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个过程所需时间不能保证。
李峰微笑着回应：“没问题，随便称呼就好。
这次多亏了你，有需要的话记得来找我。”
心里暗自嘀咕，别想着叫我帮忙买东西哦。
瘦猴一听李峰的反应，感觉他挺懂规矩的，更加热情起来，一边行进一边讲解厂里的建筑物分布。
首先他指着远处的一个大型停车场：“那是运输科的停车场，平日卡车班的人都会把车辆停那里。
但上班时间大多在外跑运输，现在空着呢。
那停车场旁边的两层红砖楼，一层维修车辆，还有司机宿舍在楼上，二层就是运输科的办公室。”
“知道了，我的工作地方大概就在那儿。”
李峰回应道。
瘦猴继续沿路解说：“这里的大楼是安保科，右手边是咱们厂的第一生产车间钳工部，后面的分别是二、三车间锻工和焊接工，还有四车间铸铁工，另一边则有炼铁部、热处理部、冷处理部和机修部。
我们厂里有好几千名员工，相当于一个加强旅呢。”
李峰恰到好处地称赞了一句：“人数确实很多啊。”
瘦猴开心地笑了，因为在那个时代，自己工厂的强大是一份值得自豪的话题。
经过几处车间后，瘦猴开始讲述起来：“四层那栋楼是我们的厂办公楼，紧邻的那层是员工食堂，一共五个大食堂。
我们厂甚至有自己的电影院、医院和学校！”
听到”
食堂”
，李峰突然随口问道：“瘦猴，听说过何雨柱吗？”
二十八
瘦猴停下来，挠了挠头，”
何雨柱是谁？怎么感觉这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哎，他的名字叫何雨柱，我们院子的人平时叫他傻柱。”
李峰看了瘦猴一眼，然后继续前进。
“傻柱，我知道啊，他是三食堂的大厨，好像去年才转成正式员工。
我听说他爸之前跟一个寡妇私奔了。”
瘦猴快步赶上李峰，这么补充道。
听到这里，李峰一脸无奈，显然他明白，许大茂果然没有让大家感到惊讶，因为这个时候提到何雨柱的名字，任何人都会想起傻柱这个人。
接近1961年底，这样的时节点，人们提到何雨柱，几乎都会有所了解，提到傻柱则很快记起来，”
他是咱院子里的人，我刚回来，正想打听他在哪个食堂，说他傻柱在这轧钢厂名气挺大。”
李峰边走边继续问道。
“不，是他老爸的名气在外，傻柱老爸曾是咱们厂三食堂的四级厨师，负责班组管理，每个月工资485块，还有加班奖金。
就因为他跟一个姓白的女人跑了，不顾家人，所以做菜技术听说特别好，还常常款待来工厂视察的领导们。
他跑了之后，没人能做好那些应酬菜，惹怒了很多高层。”
“后来傻柱接他爸的班当大厨了。
不过因为父亲的事得罪了后勤那边，傻柱干了三年的后厨活才升职成了正式厨师。
这样一来，他的工资少了好几百。”
瘦猴掰着手指数起了背后的账目。
“既然这样，他们干吗还叫他傻柱嘛，看起来他挺精明的呀。”
李峰眼睛转了转，尝试套取更多信息。
瘦猴这时并未注意李峰的情绪，随口说道：“一开始他是底层厨师，大家就这么叫他，时间久了，就流传开了。
至于傻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不过他老和邻居打架，我们就去过处理了好几次纠纷。”
“许大茂？”
李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对，是许大茂，他老跟傻柱打架，许大茂他爸以前是我们厂的老放映员，所以都是由保卫科负责调解。
可总是被你们院的张大爷搅和得不行。”
他还提到了打架的事情，”
去年年底，就是今年2月的事，班长李天兴去了处理一次。
当时是过年，为的是什么具体事我也忘了。
傻柱不小心踩到了许大茂的裤裆，害得许大茂进了厂里的医院。
后来听说两人和解了，傻柱赔偿了不少钱给许大茂。”
看到李峰似乎有些不解，瘦猴呆站了一秒，显得有点尴尬，”
