫，是他最后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