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 章 徐文
“给我杀了他们！！！”
杨宁目眦欲裂，咬牙对着程瑜嘶吼出声。
“唯！！！”
程瑜看着有些崩溃的杨宁怒吼回应，用眼神示意杨文带人守着他后骑上了马。
“且慢！！”
为首的汉子想要阻止，他只是想给这些百姓求一条活路，为的也是让杨宁刚刚起誓的话而已。
当被人找上告知杨宁行程的时候，曾经身为中州世家的徐文又怎会不知杀了杨宁只会将中州陷入更深的地狱呢。
只是没曾想，找到他的人只是用他作为掩护，真正的杀手却在百姓中潜伏着。
“公子令！杀！！！”
程瑜红着眼睛，他已经忍耐太久。他不想再管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杨氏私兵们也是如此，眼看着自家公子如同受伤的幼虎哀嚎出声，不由都红了眼眶，暴怒的向着那些人而去。
山字营只有一百二十多人，但面对着上千的百姓却毫不胆怯，如狼入羊群般在手中横刀挥动间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贼子受死！”
程瑜在马上向着徐文冲锋而去，随手便砍翻两个挡路的百姓，口中怒骂。
“叮！”
程瑜的臂力非凡，横刀带着破风声与那徐文手中的刀碰撞在一起，将其击打的倒退不已。
“这位统领，出手的不是我们！快让他们停下…”
徐文甩动被震麻的手臂，一脸焦急的对着程瑜喊道。
而程瑜恍若没有听到，调转马头再次冲锋。
徐文眼看着杨氏私兵们杀的入狂再也无法止住便对冲过来的程瑜不再抵抗，任凭其刀锋掠过，将自己握刀的臂膀斩去。
“啊…”
一声惨叫过后，他的身子被程瑜的马撞翻，重重跌倒在地无法再起身。
半个时辰后，程瑜浑身浴血提着徐文来到抱着孙维的杨宁身前。
“公子…都已杀光了…”
在杀光那些连刀都不会用的百姓之后，平复下来的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堵塞，沙哑着嗓子向杨宁说道。
此时的杨宁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对程瑜的话无动于衷。
他的脑海里此刻浮现的是儿时被孙维护着的一幕幕。
娘亲不在的那一年，父亲因为燕州事急无法陪伴在他的身侧。
照顾他的只有自己的祖母，和娘亲的家臣孙维。
那个时候小杨宁因为伤心而不愿意走路，因此去哪里都是由孙维背着。
他宽厚的背给了小杨宁很多安全感，每次趴在上面总是忍不住的打瞌睡。
“公子…公子！！”
程瑜心中担忧，忍不住再次上前轻声呼唤，这才将陷入回忆之中的杨宁叫醒。
“都杀光了吗？！”
杨宁回过神来，眼中杀意浓重语气森寒的问道。
“是！全部杀光了。”
程瑜低着头说完让开身子，杨宁抬眼看去，这片地上除了自己家的人便没有一个站着的了。
“为什么不把他也杀了！”
杨宁盯着被程瑜扔在一边的徐文恨声说道。
“公子，此人说动手的不是他们的人，恐怕背后还有人！”
程瑜低声说道，将徐文扯到近前对着他问道。
“快说！是谁让你来的？”
徐文捂着断臂之处紧咬牙关，眼中透露着悲伤看着那些百姓的尸体。
“说，我可以饶你一命！”
杨宁眼睛微眯，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想杀他。
徐文眼角闪着泪光从远处收回视线，对着杨宁惨然的说道:
“没有意义了…呵呵呵哈哈哈哈，我中州…我中州…”
“啪！”
程瑜用刀背狠狠打在他身上，将之抽的滚了一圈。
“快说！”
“杨宁！！！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杨氏不得好死！！我诅咒……”
然而徐文如同疯魔了一般，朝着杨宁愤然怒骂道。
“噗！”
徐文的人头滚落，从程瑜的刀上流下一连串的血水。
“公子…”
程瑜忍不住动刀斩下他的头颅后，在杨宁凌厉的眼神中双膝跪地。
“都埋了吧。”
杨宁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道。
“唯…”
……
一天后
杨宁坐在车上看着放在一旁的盒子怔怔出神，这是孙维的骨灰。
他不想孙维葬在此地，便让人将孙维的尸身焚烬，他要将其带回青州以杨氏家臣的名义葬至族内祠堂。
马车颠簸前行，远远不似此前平稳。替代孙维驾车的是杨文，孙维的侄子。
“杨文！”
杨宁缓神对着外面轻声唤道。
“公子，属下在。”
杨文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他对孙维的感情也并不少，从小便被从鲁氏带到了杨氏。
虽然孙维不同意，但失去爹娘庇佑的他却一直将孙维当做父亲。
“你可愿重新改为孙姓？”
杨宁犹豫了会儿，还是出口问道。
孙维一生未娶，杨宁不想让他绝后。
“公子…维叔当初得知属下能被公子赐姓很是开心…属下不愿改…”
一向唯公子马首是瞻的杨文却反驳出声，语气有些哽咽让杨宁沉默下去。
【是啊，孙伯认为他被赐姓杨后会更加忠心于我啊…】
杨宁心中默默的想道，原来，从很久之前孙维就为他找好了替代的人选。
“孙伯在鲁氏可还有直系亲人？”
杨宁仍旧坚持着自身的意愿，想要给孙维找一个继子，于是再次问道。
“回公子，没有了…”
杨文的话语终究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轻叹一声后闭上了眼。
“公子，斥候来报，三十里外的卧虎地有异！”
刚睡着的杨宁被程瑜低声吵醒，但听清他的话后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
“卧虎地么…”
“那背后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么。”
杨宁握紧拳头嘴里呢喃自语，随后厉声道:
“下令！全军极速前进！”
“唯！！”
知道自家公子现在杀心非常强的程瑜并未过多劝说，而是郑重应声。
随后，几名甲士褪甲轻装骑马向北方而去。
程瑜看着他们的背影皱了下眉头，心中祈祷他们此行顺利，能尽快找到在大同的陈述。
如今自己这点人恐怕不足以杨宁所用，于是程瑜再一次自作主张派人向杨宁的师兄，陈氏陈述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