正常打架哪有这样的，傻柱真就是脑袋不清。”
这让李峰有些惊讶，因为他想起，何雨柱早在1961年开始相亲了。
如果何雨柱真的1935年开始的人生轨迹，那在他三十五岁转正开始相亲的确合乎情理。
然而，相爱相杀的老冤家许大茂在这个过程中干涉何雨柱的相亲却也在道理之中，不合理的是，考虑到有前面许大茂的例子，后面继续安排媒婆带姑娘进四合院见面就像是摆明车马等着让许大茂闹笑话，这种行径似乎有意要再次引起他的不满。
他昨晚特意留意过电视剧里主角何雨柱的表情，对于贾东旭对何柱的那一份隐晦恨意，让他推测那个”
傻柱”
很可能有着更为复杂的心思。
“到了，这边就是我们的办公楼，你看，多么气派吧。
人事部门在二楼，走吧。”
猴子继续引领着他，引领思维陷入沉思的李峰向人事处走去。
停下脚步，李锋望着钉在门前木质铭牌上写有”
人事科”
的字眼，意识到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猴子敲了敲门，喊道：“王姐，人我已经带来了。”
透过窗户，李峰瞥见宽敞的办公室里摆了七八张办公桌，一位约莫三十余岁的女士随着动静站起来，注视着门口的猴子。
他猜测眼前的女人就是那位猴子常提的”
王姐”
，便迈步走入了办公室。
猴头帮忙的使命完成后，面对众多同事审视的目光，他略微羞涩地与李峰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李锋的眼神直接投向那位女士：“您好，王同志，我是来办接手手续的。”
王姐见到独自前来处理入职事务的李峰，便低头看文件道：“你过来一下，带了材料吗？”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堆。
李峰保持着镇定神情走进，站在王姐办公桌前回答：“带了，家父李德义先前在运输科驾驶汽车班，半年前在一次运送过程中发生意外。
我刚刚退伍，这是介绍信及退伍证明。”
王姐抬眼看了一眼文件后转向李峰：“李德义的事我知道，但现在的问题是你还需要户口本以确认身份。
没有它，无法证实你是李德义的儿子。”
李锋表情未变：
“同志，实话告诉你，入伍以后，我就把我名下的户口从家庭本子里转移到部队档案，退伍后需要部队出具档案才可回到户籍所更新。
这个过程所需时间不能保证。
如果我在这里无业，一个月后的口粮都会成问题。
这样吧，我和一车间易中海、二车间刘海中都是我们单位的员工，我可以请他们来作为证明。”
此时王姐已经开始流露出一丝厌倦。
“按照工厂规定，若没有户口本做身份核实，我不能批准你接手，接班名额也可能被其他符合条件的人占去。
口粮问题嘛，你要买就得自找解决，人事科只负责工作派遣，不包括粮食分配。
实在不行，你可以带着介绍信到街道办事处，让他们帮安排工作，这样就不用牵扯户口的事。
反正我是不会让你轻易得到轧钢厂职位的。”
李锋感到有些无奈，却没有显露怒色。
他琢磨不出小小的个人事怎么会对他的事情如此刁难，但听了王姐最后一句话，她显然并不期待自己来这里工作。
这样一来，他可能会失去到钢铁厂正式工作的资格。
明白了局势后，李锋心中有了打算，不论她的目标是什么，只要她不让他的计划得逞，他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微微垂视着正在假装忙工作的王姐，李峰微笑着启齿：“请问，孙科长他在吗？”
王姐骤然停顿了一秒，迅速在心底琢磨：他家只有妹妹和母亲，应该没其他亲戚，他是不是想……
抬起眸子，她的笑意更显真诚：“您是孙科长的朋友吗？”
李峰嘴角扬起，眯起眼睛：“不算熟悉，只是有些事务想向他咨询。”
王姐的笑容更为灿烂：“我带您去找他，请跟上。”
说着起身，迈开步走向办公室内，轻扣门扉。
