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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象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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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刚一抬头就撇见有个人猫腰躬身挤在人群里,小雾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鬼鬼祟祟的能有什么好事,八成是市偷。鉴于自己不久前被偷窃的悲惨经历,小雾怒从心起,第一反应是冲上去,不过见对方身形并不弱小,自己不一定能抗的过便没扑上去,因为重要的是要人脏并获,否则对峙起来被反咬一口自己反倒理亏,快速思量之后,他便抄小道一溜弯的往县府方向跑去,刚到县府附近就见二个衙差迎面走来,小雾当即拦下快速说明原由,三人便一同赶往翟子街。

    为了不打草惊蛇,三人决定小雾在明衙差在暗,以伺时机。在人潮当中小雾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找寻刚才的身影,幸好不久就发现了目标,原来那个市偷已经得手一次了,现下正在得意洋洋,却未防备自己已被盯上。

    这个自以为聪明的贼子不仅不懂礼义廉耻,而且还很贪得无厌,因为他又在寻找下一个目标,伺机观察的小雾悄悄混在人群中尾随着他,等待人脏并获的时机。

    一名穿着很普通的少年不幸被选中,需要说明的是普通人眼中的普通,与投机取巧者眼中的普通可是不在一个层次之内,表面大体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但细微之处却总能暴露根本,比如未消散殆尽的苏合香味,尽管不能分辨出香味的品种名称,但确是非凡俗物无疑。

    对方刚刚握到荷包,小雾就铆足劲大喝一声“抓小偷!”便飞身扑了过去,由于动作迅猛且力重,居然连同那名少年一起三人纷纷跌倒在地,就在他们互相撕扯扭打之际衙差现身结束了这个凌乱无比的场面。

    小偷面对铁证如此自无可抵赖,后续面临的当然是被羁押回衙听审发落,不过小雾可就惨了些,他只顾兴奋的沉浸在报仇的喜悦之中,虽然不是偷自己的贼人,但确是大快人心无疑,完全对于自己脸上挂了彩这事愣是没感受到分毫,直到被差役问起当不当紧时才发觉眼周刺痛的很,不过激动的心情怎么能被这种小事所掩盖掉,小雾连声回应:“不碍事,不碍事,这都算不上是伤,差役大哥不用担心。”说罢还努力的睁睁眼以示无恙。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名少年却吃痛的泪都流出来了,问什么也一句话不吭,眼泪却是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差役见状也很无奈便疏散了人群押着小偷离开了。

    小雾前脚刚踏出离开的步伐后身体就又转回来了,处在要走不走的姿势之间,倒是显得本人很别扭,他的内心也在问与不问之间摇摆,本来并不想多事的。

    “算了,还是问一句吧,有什么打紧的。”自对自的说完,小雾便问向少年:“你……还好么?可以自己回家吧?”。

    少年没有像刚才那般抽泣了,点点头嗯了一声,声音比蚊子还轻。

    乖哩!这少年看着也挺正常啊,不会是个怪胎吧,小雾心中暗暗断定,于是乎礼貌性的一笑便也离开了。

    等到傍晚万向来看他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小雾左眼处鼓起了大包,肿胀的有些吓人,触目惊心的伤痕引得万向心疼起来:“你说你真是的,又不是没有衙们公差来管,你凑那么前干嘛,亏得没有伤到要害。”

    万向轻柔的吹吹伤口,又补了一句:“都伤成这样了就别装的跟没事人一样了。”

    听到这样讲小雾当即把隐忍的表情释放了出来,开始呲牙咧嘴哼唧唧,没几下后又把头往前万向跟前凑凑,安慰她说道:“你看你看,已经涂过药膏了,过几天就消肿了。”

    “笨蛋!”万向狠狠的骂了一句,吼道“以后凶险的事情少给我做。”

    突如其来被这一顿吼,小雾内心独自哀鸣,这,是要嘲母老虎的方向发展的节奏啊。当然这话他是绝对不敢讲出来的,反倒还得以最温柔最讨好的姿态表示:“向向啊~放心放心,我一定会记住的。”

    万向对伤口叮嘱再三后,才转身回家,临走时还不忘加上一句:“你可好好的啊,我明天课后再来看你。”

    狗腿子似的人儿连连应是。

    送走了万向,小雾独自躺在床上,或许是今天太疲累的缘故,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初秋时节的中夜,万籁俱静,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这时候的夜火虫已经很难见到了,然而在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还是有某样东西发出了微微萤亮。

