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爱情的份量
“突然想谈恋爱了，”乔安轻松道，“也不知是不是年龄到了，突然很想身边也有个人，然后头脑一热就——”
“那分开后怎么办，你抓得住他吗，他现在条件这么好，你有什么？”周洋说，“我只是想提醒你，殷才身边的女人可不少，听说他过去很花心，同事们都叫他情场浪子。”
“是吗？他这么能耐的。”乔安大笑，仿佛为了压住那股似有似无的醋意。
周洋又说：“男人嘛，下半身动物，二十多岁正是欲望很强的时候。金融圈里的女人又生猛，一个个直接扑上去的，唐僧也招架不住呀。有次我无意看到个女的找他，那人竟然叫他——”
周洋顿了顿才说：“叫他殷大屌。明显是跟他有过一腿嘛。”
徐小梅激动地坐起来：“贱男！恶心死了，为什么男的一有钱就变坏，乔安，你别在他身上耗下去了，你跟他就是孽缘，趁早断掉，免得又受伤。”
“嗨，你们怎么比我还在意。男朋友而已，抓不住就放手呗，又没有结婚，彼此间没有承诺，况且我也没想抓住他，这段时间开心一阵子就好，谁知道以后怎样，走一步看一步吧。”乔安回道。
她倒不是在故作潇洒，只是觉得爱情纵然美好，但更适合当作闲暇时的调节，生命中有比男人更值得追求的东西。
爱情，只能是生活的一部分，不能说不重要，但好像又不是最重要。
她的这种想法不是一时产生的，而是这些年来的积累，殷才出现后，让这些想法更明确了。他就如一个标尺，这个让她最心动的男人，衡量出了爱情在她心目中的份量，以及在所有人生追求中的占比。
朋友们不明白她的变来变去，徐小梅说：“我闻到了渣女的味道，乔安你是不是被资本主义的文化腐蚀了，这话一点也不像你说出来的。”
“也许是吧，我还挺喜欢萨特和波伏娃那样的关系。”乔安玩笑道。
“谁？”
“一对法国人。不谈男人了，为什么女人在一起总是说男人，这不更给他们长脸了吗？不要不要，我们应该也谈兴趣爱好，赚钱搞事业。”
“我现在就一门心思搞钱。”周洋说。
“那你们俩就这么单着，眼看要三十嘞，家里不着急吗？”徐小梅说。
“让他们急去吧，反正我不急。”乔安没心没肺地说着。
事实上，周洋的母亲从没闲着给她安排相亲，最近她见了个上海某国企里工作的人。男方家在西北农村，大学毕业后进入国企，如今三十出头，已是企业中层干部。
家境差了点，但周家元气大伤后，周母已不敢挑剔，只求给周洋找个稳定可靠的对象。男方看上了周洋的样貌和房子，但也对周父的问题颇有微词。
周洋经历了不少事情，性格沉稳了许多。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暂时就没拿出来说。
乔安之所以没被催婚，是因为乔母早被殷才一步步攻克了。
过去一年，每逢节日殷才就要往乔安家里寄礼物，三八、五一、端午、中秋，连清明节他都想寄些青团过去。乔母就这么在他的糖衣炮弹攻势下软化，早把他那复杂的家庭背景忘光了。
乔安说出留学的决定时，母亲竟然宽宏大度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定吧，反正我也管不住你。”
因此，乔安又过了一年多自由的学生生活，痛并快乐着的求学之旅。
语言的弱势，全新的学科，不同文化背景等等带来学习上的困难。不存在容易的事情，每一个精进的过程必然艰辛，她在这样的信念下，挑灯夜读，一点点迈进心理学的大门。
殷才每周末跟她连视频，一连便是两整天。他们不一定都在说话，大部分时候各做各的事情，想起来再聊几句。
这是殷才提出来的，他说要让对方时刻看到彼此，就像住在一起。
“你就不想了解我平时在干啥吗？吃啥，玩啥，有哪些朋友？”他问。
“不想，我只想顺利通过明天的考试。天啊！为什么读书一定要考试，就不能快快乐乐、轻轻松松地学点东西嘛！”她抓耳挠腮，叫苦连天，心思完全都在学业上。
“你就不担心我被人抢走了？你的朋友倒挺紧张我，你前脚刚去英国，徐小梅就特地警告我安分守己。她说我要再伤害你，就把我踢出朋友圈。”
“那你乖点。”乔安漫不经心回道。
有时候遇上乔安为课业烦躁的时候，她干脆叫他闭嘴，不要打扰到她。
殷才感受到了被忽视，这些年，他习惯的是被簇拥被环绕。偶尔碰钉子也只是面对职场竞争对手的时候。
不过被晾在一旁时，他得以更多地了解自己心爱的女孩。过去，他被她的真诚纯粹打动，如今又见到了她聪慧勤奋的一面。
他看着她兢兢业业、耐心专注，独立攻克难关，也看着她懊恼、沮丧、忧伤，没多久之后又坚强地重新振作，那副小斗士的模样简直光芒万丈，连他都被感染出了工作激情。
他忽地明白了去年她的执拗，因为他不在的这些年，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挺过来的。他不禁懊悔不已，后悔过去这些年没能陪在她身边，与她共患难共欢喜，共同编织每时每刻的篇章。
自作自受，导致现在面对乔安，他成了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完全参与不到她的生活中去。她对他的冷淡，完全是他自己培养出来的。
殷才越发感到不安，终于在分开一季度后，又去了伦敦。
“你怎么又来了？”乔安翻着白眼嘟哝，心想这人可真能让她分心。
“对你不放心。”
“啊？”
“太辛苦了，吃不好睡不好，学习压力还那么大，身体垮了怎么办，我过来照顾你一星期。”他搂着她的腰说。
“也好，最近我看到三明治和番茄炒蛋想吐了。”
“我这么好，你要怎么报答我？”
“用你想要的方式呗。”
她看着他，月牙般的眼里闪着娇俏妩媚的光彩，使他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