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疼武皇后
突然狄仁杰想起了武则天的话，于是又说道：
“现在都还不确定，我也不能对你多说，你要在这里忍一忍，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稍后我出去，会关照他们，不要再拷打你了。”
狄仁杰走后，询问皇家卫队，有没有找到婢女小叶，
卫队长摇着头说道：
“除了太子妃裴氏的寝殿，其他地方翻了个遍，连个人影也没有。”
“除非她会飞，不然她必定还在宫内！”
狄仁杰说完，便走去阎庄说的，黑影消失的地方。
到了那里，众人举着火把，将周围照了个通亮，但是地上没有留下明显的脚印。
突然，狄仁杰抬头看到了墙上倒是有点点脚印踏过的痕迹。
“墙的另一边是哪里？”
卫队长回答道：“另一边就是宫外了！”
此时，狄仁杰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断。
时间过得很快，仰头看了看天，已经快天亮了。
于是，狄仁杰必须赶在早朝之前，向武则天汇报进展。
来到上阳宫仙居殿，四周十分幽静，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但周围布满了守卫和宦官侍从。
张公公带着狄仁杰，来到天皇天后寝宫。
此时武则天伏案小憩，案头摆放着一摞奏折，很多都已经批阅完成。
然而看到这些，狄仁杰心生疑虑，且如鲠在喉，毕竟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大唐建国以来，太宗皇帝长孙皇后定下的规矩。
但一想到高宗李治重病在身，此时武则天面容疲倦，于是又有些于心不忍。
看到狄仁杰来了，武则天立刻有了精神。
“快快免礼，快说，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武则天坐在案桌后面，焦急地问道。
“恕臣无状，臣就直说了！”
“繁文缛节，婆婆妈妈，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说任何话都恕你无罪！”
“天后所料既对也不对！”
武则天一听，非常奇怪，太子不是痨瘵病死，就是被害致死，怎么还会有模棱两可的第三种答案。
“此话怎讲？”
“太子的宾天，确实是痨瘵所致，太子原本早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再加上不知道受了什么精神刺激，正如太医们所说，急火攻心，吐血窒息而死！”
武则天正要开口，狄仁杰一声“但是！”，便又开始说了起来。
“在太医的提醒下，臣又抬起太子的身体，检查了太子的后背，突然发现太子背后有一处匕首刺入的伤口。”
听到此处，武则天“腾！”地站了起来，
“我就说有人谋害了太子，快说查出来是谁了吗？”
“天后莫急，待我解释一下，刀口不深，但是却没有出血来，这说明，这一刀是在太子已经宾天之后刺入的，凶手从太子背后刺入时，并不知道太子已经宾天，等到他查看时，才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于是便将太子抱上了床，平躺下来，掩盖住了背后的伤口。”
武则天顿感案情复杂，皱起眉头拼命思考。
“还有这等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何证据？”
“时间仓促，目前没有实证，这些只是臣分析推理出来的，刚才臣还没有说完。”
武则天都有些沉不住气了，一听还没说完，便又坐了回去。
“你继续说！”
“臣从家令阎庄口供得知，太子听到圣上口谕后，的确高兴地站了起来，并且能够有力气走动，于是带着婢女小叶，前去太子妃的寝宫报喜，然而臣命皇家卫队去找小叶，而卫队长说，他们搜遍了整个合璧宫没有搜到，婢女小叶失踪了！”
“这个贱人，你怀疑是她下的毒手？”
“阎庄还说，在发现太子宾天之前，他在宫内巡视中，看到一个快速移动的黑影，但他没有追上，这个黑影消失的地方，臣去查了，臣看到墙上有些鞋印痕迹，想来是黑影越墙时留下的，再后来，当阎庄巡视到绮云殿时，就发现了太子已经宾天了。”
“这个阎庄，会不会就是那个黑影？”
“臣也想过，但在找到失踪的婢女小叶之前，还不能下此结论。”
武则天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全城搜捕，找出这个贱人，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狄仁杰赶紧劝道：
“天后息怒，事情还没弄清楚，一个太子身边侍奉多年的婢女，如果不是受人指使，不可能会对太子下毒手，臣甚至怀疑，此刻小叶已经命丧毒手，据卫队长说，所有的地方都搜过了，只有太子妃裴氏的寝宫没有被搜过！”
武则天顿时思索了起来。
“继续说！”
“天后爱子心切，情绪激动，臣自然理解，
但太子宾天的原因，臣认为还没有弄清楚。
在臣询问太子妃裴氏的时候，正如天后说的那样，太子妃神色慌张，说话不但表现出极为小心谨慎的样子，而且就像准备好了似的，像是在掩盖着什么一样，
臣见状，便不再追问，
但依臣判断，太子的猝死，还有婢女小叶的失踪，可能都与太子妃有关！
臣怀疑，婢女小叶，可能还在合璧宫的某个地方。”
“你怀疑她藏在裴氏的寝宫里？”
“那里的确最可疑，但依臣推断，假设真的与太子妃有关，或者真的藏在她的寝宫里，那她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甚至可能会杀人灭口，埋尸地下！”
武则天心头一震，她也想到了此种可能。
“这个裴氏，陛下非常欣赏她，所以我才命你对她不要无礼，看来，她的房间也必须要搜一搜啦！”
“臣愿前往！”
“今晚你也累了，能够在如此紧迫的时间里，就让你理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恐怕朝中没人有此才能，朕会重重赏你。”
“天后，臣认为事情还没有结束，往往越不起眼的事情，越是事情的关键，臣认为那个黑影，可能就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武则天站了起来，开始徘徊起来。
过了一会儿，幽幽说道：
“一个刀口，一个黑影，一个婢女，裴氏的寝宫，还有那个玩忽职守的阎庄，
好了，我知道了，接下来你暗中调查，不要惊动任何人，还有你的结论不要妄自外传，知道吗？”
“臣谨记，那太子妃！”
“裴氏的事，我会找人去处理的，如果真有鬼，谅它插翅也难逃，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我自有安排！”
然而狄仁杰还是放不下，继续说道：
“臣还有一事，臣认为阎庄多年来对太子忠心耿耿，尽忠职守，目前还不能下结论他就是罪魁祸首，望天后明鉴！”
“好了知道了，退下吧！”
狄仁杰无奈地，“臣告退！”
与此同时，两位宰相刘仁轨与郝处俊，自回到各自府邸之后，一夜未眠。
他们都各自对着夜空，捶胸顿足，惋惜不已。
毕竟，他们都是太子府上兼朝堂上的宰相，
如果太子李弘继位，他们依然是权倾朝野，
而且在他们看来，李弘太子要比高宗李治夫妇，好对付的多，
如今失去了一个未来的权力支柱，此刻的失望程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此刻，除了惋惜失望，内心中的不安，也在迅速滋生，
太子猝死，最得利之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雍王李贤，他也将成为新的太子。
而新太子跟他们这些前太子老臣，可不是一条心，
对他们，甚至对天下，新的危机即将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