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笑里藏刀
从身后的农民工口中得知，这个矮胖的胡茬男子就是欠薪的包工头后，陆尧皱了皱眉头。
直觉告诉他，对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种阴恻恻的味道。
想到自己本就是来这里做任务赚主宰值的，更没有必要和陌生人客套什么，于是开口直言。
“欠债还钱，多说无益。”
“这不急，反正你们已经把我堵在这了，还怕我跑了不成？”
包工头笑容更增几分，双手摊开摆出一副假惺惺的无辜姿态，可眉宇间给人的感觉却是自信满满。
就在大家都被这人弄得不明所以之时，有个年纪稍大的农民工走了出来，他一脸的急切，边说边跪在了那包工头的面前，语气满是哀求。
“老板，您行行好，这工程都做完半年了，我们一分钱都没拿到，家里那口子得了大病，等着钱救命。”
“这位老哥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本来是我欠了钱应该还，但是今天你们这么一闹，就很难办了。”
胡茬包工头表情上看去非常同情眼前跪在地上的民工，却已经翘起了二郎腿，而且没有半点要去搀扶的意思，就好像在他面前那人跪下是应该的。
而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有些不解，他们不明白这话中的含义，自己闹归闹却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啊？
不对！想到这里，有几个反应快的，心中咯噔一下，他们确实没有什么举动，但眼前这个带着他们上来讨债的青年，可实实在在的出手打人了。
就在大家心中忐忑之时，包工头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支雪茄，慢悠悠的拆开，又是各种繁琐的准备，看的陆尧直翻白眼。
好不容易点燃后，这才开始给众人算起了小账。
首先，他对拖欠了工资的事情，很诚恳的向民工们道歉，并告诉大家本来打算今天补发。
但是现在事情闹大了，不仅下属被打伤需要一大笔医药费，外面的新闻媒体也会宣传报道，给公司的名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经济损失。
所以这已经不仅仅是讨债的问题了，还牵扯到了对企业员工和公司名誉的赔偿问题，如果打官司的话，很可能要赔偿一笔天文数字。
胡茬包工头徐徐道来，语调平稳，就像是在诉说着早已确定的现实一般。
可是站在他对面旁听的众人，却早已慌了神，来时的气势汹汹随着那一番话语荡然无存。
人群中开始交头接耳，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对着陆尧指指点点起来。
“这可怎么办，咱们钱没要到，现在还要赔人家医药费。”
“我不赔，人又不是我打的，谁打的谁赔。”
“这是什么话？要不是小兄弟咱们都见不着老板。”
“你算说对了，要是见不着，咱们还不用赔钱呢。”
听着身后传来的嘀咕，陆尧面色越来越黑，他现在总算明白了。
这个笑里藏刀的矮胖男，看似为人和善，其实是在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而且已经成功了。
就连依旧跪在地上的那个年长的农民工，此刻看向他的目光，也流露出埋怨。
那包工头在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以后，就自顾自的品味起雪茄来，偶尔才会借着吞吐烟雾时眼前的朦胧，用余光观察周围人的反应，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意。
几分钟前还是整件事情罪魁祸首的他，现在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旁观者。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农民工们似乎已经商量出了结果，他们集体挪到了一旁，看架势要和陆尧划清界限。
包工头将一切尽收眼底，笑意更浓却仍旧保持沉默。
陆尧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冷笑之余同样一言不发。
这时，农民工人群中走出来几个人，他们也是最早的讨债发起人，其中一位看了看包工头，再看看陆尧欲言又止。
可是，架不住身后的同伴催促，于是心中一横开口说道。
“小兄弟，我们只是一群干粗活的，就想把自己的血汗钱要回来，这人是你打。。。。”
“人是我打的，跟他们没有关系，你把欠的债还上，其余的事算我头上。”
不等民工代表说完，陆尧已经开口将今天的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讲完以后，不仅是民工们愣住了，就连还是一副看好戏样子的包工头也像是见鬼似的不敢置信。
其实刚才他所说的什么医药费名誉损失完全是欺诈，就算真的找来治安队也会因为起因是拖欠工资在先，而从轻处理，还会被勒令补发欠款。
按照计划，包工头只想把矛盾引到带头青年的身上，让他们内讧，最好能大吵起来，届时他再出面做做和事佬，大度的表示不再追究，当然讨债的事情也就一笔勾销了。
但陆尧突然做出这种近乎于自跳火坑的举动，将他的计划全部破坏了，而且破坏的彻彻底底。
包工头的表情渐渐变得铁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连雪茄的烟灰掉落在裤子上烫坏了布料也浑然不觉。
加之这时，那个跪在地上年长的民工，仿佛是重获希望一般，继续开口央求着索要工钱，并用双手去抓对方的裤脚。
就在包工头看见自己裤脚被拉住的刹那，只觉得胸膛中一点火星擦亮，伪善的面具随着那双手的拉扯陡然脱落，积蓄已久的怒气再也无法抑制的爆发了！
只见他抬起那只被拉住的腿，猛然蹬在年长民工的胸上，开口吼道：“去泥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