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时光（2）

    我每周随父亲回母亲所在的学校度周末，尽管短暂，但非常快乐。那时母亲要照顾姐姐和两个弟弟，同时还有繁重的教学 任务，日常也忙不过来。后来就在学校附近的村里找了一个叫四娭毑的农家奶奶，将姐弟们托管在四娭毑家。四娭毑为人纯朴善良，每到周末，我都会随姐弟们去四娭毑家玩。农村常见的掏鸟窝、赶小鹅追小鸭、捉鱼、挖墨莳、摸螺蛳、打巴、打地钉、跳和田、捉迷藏和打昂叽(都是当时乡里小孩玩的一些 游戏)，我们都玩过。记得四娭毑家有橙子树，到了秋天橙子熟的时候，我与姐弟们就用竹竿将一个个金黄的橙子打下来，一饱口福。夏天我们也会跑到村头的小溪中玩玩水，打打水仗，玩得不亦乐乎。应该说在四娭毑家里的那段时间，是我们姐弟最自由和快乐的时光！

    印象最深的是，四娭毑家的芋禾菜好好吃，这是一种将芋头叶的叶茎蒸熟后晒干用来炒着吃的农家菜。特别是春天打雷下雨放晴后，我们会跑到四娭毑屋后的山坡上捡雷公菌。 捡回来洗干净后用酸辣椒或酸豆角炒着吃，美味极了。四娭毑屋后的山上还有片小竹林，春天我们会去扯鸡婆笋，用来煎蛋 吃。我们快乐的童年基本上是在四娭毑家度过的。

    父亲学校基本上没有其他老师的孩子。除我之外，有一 个叫彭淑民的老师，他家有个女儿叫吴卡嘉，长得清秀、白 净，与我年龄差不多，当时都是五六岁。因为是女孩子， 开始我很少与她在一起玩。尽管如此，每当她妈妈晚上出去开会，吴卡嘉一个人在家里有点害怕，她妈妈就叫我过去陪她，要一直陪到她妈妈开会回来。有时她妈妈开会回来很晚， 小孩子都挺不住，两眼早就睁不开想睡觉了，这时吴卡嘉就自己爬到床上去睡觉，就说，那我走了。听说我要走，她就赶紧拉住我不让走，于是我也没办法，就继续留下来陪她。 这个时候我也早就想睡觉了，因为在别人家里，又不能到床上睡，只好趴在吴卡嘉床边睡一下，直到她妈妈开会回来叫醒老我，将我送回家。在我的印象中，吴卡嘉家里生活条件比较好，印象最深的是看她吃鸡腿要将皮剥下来丢掉。当时我感到很奇怪，心想，那么好吃的鸡皮怎么丢了呢？对此，我好长时间都不理解，想起来一直都很羡慕。直到改革开放后， 大家生活水平提高了，我自己吃鸡腿的时候也将皮剥下来丢了，才懂得吃鸡腿为什么不吃皮了。

    记得开始上小学后，我与吴卡嘉同在一个班，同坐一张桌，一同上下学，可谓青梅竹马。一直持续到四年级我转入母亲所在小学为止，此后我们就分开了， 直到我从部队复员分配到祁东县电影公司工作后经别人联络俩人才再见面。从八九岁分别，到近二十年后再次见面。见面时，昔日的翩翩少年和少女，都变化很大，不得不感慨岁月的洗礼！站在我面前的已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清秀、白净的吴卡嘉了，与我的想象相差甚远。据后来了解， 俩人分别后，吴的爸妈调入祁东五七中学(现在的祁东二中) 工作，我就随父母回到了太和堂老家的一所叫白溪町的小学继续读书。后来了解到，吴卡嘉在 1977 年恢复高考的第二年， 考入了湖南省邮电学校(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了祁东县邮电局工作。此后不知何故，同在一个县城，俩人也很少见面了。

    我随父亲在白地市附中生活的这段时间，还经历过许多有趣的事情。那时学生食堂蒸饭，烧的不是煤，更不是天然气，而 是稻谷壳。这些稻谷壳就储存在一间大教室里，里面有许多小谷尖，由于教室的门和窗户都是敞开的，吸引了成群的麻雀前 来觅食。有位老师发现了这一现象，便想搞一场智擒麻雀的游戏，于是他就叫上我一起玩。老师先对储存谷壳的教室进行了观察，发现里面麻雀确实很多，灰压压的一大片，都在谷壳堆上觅食。如果要活捉这些麻雀，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敞开的门窗关好，否则，麻雀发现有人来关门窗便会因受到惊吓而马 上飞走。于是有位老师决定，将教室的后门关上，只留前门， 窗户也只留一，二孔，目的是既能让麻雀飞进来，又能迅速将 门窗关上。我们又进行了分工，我负责关教室门，老师责任关窗户。这样布置好以后，我们就在教室附近潜伏起来，等待麻雀飞进教室。半个多小时后，老师要我蹑手蹑脚到教室门口看一下。过去一看，哦嗬，教室里飞进了好多麻雀。我马上向老师轻轻地示意了一下，老师走到打开的窗户前，迅速将窗户关上，与此同时，我也将门关上。麻雀受到惊吓，在教室乱飞乱窜，不断地闯到墙壁或窗户玻璃上，栽晕到谷壳堆上。我们在窗外看到所有的麻雀都撞晕了，我们才拿个小桶进去捡，足足捡了 一小桶。老师将麻雀马上提到食堂叫大师傅处理，然后我们吃了一顿油炸麻雀，大饱了口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