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话

    方小宝也探出头看看外面的风景，是很平静的海，空气中还有隐隐的香味，他眼前好像建构出了一座岛屿，岛上开满了紫色的奇异花朵，闻一闻就能让人产生幻境，加之雾气环绕，隔离尘世，几乎无人涉足，但是这里诞生了一个江湖门派——伴星阁。

    方小宝下船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和李莲花隐居在这里多好，碧海蓝天，花香沁喉，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甚烦恼。

    又步行了半个时辰，才到达主殿，一路上碰到不少的人，称叶旭为少主，他们也有巡逻的习惯，这样一座像被世界遗忘的岛屿上生活着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人。

    这座宫殿修得很高，刚刚身处外围都在浓雾遮掩下看到了塔尖，是心疼月的孤寂想要和星星一起陪伴吗？

    “爹，我回来了！”

    方多病跟着叶旭兴冲冲进去，左边房间那片帘子还在轻微晃动，他已经想象到李莲花此时正在紧张地听着外面的情况，也听见了他正在轻轻踱步，他好想现在就冲进去把他抱住，跟他说一句谢谢，甚至……

    在他静默的这段时间，岛主把他简单地打量了一下，叶旭赶紧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带回来的人，还有你看，我的手指就是他干的。”还很高兴地把手给他看，不知道的以为他手有什么宝贝。

    李莲花肯定已经跟他讲明白了事情，岛主肯定也知道他儿子带他回来另有安排，就先给他安排了客房，他一进客房就开始想，为了不让他发现，李莲花会不会跟那个岛主住在一起？

    那个岛主看上去很好说话，他被他儿子带到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出殿的时候他就说“我是错了，也不用你来指责你老子，还专门带个人回来，是不是闲得慌？”

    “我把娘的戒指找回来了，现在我可以指责你了吗？”

    “行吧。”

    方多病翻来覆去睡不着，李莲花，李莲花，这个名字像魔咒一样缚着他的心，一闭上眼睛都是他，他实在睡不着了，夜晚出去遛一遛。

    他背离了原来的想法，想在外面偶遇李莲花，又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很在意他，是不是……喜欢他？

    他会冷静反驳还是心虚否认？亦或是试探着承认……

    这样想了一路，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墓地，不同于上岛时遍地的花，这块墓地四周不是花，是树，树枝从四周向中心延展，像保护着这个小土堆。

    “这是我娘。”叶旭带了些酒在土堆面前坐了下来，方小宝跟着坐下去了，听他讲故事。

    他们的祖先世代生存在这岛上，原本与世隔绝，但不知哪里传出此地有足以称霸江湖的秘宝，这里不久之后为外族人所侵占，血流成河，他的母亲也就是圣女被献祭，赶走了所有入侵者，献祭她的人正是他父亲。

    “他保护不了族人，以母亲为牺牲，所以我觉得他错了，明明你都可以为了一个根本没有发生的意外给他报仇，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母亲献出去，为什么在她身死之后不能报仇？”

    方小宝看着没有署名的墓碑说道:“可你并不恨他。”

    “那是他和母亲的责任，我知道，我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恨他，那时我还不懂事，这些是他自己给我讲的，我只是觉得结局不应该这样。”

    方多病捏捏他的肩膀，陪他喝了两杯酒，“我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也觉得结局不该如此。”

    “你说他？”

    “嗯。”

    “他定然是不在意的。”

    “嗯。”

    “唉你喝完了我喝什么？”叶旭见他一口气喝了半瓶，赶紧给他抢过来。

    “他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方多病自然不是在和他说话，酒意上头就对着他发牢骚:“他连命都不要，说的真没错。”笛飞声早就跟他说过。

    不喜欢，不想，他还可以争取，只有不在意，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强求。

    “你别伤心啊，至少他现在还在你身边。”

    “嗯，他还在就好。”方多病总算找到了值得欣慰的事情，岛主也并非他想象中那样嘴硬，身为他儿子，叶旭也不可能不知道，那他还把他带来多此一举？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这也是我带你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你说。”

    “其实真正走不出来的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