    小雾在睡梦中呓语翻了个身,或许是有感应似的他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然而屋内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亮,更别说有夜火虫的影子了,闭上眼睛倾听四周,并无任何响动,“嗐,能有啥啊”小雾心想,于是翻个身继续安心睡觉。

    然而,熟睡之后那团微光却又悄然现身于饱满天庭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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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少年的体能真不是摆设,没过几天肿胀就消下去了大半。

    师父教习的课业搁置了这么几天,小雾不敢耽误得赶紧撵上,一大清早便开始了学习。

    学着学着突然想起自己那天为万向占卜居然还小有成功,不禁喜不自胜,心下不禁痒痒起来,想到:要是我能进益超快那岂不美事一件,于是小雾摩挲着下巴琢磨了起来。

    思来想去,觉得保险起见,还跟上次类似好了,寻人嘛,寻谁呢?扣着指头想了会,万向这个求占人不在,也寻不成她爹爹,要不寻那个偷自己的窃贼?反正是练习嘛,不打紧。

    于是按着上次占卜的样子小雾开始行动起来,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求占人和供占人是一个人,于是故在求占人供血环节便扎破自己的右手是以代供。

    念咒之中陶钵像上次一样亮起了微光,但却并没有越来越亮,光线从闪闪断断很快就呈奄奄一息状,而青铜面具下的脸庞则是被疼痛扭曲到几近窒息,那感觉像是无数针芒在血肉在骨骼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周身无一不感疼痛,在这样极度痛苦之下小雾无法做到任何思考,他无法理清为何会这样反噬,因为即使占卜程序有异受到影响,也不可能达到如此强烈的程度异象。

    □□之身自然有无法承受的极限,小雾在昏死过去的同时陶钵光亮已然熄灭。

    但同样在此同时,那缕萤火之光却又在小雾的额头隐隐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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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堂之上,摇柒没预兆的突然打了个寒颤,胸口当即发起闷来,他急忙看向万向,对方一如常态并无任何不适症状。

    摇柒眼底闪过一丝疑虑:难道不是官星印异象发作吗?算算时间虽然提前了几天,但也并无可能啊,可眼下这情况是为何故?

    他再次望向万向,确认对方一切安好之后,眼底的神色从疑虑转换成了惊诧,映兆是不会错的,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冥思几分却不得其解,反倒是胸腔之中烦闷的感觉挥之不去,纠结起来变成一抽一抽的疼痛,节奏分明停顿有措的在提醒着他,印证的主人已身处于不详之中,若不加以帮扶恐危矣。

    万向和万逯觉察到了师长的不安,两人纷纷担忧的望着摇柒。

    “先生身体是有不适吗?”万逯小心地询问。

    “呃,不碍事的,一会就好了。”摇柒回答道。

    “哥哥那里有好多药丸,我去找一些取来给先生服下。”万向说着就要往外跑。

    摇柒当即伸手拦住了她“不必了,我喝口水压压就好了,只是突然有些心神不宁,无需服药。”

    这个时刻不能让万向离开视线。

    万逯立即将茶碗奉上,摇柒饮用后努力平了平心里的不安,拒绝了学生让他回屋休息的建议,课堂仍旧如常。

    寻常下课时间是在酉时初,即太阳落山时分,可今天先生却一改常态,将课时延长直到晚间才结束。至于次日,更是奇怪,摇柒把上课时间从巳时提前到了辰时,所以学生们连吃饭时间都要赶紧,要好不容易才能从午休时间中挤出一刻才能勉强往万辅麟院子里跑。

    万逯还好,他因每隔一日需要修习武艺,所以少课理由正当,不用严格遵循这时间要求。

    万向就惨了些,以往看望哥哥的一天八趟硬生生的改成了一天二趟,早上要给母亲问安,中午还能跑一趟,剩下的只能在晚间了,有几次还是在万辅麟睡后在门缝里瞧的,连哥哥的正面都照不到,只能远远的望一眼,情况如此更别说有时间可以出宅了,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幸运的是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六七日便停止了,在第七日的时候先生宣布休假一周,由此万向内心的小人人十分怀疑先生这是私事劳公,提前把功课赶赶,好让他能抽空做自己的事情,因为先生宣布完休假后便立即不知影踪了,为此万向还私下给摇柒起了绰称,叫作“麻辣教谕”,这一外号遭到万逯的当即否定,因为一来不尊重师长,二来有可能会让人误会这是一道菜名,但万向还是忍不住私下偷偷这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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