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中午，池嘉结束了跟dk杂志的视频会议，叫来了助理乔施
“池总，您找我”
“嗯，联系市场部着手圣诞珠宝的宣传推广，还有设计部那面…”突然想到什么，池嘉改口：“算了，没事了”
本想在会议室里等陆清然的考核结果，但上午和dk杂志的会议又很重要
也不知道简童有没有被留下来
叮—
电梯门刚开，池嘉侧身走出去，沙发区早已不见简童的身影
林默涵看到她点头：“池总”
“刚刚在这里的那几个新人呢？”
“陆总让她们回去了”
池嘉皱了下眉：“是没人通过吗？”
林墨涵：“这个…陆总没说”
她立刻打电话给陆清然，刚通对面就接起来：“hello～”
“在哪？”
“mosen西餐厅，刚点完菜正要打给你呢”
池嘉直接挂了电话
那家餐厅是她和陆清然经常去的地方，几乎每天午饭都在那解决
陆清然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悠闲的喝着咖啡，就看到大门被推开，池嘉迈着长腿，表情很严肃
“来啦”陆青然笑笑：“我给你点了惠林顿牛排，还有一份蔬菜沙拉”
池嘉坐下，秀眉冷蹙：“五个人里没有一个入的了你眼的吗？”
“干嘛啊，一来就这么凶”陆清然喝了口咖啡
服务生端上来两份牛排，池嘉看出来陆清然是故意想吊她胃口，在那悠哉悠哉的切牛排，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
切完牛排她才开口，有点质问的意思：“你不是说不会插手吗？”
池嘉装傻：“插手？我哪里有插手，就是问一下结果”
“你这个人就是嘴硬…”陆清然怨怨的，她太了解池嘉，今天这事换了别人肯定就是另一个结果，说不定都不用她说什么，池嘉会直接取消资格
毕竟，她一向不喜欢胆小怯场的人，也不知道简童有哪里让她另眼相看了
看她嘴硬的样子，陆清然估计激她：“咳—”
“我打算留下两个人，一个人选已经定了，另一个还不确定，至于简童嘛…”她故意顿了顿看池嘉的表情，狭长的凤眼里满是严肃还有点她看不懂的纠结
“你饭吃拧了？说话吞吞吐吐…”池嘉被她一顿一顿弄得有点紧张，语气也不好
“我吞吞吐吐？”陆清然白她一眼：“明明是你遮遮掩掩好不好，你不就是想问我会不会留下简童吗…”
“是”池嘉点头，不否认是挺希望陆清然能留下简童的，甚至刚才一瞬间想帮简童走个后门，不管陆清然怎么选，她都有权利直接留人
“我把她留下了”陆清然说，接着她耸耸肩：“虽然她设计的东西还勾不到我的标准，又带了些沉重的色彩，不过挺真实的”
“我记得你说过，珠宝不只是用来传达美，代表美的，它同样可以抒发痛苦，表现痛苦，无论是明亮的还是晦暗的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故事”
“我是说过”池嘉勾唇：“没想到你还记得”
“当然了！”
这句话是陆清然陷入职业瓶颈时，池嘉对她说过的，那一年母亲癌症去世，此后她设计的作品都带着晦暗痛苦的色彩，被无数次退稿后，没多久就被当时的公司解雇了
后来，陆清然过了一段很浑噩的生活，每天窝在家里，渴了喝酒，饿了点外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池嘉看不下去，就背着池裴成跟姐姐池理商量，以天晟的名义发表了一期暗黑系珠宝，用了她所有手稿
结果出乎意料，一系列商品爆出来的当天就受到了无数人的追捧，没过几天各大杂志都纷纷向天晟发来封面邀请，一时间a市街道巷尾的广告牌都是她的作品
只那一次机会，陆清然站上了顶峰
成就她的人是池嘉
池嘉切好了牛排，放下刀：“她现在在哪？你让她回去了吗？”
“喏～”陆清然指了下马路对面：“你来之前我看到她一个人去对面巷子了，里面有小餐馆，我让她下午一点到设计部报道”
对面是a市最早时期的富人巷，现在早已破旧不堪，政府正在规划拆迁改造，池嘉进去过一次，里面的环境脏乱差，餐馆卫生也很不好
想到简童去那里面吃饭，面前的牛排顿时变了味道，池嘉放下叉子没胃口了
“你是认真了吗？对那个女孩”陆清然吃完饭，突然正色道
池嘉一愣，有点答不出来，认真也算不上，不过简童的确有吸引她的地方，简单真实不做作，唱歌好听，年轻又漂亮，尤其她那双极标准的桃花眼，莫名的勾人，笑起来还有浅浅的梨涡，脸红的样子又特别的软，看的人想去欺负又想去爱护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会心疼，对这个刚认识两天的女孩，这种感觉已经太多年没有过了