在旁打量一圈，七八张桌子坐满了忙碌的员工，却无一人抬头关注他。
内心不由得暗自沉下，显然这王姐在这有着非凡地位，或者是同僚间的默契合作。
尽管只是一个正式职位的机会，李峰却不得不与七八人竞争：
一边听里面的声音，王姐的目光一刻不离地停留在李峰身上，她敏锐捕捉到他眼中燃烧的坚定。
脸色先是绯红旋即变得苍白，这个变化比专业变脸师还快，她内心暗道：“如果不是上面注意到这份空置的正式工职位，我是不会出头生事的。”
李峰外表虽然年纪轻轻，却不失端正，与眼前这个傲慢的男人相比……挺起的胸膛瞬间收敛下来。
“进来吧。”
办公室沉默十几秒后，终于传来命令声。
王姐推开房门，将外面的情况简洁地告知办公桌后那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眼镜男。
她随即退出房间，留李峰独自面对。
刚想掩门时，想了想还是让了条缝。
审视室内景象，四周都是布满灰尘的文件柜，斑驳的墙面泛着发黄的脱胶痕迹，不禁联想到剧中的某位只爱大蒜面条的人物。
然而这环境远逊于他想象的破败，这也许正是所谓当官不拘小节吧。
站在门口，李峰面对桌后的科长大人，笑容堆满脸庞：“孙科长您好，我父亲李德义，曾是运输科卡车司机，不久前遭遇车祸……因我退役返回办理接任手续。
眼下档案未完成，无法即时迁户口。”
“正如王姐所言，厂规要求接替工作，我必须提供户籍证明以示血缘关系，”
听着似故事般的讲述，孙科长几乎忍俊不禁，但他很快理智地压制笑意。
“对，按规定确实如此。”
孙科长相一侧扶住下巴，一手捏着那只英雄钢笔，如果不是被李峰窥见瞳孔深处的一抹冷静锋芒，很难看出其真正的想法。
提议接下去：“交道口街办赵主任赵南北曾亲自陪我坐上参军离开的火车，并且我的父亲也亲身见证了，这样的人应该值得信任，让他证明我与父亲的关系会加速流程，一旦户籍迁移顺利……”
亲自”
二字的音调，这种话只有在机关单位工作经验丰富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意味。
赵叔叔自称认识孙科长，不知这种认识深入到何种程度。
似乎这样资深的机关环境里，父亲李德义和赵南北都不太可能和这种人建立深层次的联系。
哎，爸爸的性格真的难以捉摸，对自家孩子或许能忍受，但要他对同事也维持一般关系，这好像不太可能。
明明赵南北能与孙科长相识，但从对方对李德义的态度来看，似乎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孙科长深深凝视李峰，轻轻拨动桌上的电话机。
“喂，你好，转接员，请帮我接至dc区交通枢纽街道办事处，好的。”
电话短暂停顿后，电话线路连接到赵南北办公室里。
“喂，是赵叔吗？没错，我是孙正义，赵叔啊，你这隐蔽太深了呀，现在给我添了不少烦恼，因为他没迁户口，导致交接手续无法完成……我知道，毕竟特殊情况嘛，我们就特殊处理一下好了。
那你尽快催派出所把户口问题处理完，让小李把户口本带来。
正好想和你喝酒聊天呢，你不提供机会我也没辙，那就这样说定了。”
挂断电话后，孙科长指向门外说道：“去把小王叫进来。”
听到这句话，李峰立刻转身握住门把，猛地拉开，一个满脑袋鼓囊囊的东西瞬间撞入他的怀里。
李峰嘴角微翘，小说里描绘的香风扑鼻或是什么神秘气息在这里都是胡说，那个时代连洗发露都少有，顶多用的就是碱水肥皂洗头，哪里来的香气，简直是扯淡。
事实上他只嗅到浓厚的油脂味道。
缓了缓心情，他往后退一步，将撞上来的人露在眼前。
这时的王姐脸蛋泛红如霞，紧张的双脚下意识缩进了绿胶鞋，真恨不得直接把鞋挖个窟窿。
办公室外的大区域里也传出忍俊不禁的小声笑闹。
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