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真的没死
“你!”
“什么？”
“臭不要脸。”李莲花捅了他一肘子，还不够，连着捅了好几下，这个不知道害臊的人依旧不害臊，都快把他带偏了。
方小宝迎着他的攻击温柔了起来，“今天明天后天还有很多天，我可能不回来了，你有没有舍不得？”
“没有。”
“没有就没有，说那么大声。”方小宝心空落落的，李莲花是喜欢嘴硬，但这时候不能让让他么？哪怕是一句有点儿舍不得也……
“只有满心挂念。”
方小宝顿时喜笑颜开，“念就够了，不要担心，我不在你也要开开心心的。”
李莲花微微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不想再多说。
“头一次做菜有那么多人吃，你尝尝味道如何。”
方小宝张口吃掉他喂来的一块肉，不吝夸赞道:“咸淡适中，口感独特，保留肉香的同时还揉进了竹叶的清甜，这道菜是你新开发的？”
“很不错吧，我都想好了，今后我好好钻研厨艺，你就是我的试菜师，做得好吃就写进菜谱，不好吃就写进毒谱。”
“毒谱？毒死人不至于，药谱就差不多了。”
“你再多说一句毒谱上就会写下第一道菜，名为巴掌炒脸，贡献巴掌者食之心里爽快，被炒脸者也不怀恨在心，反而认为打是亲骂是爱，你信吗？”
方小宝印象里就那一次，自己也没说错话，李莲花一巴掌贴在他脸上，告诫他不会说话就别说，他那时好像还真的挺满足？
李莲花这样问也不是真的要答案，就是想多说说话，时间不宜耽搁，“收拾收拾可以开饭了，还想要点什么吗？”
“我想要的不在一时，一时之间要不完，在哪儿吃？”
“桌子搬到外面去，菜凉得快，早些出发，梦华楼许多美丽女子，你眼睛擦亮些，还有别轻易展示你的实力，多留后手，另外我还有点迷药，自制的，能用就用，昨晚给你的东西你都没带回来，想必已经用掉了，今天多备点，好出其不意，还有……你笑什么？”
李莲花把迷药塞他腰封里，这人又平白笑起来了。
“我高兴啊，你继续。”
好像孩子要出远门，老母亲不停碎碎念。
“你认真听，不能有什么意外。”
“你说的话我都有认真听。”方小宝眼睛亮亮的，仅一个眼神就能表达所有。
安安静静吃完饭，安安静静上路，在外的方小宝相当内敛，在内就不了，李莲花发现了他留的一封信。
“真是的，走了也不让我忘掉。”李莲花瞄了一眼封面，“可爱的花花收。”
“为了让我的莲花不那么无聊，也不去澡堂，我在莲花楼的某个角落留了一点小钱，你呢去散散心，千万别想我，万一紧急时刻打个喷嚏真的很尴尬，实在想我呢不妨看看狐狸精，虽然没我可爱，也是你的心头好，老笛说不定就在哪棵树上看你望着信傻笑呢，别说你没笑，不信请看狐狸精。”
狐狸精咧着嘴，果真在笑，趴在地上啃骨头，透过他黑亮的眼睛还看到了自己。
那是什么样子的他？
从前的笑都不大走心，柔和的敷衍而已，这个沉浸在小小的甜蜜里笑得有些痴的人是谁？
他只顾着看狐狸精眼里的自己，视野放大时就注意到它后爪底下按着一个布袋，嗯，真是小钱，他一个月不出诊都饿不死。
“既然你都说了，我就勉为其难不打听消息，不过我真的有点儿想你，就一点儿，像狐狸精那么大点儿。”
“你，你对着一条狗寄托相思，李莲花，这不像你啊，我只有一点想你，就一点，那么大一点。”笛飞声趴在窗边笑岔气了，扭捏地模仿起来，甚至语气都到位，一股要死不活的抽搐感扑面而来。
李莲花感觉他的眼睛受到了严重摧残，这谁啊？真是老笛？怎么那么像阿飞呢？
“笑死你算了，正好这里山清水秀，我绝对能给你埋得老鼠都挖不到。”
“我以为你会和他一起，没想到真的不再理会，是我小瞧你了。”笛飞声翻窗已经相当娴熟，单手借力便能稳稳落到李莲花面前，李莲花正蹲着揉狐狸精的脑袋，“不，你高估我了。”
“我觉得你俩有点不合适。”
笛飞声见李莲花没反驳倒了杯茶来喝，就这样开始了叙述。
“他意在江湖，却摆脱不了朝堂，而你既非江湖客，也不会走上仕途，偏偏你们要在一起，说着可以独善其身，但真如此简单吗？你们已经成了共同体，刻意忽视掉他带来的麻烦只会让你自己心里矛盾，这种关系并不是最舒服的，我不懂你怎么想，就是觉得大多时候你不是很自在，就像刚才你说想他，是想他还是想他能顺利完成任务？”
“笛盟主什么时候也能读懂人心了，厉害。”对比他的有理有据，李莲花的夸赞都显得苍白。
“所以我想带你走。”
“去哪儿？”李莲花目光逐渐戏谑，“方小宝都会找到我的，被逮回去可就惨喽。”
笛飞声好奇道:“你怕他？”
“怕得要死，我怕他以为我又不要他了，怕他强势外表下的脆弱越扎越深，怕他为了留下我又牺牲什么，怕不能相伴相守，恩爱不移，这算吗？”
笛飞声嘴角微微上扬又压下去了，李莲花自然没错过，今天的老笛，很怪。
“哎，你不是说要我给你分享一些哄娃经验吗，我好好教教你啊？虽然他们两个被接去了亲戚那里，不过你现在开始学，以后有孩子了就轻松一点，我哄小孩可有一套。”
“我不喜欢小孩。”
李莲花玩心大发，继续诈他，“哦~昨天你还苦口婆心劝我和小宝要一个给你玩儿呢，男人变脸就是快。”
笛飞声严肃地看他，语气还算温柔，“你不能生!”
“为什么不能，既然有那个草，我呢也愿意，有个小孩多好，我和小宝的孩子定是英俊潇洒天赋异禀，或者让小宝生也可以，他年轻点，说不定一下就生对龙凤胎。”李莲花绕着他转来转去，转得谁心慌他不说。
“那个草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旦服用下去再和他同房，同房次数越多，死了留下的味道就越重，你不该是这样的结尾。”
笛飞声的眼神非常柔和，从前的杀伐之意无影无踪，即便他没有再杀过人，也不该没有丝毫冷淡，况且这眼里盛着悲悯，李莲花更加确认这不是笛飞声。
“我什么结尾，与你何干呢？笛盟主。”
“我是你朋友，不想看你凄惨下场。”笛飞声还在遮掩，但最后一句确有几分真意。
“不知是哪位朋友，真容都不给看。”
笛飞声招架不住他这样的凝视，心虚之下还有些许激动，李莲花实在不懂这种反应，像……看见了一直以来未曾见过的偶像。
笛飞声和他僵持着，终于先败下阵来，卸下了所有忐忑，捂住嘴尖叫道:“卧槽，好有压迫感，你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