“喂…”陆清然伸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你倒是说话啊”
“我没有，你想多了”池嘉撇开脸，示意服务生结账
“没有就好！”
“好什么？”
“既然没有，我怎么管理下属就是我的事了，池总不会有意见吧？”陆清然盯着她看
虽然只一瞬间，不过池嘉秀眉轻皱的样子还是没逃过陆清然的眼睛
“随便你，我没意见”起身去结账，不给陆清然在追问的机会
出了餐厅往右走是回公司的路，往左则是去对面巷子的人行道，池嘉拎着外衣顿了下脚，陆清然拉她：“怎么了？”
“没什么…”
“土豆丝盖饭好了”
老板在收银台喊了一声，简童起身去端，付了七块钱
吃饭时间，这家餐馆挤满了人，她跟三个人拼座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个胖胖的男人，挤的有点伸不开手
简童吃了口土豆丝加饭，手肘不小心碰到男人的胳膊，她抱歉的点点头又往旁边缩了缩
这时电话响了
简童从包里掏出手机，笑了下接起来：“妈～”
“童童，吃饭了吗？”程慈云虚弱亲切的声音听的简童心里哽了下，沉默两秒说：“正在吃呢，妈”
“那就好，那就好”她咳了两声：“我上午去复查了，医生说我情况很稳定，你不用担心，还有天冷了，记得多穿两件衣服……”
程慈云像以前一样，唠叨简童，今天说的尤其多，简童耐心听着，每句都点头回应，“好，妈，我知道了，你放心”
挂了电话，土豆丝已经冷了，眼看快一点，她匆匆吃完，拿起椅背上的背包出门，去旁边小商店拿了瓶矿泉水
“两块”
付钱时简童才发现钱包不见了
她心脏顿时猛跳，有点慌
刚刚吃饭付钱的时候还在的…
把水放到吧台，她蹲在地上把背包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一瞬间太阳穴突突的发胀，头疼起来
“小姑娘，水还要吗？”小店老板从柜台伸出头看她：“你没事吧？”
“抱歉，水不要了”简童拿起背包冲出门，往餐馆跑
钱包丢了，身份证，银行卡都没了，还有她昨天刚取的三个月房租
跑回餐馆，店里吃饭的人早已换了一波，也没有监控，简童走上去想问老板有没有见她的钱包，话还没说两句就被男人大呼小叫的吼了
“我可没拿你钱包，别在这讹人，谁拿的你找谁去，走走走，出去！”
男人推了她一把，“砰”地关上店门
“等一下，你…”
门已经关上了
简童站在门口突然就有点想哭，眼睛又酸又涨
刚才跑的急，裤腿沾了一片泥渍，她蹲下身掸了掸，黄黄的泥点像极了人生路上的小水坑，密密麻麻，有大有小
绷了很久的弦在这刻突然断了，简童蹲在角落，把脸埋起来忍不住的哭了
身份证，银行卡都可以补，钱也可以再赚，她只是觉得很委屈
“简童”
女人清亮的声音灌进耳朵
简童抬起脸望去，满眼的茫然
池嘉穿着高跟鞋踩在泥地里，走的很艰难，小心翼翼的踮着脚靠近她，过路的人都向她投去目光，那高贵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
池嘉走过来，低头看鞋子，尴尬的笑了笑：“这里有点难走”
不像上午那样严肃，池嘉朝她笑，眼睛弯弯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看的她心里发软，话都说不利索：“你，你怎么…”
“karen说见你进这巷子了，这里治安不太好，所以我过来找你，你都没有留电话给我…”
突然，池嘉半蹲下身，视线直直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啊？”简童揉揉眼：“有吗…”
“嗯，红的像只兔子，出什么事了吗？”
“钱包…刚才被偷了”简童如实说
“知道在哪被偷的吗？里面都有什么？”池嘉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替她擦眼睛，动作柔柔的，简童配合的闭着眼，心情比刚才好了些：“身份证，银行卡还有现金…”
“现金有多少？”
“两千，准备今天交房租的…”她抽抽鼻子，抬眼对上池嘉的目光，温柔的像含了泓清泉
“笨蛋…”池嘉点点她的额角，看了眼时间说：“快一点了，你先回公司，karen很严格，钱包的事我帮你找”
池嘉拉着她走出巷子时，两人的鞋子都沾满了泥，过马路时池嘉会站在左侧小心护着她
她比池嘉矮一点，大概六七公分？
她165，池嘉至少172
比较理想的身高差
胡思乱想的过了马路，简童脑子里一会想钱包，一会想池嘉
心里越来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