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二更）
陆扶渔警觉起来，方如燕在食堂吃饭，这里面……会是谁？
她四下看去，突然发现除了猫眼之外，这扇门离地50厘米左右的下面好像有个拇指般大的洞。
这是？！
这洞不是镂空的，有一层厚玻璃隔开了门内与外面的世界。
想到里头刚才传来的声响，陆扶渔蹲下身子，趴在门上，将左眼对上这个小孔，朝着里面看过去。
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看到的宽敞的房间，一张席梦思的大床摆在房内最左边，床的后面1/2处是两个书柜，另外的一半则是由一片黑色的帷幕挂满，两者将床后的空间遮得严严实实。右边这是配套的桌椅，地面上放着一个跌到的罐子。不难看出，这罐子便是刚从那桌上摔下来的。
但是把罐子弄倒的人呢？
陆扶渔往左边看看，没看见。当她视线往右转时，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只眼睛，漆黑的瞳仁，布满血丝的眼白，像是被涂上血渍的鱼眼。
陆扶渔没控制住，摔得坐在地上，差点惊叫出声。
但和她一块探视里面的一哥吓得在她脑海里吱哇乱叫起来：“啊啊啊啊！”
那眼睛盯着她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好像奇怪，这里怎么来了个人。
陆扶渔没办法与对方交流，更不用说得知对方的身份了。
但是要从方如燕手里偷来钥匙，难于上青天。那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不从方如燕那里去偷钥匙呢？
突然间，她脑海里像是抓住了一丝细线。
等等，刚才那黑色的帷幕在轻微的浮动。
陆扶渔伸出手，感受着四周吹来的清风，果然是有的。既然有风，那就说明一定有孔。
这房间的面积是90多平方米，不可能一个窗户都不留。上次查到的资料上也写了，红星福利院是从1996年设立，中间换了一次院长，第二次院长就是方如燕。这间福利院从成立到现在的二三十年间，只翻新过一次，但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早在方如燕就任之前。
那这间房留下的窗户，只能是在……那片“墙”后。
陆扶渔离开房门前，绕到宅基地的左边与右边看了看，没有找到窗户。
那窗户只能是在这间福利院的外面了。
“那个……”一哥戳戳自己的手指，善意的提醒，“咱们要不先回去再想，时间快到了。”
思绪一下子被打断的陆扶渔：“……”
她有些无奈的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问道：“一哥，咱商量个事呗！你去找主系统要奖励，这个奖励就是让我白天多出来一会儿。”
一哥也发愁：“主系统说评定我们达成阶段任务分数之后，可以给我一次抽奖机会，具体是什么还得看当天的运气。”
陆扶渔一句话总结，挺随机。
她刚走回寝室，一阵困意袭来。陆扶渔强撑着坐到椅子上，下一刻楚倾也睁开了双眼。
熟悉的环境映入他的眼帘，他立马知道刚才“他”又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是去找档案了吗？
楚倾也回想着方如燕的房间，那个房间很大……五岁的他需要在这个房间里走34步才能走到门口。
他至今依然能够想起，那个女人把自己带进去的场景。
这些足够她活着的时候，痛不欲生。
楚倾也露出微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眼神随意地扫过纸下压着的书，他用手摸着那本书绿色封面上“数学题海”四个字，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回忆一般，嘴里哼起了调调。
“啊，男主真的好喜欢数学哦！”心肠越来越柔软的一哥感叹，“但是原著里怎么最后是学的物理呢！”
陆扶渔看着眼前的手指只在上面触摸，心里只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下一刻，男主拿出纸开始写字，这一动作很快转移了陆扶渔的注意力。
“男主在感谢我们诶，任务者！”一哥惊呼。
陆扶渔看过去，发现很多这个年龄的小男儿写字都是歪歪扭扭的，但是楚倾也的字，一笔一划写得清清楚楚，虽然速度慢，但字体像是没学完全的行书。
