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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奇怪,仵作居然怕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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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进汝阴城,靖如玉的情绪逐渐低落,想起上不久前还和李生缘来过汝阴,那时候李生缘还是初心,靖仁也还活着,陡然间,屋毁房塌,她从父亲的掌上明珠,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乌珠看出她有些不对劲,关心地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而已。”

    赶着马车的李生缘,和靖如玉有着同样的心情,他想起上一次来时,靖如玉高兴的样子,福叔福婶热情迎接的样子,不由地有些伤感。他不知道要不要再去靖家老宅看看,主要的是如果福叔福婶问起靖仁,他不知该如何张口回答。

    靖如玉敲了敲马车门,李生缘将车慢了下来,开门后,她说车内有点憋气,想到外头坐坐,于是和李生缘并排坐着。如乌珠看她,她也看出了李生缘的沮丧,问他为何心情不好,李生缘如实相告,靖如玉沉默了会儿,突然说道:“咱们进城就住我家吧,如果他们问,就说突发重病没了,不要说我们被劫持一事就好。”李生缘点点头,看着靖如玉,说道:“认识我,给你带来灾祸了,真的很抱歉。”靖如玉看了他一眼,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说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与谁相识、别离,都是不可自己选的。

    “真如,你对我都这么了解了,我却不曾了解过你,你和我说说你的事儿吧。”靖如玉满脸期待看着李生缘。

    “你都知道,并州人,家有高堂健在,两个异姓兄弟,带着李画铺一百多个徒弟们,靠画画塑像修建庙宇为生,家业还行。”李生缘笑着说。

    “谁问你这个,你妻小,是什么样的人?等我去并州,能不能让嫂子请吃一顿李家席面?”靖如玉听李生缘说的都是些自己知道的,便直接问了起来。

    李生缘不好意思起来,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挠挠头,苦笑了一下,说:“我目前没有妻小,之前母亲张罗着给娶过两任,均病故了,也没留下个一男半女。”

    靖如玉听到这些,表示自己不是故意接他伤疤,希望他不要在意,李生缘笑着说没关系,继而又和她说起一些流言:“并州人说我是菩萨赐子,想必你也听过,后来那两任故去,他们又说我童子命,克妻。”靖如玉听完,说他们两个真是天定的好朋友,一个克夫,一个克妻,李生缘听了,想到当初靖如玉和自己说克夫的事儿,笑得更大声了。

    “不焕和远山呢?你们三个该不会都没妻小吧?”靖如玉又八卦。

    “不焕有,人家十七岁就成婚了,长子已经十岁,前几天他说嫂子又有了身子,郎中说有可能是个女儿,他日子美着呢;行谨没成过婚。”李生缘如实说道。

    “我看他看知秋的眼神不一样,知秋对他也不同,说不定有些缘分呢。”靖如玉伸长脖子看了看前方的江远山和叶知秋,一个英姿飒爽、一个飘逸俊朗,觉得背影都是般配的。

    “他们原本就有婚约。”

    “啊!”

    靖如玉吃惊地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李生缘看了,觉得她甚是可爱,盯着她看的出了神,靖如玉见马车走偏,看向李生缘,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她摸摸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李生缘回过神,拉正了马,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惊讶地样子有些好玩儿。”靖如玉提醒他,别光顾着好玩儿,前面的人走远了,李生缘让她坐好,照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马快速跑了起来。

    进汝阴城后,赵正带着大龙大虎去了汝阴县衙,靖如玉带着其余人找了个酒楼吃饭,江远山可能是饿了,吃的狼吞虎咽,说道:“这汝阴真是有好东西!”