陆扶渔心里突然对男主在进福利院之前的生活产生了好奇。她接着看下去，男主果然在感谢他们选择救了小卷毛，而且还告知他们方如燕的日常动向，中午12点到1点是在食堂用餐，用餐之后，然后收拾桌子。
像是写累了。
楚倾也突然开口道：“嗯……我记得之前有一次我错过了饭点，肚子很饿，跑到食堂去找饭吃，然后我看到方院长在往自己的饭盒里打饭……下午很少见到她！”略带疑问又掺杂点稚气的猜想，“可能是她喂养了小猫或小狗吧。”
但是陆扶渔一下子就领会到了这场交流里得到的有用信息。
方如燕大部分时间都会在食堂多停留一会儿，然后带上饭去喂她房间里的人，下午则是不见踪影。
那她如果选择中午那个空挡去的话，刚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陆扶渔刚想明白这一点，又听到楚倾也说道：“我一点都不害怕。”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一样，他爬到床边伸手拿回陆扶渔昨晚给他的留的纸条，连同他自己的纸条，折叠得整整齐齐放到抽屉里。
一哥已经呜呜哭出来了：“啊！好勇敢的小天使！”
陆扶渔没出声，她突然注意到，无论是刚才的信，还是楚倾也说的话，里面似乎都没有给她一个称谓。
晚上陆扶渔将自己的行动计划写在纸上，告知了出楚倾也。
第二天中午，楚倾也潦草地吃了两口，便结束了自己的午餐。陆扶渔见状，下定决心这件事解决后，一定要把男主的营养给他补起来，然后再次附身，直接躲到墙角，用堆叠起来的石头块帮助自己翻了出去。
绕着这外墙跑了半圈，她绕到了红星福利院的后方。
红星福利院本来就坐落在城郊区，往前门笔直的大路走，路边才有零星的小店。但是如果是从它的后方走，只能走到一片杂草地。
陆扶渔踏过人高的杂草，凭借着记忆力，顺利地摸索到了方如燕的房间后方。
她一眼看过去，果然开到一个长“田”字型的窗户。
陆扶渔眼神打量了一番这窗户，不假思索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突然，她的眼睛扫到了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儿朝着杂草堆里走去，紧接着杂草地里传来一声爆炸响。
陆扶渔心一横，捡起了另一块较大的石头，直接砸了进去。
哗啦啦，玻璃全部碎了。
她脱下自己鞋子，用鞋底扫平了一个田字口四处的玻璃渣，利用自己的身形翻了进去。
待她落地之后，一把扯开面前的帷幕，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张“摇篮”，它比摇篮略大一些，但是整体的设计，包括摇篮上的放的玩具、塑料鸭子，都足以说明这是张摇篮。
摇篮的前面还是一层帷幕。
陆扶渔一把掀开，昨天看到布局出现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瞬间了然，原来是两张帷幕区隔了一个新的空间，这个空间就是用来放这个摇篮的。
只是……陆扶渔觉得有些奇怪，她环视了一周，昨天看到人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
跑去了？
陆扶渔来不及多想，瞅准第一个书柜，拉开上面的玻璃门，开始急速的查找资料。
一哥也帮着一起。
只是她……手里拿到的这本，竟然是一本相册？
厚厚的一沓相片集成的册。
陆扶渔看过去，嘴唇没忍住颤抖了起来，这里面的是各式各样女孩儿的照片。
眼盲的、一只耳的、六指或四指的……
无一例外，照片中的这些女孩儿全部都是……残疾人。
陆扶渔强忍着合上了相册，她不知道方如燕保留这些照片做什么，是真的当成档案吗？
只是，当她想要打开第二个书柜时，一阵细微的铃铛声划过她的耳边。
“你听到了吗？”陆扶渔问一哥。
“什么？”
“铃铛声。”
话音刚落，又是传来一阵轻微的铃铛声。
——“我靠！”一哥吓得尖叫。
陆扶渔顺着声音寻去，赫然发现，那声音的起源就是在她面前的这间书柜的下方。
她弯下身子，伸出手摸到把上，一拉开，一张脸映入她的眼帘。
这是个女孩儿，大概十一二岁，她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处，像是空洞的洞穴，脸颊圆润，小尖下巴，白嫩的脖颈上系着一根红线串住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