    “那可不,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想着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呢,没想到很快就来了。”李生缘扯过一个鸡腿,递给靖如玉,顺便和大家讲了等下要去靖家老宅入住的事儿。金不焕吸溜了一口牛肉汤,说道:“如玉不是云州人吗?怎么在汝阴有祖宅?”靖如玉说道:“我父亲是汝阴人,我母亲是云州人,他们成婚后,母亲早早过世了,我外祖没有别的孩子,父亲就替母亲照顾他,于是搬到了云州。”

    “原是如此,如此甚好,回你家,我就当回自己家了。”金不焕嘿嘿一笑,继续吃了起来。

    叶知秋拉了拉江远山的衣袖,想要提醒他注意些形象,他没明白其意思,直接问:“知秋你拉我衣服干什么?”叶知秋顿时火气上头,强拧出一个笑,说道:“我看你吃的香!”江远山憨憨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说道:“快尝尝,真的很香。”乌珠看他们这样,笑的合不拢嘴,江远山问她笑什么,靖如玉抢先一步,说道:“笑江掌柜榆木脑袋呗。”叶知秋噗嗤笑了出来,大家一阵乐。

    用过饭,靖如玉又像上次一样买了些礼物,带着众人回了靖家老宅,福叔福婶开门看到是她,高兴地迎了进去,给他们拿了些点心又泡了茶。靖如玉将一众人等介绍给福叔福婶,二老看到李生缘也在,福婶热情地说道:“初心,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福婶,人家不叫初心,人家叫李真如,你们叫他真如吧。”靖如玉吃了一口点心,说福婶手艺真棒。

    福叔、福婶两口子盯着李生缘,左右看了半天,疑惑地说道:“这也长得一样啊,咋就不是初心了?难道不是上次来的那个公子?”

    “就是他,只不过人家现在不叫初心了。”靖如玉看她们疑惑的样儿,笑着说道。

    “这是改名啦?”福叔问,李生缘点点头,说道:“算是吧。”

    “年轻人啊,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名字怎么还能随便改呢?”福婶觉得改名这事儿过于草率,不好。

    “遇上个大师,算了一卦,说那个名不好,就改了。”靖如玉开始胡诌,福婶这下反而信了,看着李生缘,说道:“好名字确实重要,改得好!”知情人士们都被逗得笑个不停,叶知秋和乌珠、乌花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看,没明白他们说什么,尴尬地喝起了茶。

    福叔问靖如玉,这次要住多久,靖如玉说等女子失踪案破了就走,福叔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她解释道:“人家叶姑娘就是府尹赵大人请来,专门断此案的,所以福叔你说晚了,我们已经管上了这个事儿。”福叔看着叶知秋,一脸不可信的样子,李生缘笑着说:“福叔别看她是女子,她可是我们并州第一神探!”福叔听他这么说,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女中真英雄!”叶知秋笑着,谦虚地说道:“福叔谬赞了,都是乡亲们捧的高。”

    “瞧瞧咱们小姐,这些个朋友个顶个都是好的。”福叔看着福婶,自豪地说。

    一阵吱吱吱吱的叫声,打断了聊天的人们,正吃着点心的乌花,听到叫声,猛地往外跑,边跑边说:“忘了把乐乐放出来了。”福婶以为还有人,紧跟着也跑了出去,却看到乌花牵着一只大猴子和三只小猴子向她走来。乌花叫乐乐给福婶行礼,乐乐两腿直立,看着福婶,给她鞠了个躬,其余三个小猴子也有样学样起来,把福婶逗到笑地前仰后合。

    “福婶,这大猴子就是乐乐,这三个小猴子是乐乐的孩子,这些都是我和姐姐的猴子,它们很乖,能不能不拴着它们啊,如果怕弄坏家具,我们可以一起睡在柴房,甚至院子回廊都行。”乌花想起在濠州,客栈掌柜说客人多,担心惹麻烦,成天让她拴着猴子们的事儿,心中一阵难过。

    福婶笑着安慰乌花道:“靖家没那么多规矩,来者都是客,姑娘是小姐的朋友,猴子是姑娘的宝贝,那猴子也是小姐的朋友,就睡在屋子里吧,我看它们也着实听话可爱,再者我们靖老爷宅心仁厚,就算小动物们弄坏点啥也不会追究,放心好了。”乌花听福婶这么说,高兴地让乐乐给福婶表演一个节目,乐乐表演了几个后空翻,又学着福婶的样子,挺个肚子、揣着手、抖腿站着,福婶乐的哈哈大笑。

    福婶喊福叔来看猴戏,福叔出来看了会儿,也夸乐乐演的好,说着进屋给乐乐拿了两个栗子糕吃,乐乐把栗子糕分了分,给三个小猴子吃了一大半,自己吃了些渣渣,福叔见此,说道:“看这小畜生,真有情义,还知道给崽吃呢。”福婶问乌花,是不是少了一只大猴子,乌花难过地说乐乐的老婆半年前得病死了。

    乐乐仿佛真能听懂人们说话,乌花说病死的时候,它突然平躺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福婶看猴子们可爱,喜欢的不行,玩了很久才想起还没给客人们打扫屋子,匆忙到了客房,靖如玉说不用福婶管,让他们自己打扫就行,大家纷纷表示不需要帮忙,福婶拉过靖如玉问起靖仁的近况,靖如玉说一切都好,让她放心。

    福婶看着如玉,让她把耳朵凑近些,小声说道:“这几个年轻人,我看都不错,有没有个合适中意的呀?”靖如玉一听福婶说这个,害羞地不行,双手捂脸,说道:“哎呀~~~福婶,你去忙,你去忙吧。”福婶看着她,笑着说:“好好好,不说这个,你说说你,哪哪都好,就是这婚姻大事哎呀,老爷也实在惯着你。”靖如玉笑着把她推走,让她去帮忙喂马,福婶笑着去了马厩。

    翌日清晨,叶知秋问了福叔去县衙的路怎么走,就出门了。到县衙的时候,大龙大虎正在门口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看到她后,二人跑了几步,迎了上去,大龙说道:“叶姑娘,这边的情况有点严重,你一会儿要是感觉有难度也别直接拒绝,赵大人在徐大人面前盛赞了你,万一你说处理不了,我们怕大人下不来台。”

    “感谢二位提醒,放心,我有分寸。”叶知秋说着往里走去。

    赵正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头上“清正廉明”四个大字高悬,看到叶知秋的时候,满眼放光,对着边上一个约五十岁出头、着绿色官服的男人说道:“徐大人,这便是我与你说的叶神探。”原来,此人便是汝阴县令徐子成。

    叶知秋见了礼,徐子成邀请她坐下,大致讲了下,近期发生的、一桩桩离奇失踪被杀案:“约莫两旬前,有百姓报案说自家女儿失踪,我们只当做走失案登记在册,第二日又有百姓来报案,还是说女儿失踪,我只当是城内有了拐卖妇女的恶人,谁曾想,连着半个月,每天都有人来报案,有的说女儿失踪,有的说新婚妻子失踪,派了人去找,找回几具尸首,才发现不是失踪,是被杀,而且死者伤口出奇一致,就是找不到这个杀人犯,并且这几日还有人在不断失踪。城内人心惶惶,有女眷的家,白天都不敢开门了。”

    “尸体在哪,我能不能去看看?”叶知秋看着徐子成问道。

    “后衙停尸房,我带姑娘过去。”徐子成起身,引叶知秋往后衙走,赵正叫上大龙大虎,三个人也一起跟着去了。

    叶知秋进了停尸房,先看到一排绣鞋,她回头看看徐子成,问道:“这都是啊?”徐子成点点头,说道:“都是。”她随便掀开一块白布,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又随意掀开几个,都是一样的惨白,叶知秋说道:“像是被放干了血没的,正常人就算死了,也不至于这样煞白的吓人。”

    “我不懂这个,这尸体一天天多起来,衙门内的仵作,已经好几日没来点卯了。”徐子成无奈地说。

    “仵作怕什么呀?死人不是常见的么。”叶知秋不理解。

    “我猜他不是怕死人,是家里有女眷,不敢出门。”赵正说完道。徐子成立即附和,表示正是如此。

    “可还有其它线索?”叶知秋问。

    “没了。”徐子成答。

    “我需要几个助手帮验尸,然后请徐大人把发现尸体的衙役叫来,我想问几句话。”叶知秋说道。

    徐子成看着赵正,赵正表示,叶知秋是并州府在册仵作,自己特意借来帮办濠州案的,徐子成听到这些,戒备心才彻底放下,按照叶知秋的要求,叫来了四个胆子大的衙役帮忙,又叫了所有发现尸体的人,集中到了后衙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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