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逐于永恒，止于静（6）
世间万般生灵，都会想过这样的问题，我是谁？我从何而来？又往何方而去？
我……应该是死了吧，可我还有思维存在，这……难道就是作为混沌生物的特殊能力吗？
从另一个角度看，我还活着，以一种世人无法解释的方式而活着，感知不到外界，外界也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就像是处于一个不同的世界，但问题就在于世界是同一个的。
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
“一，二，三，醒了。”
正如那个神秘的声音所言，灾的眼中又重新出现了光亮，许久未见过的光明。木质的天花板，缕缕温暖的阳光，他……这算不算是重活一世？
“这具身体是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帮你重塑的，试试看好不好用？”
听起来就好像在试用新衣服似的，感觉挺别扭的，灾看向声音的主人，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然后唤出虚空的锁链，果不其然，暗红与金纹交织，一点他的特征都消失了。尽管他的实力也来到了秩序层面，还是天理所代表的秩序——崩坏。但他还是有些生气，这样血红色的锁链都看不出是他的了，他作为提瓦特大陆唯一一只混沌生物，灰白色的身躯几乎为零的气息，怎么会有这么瘆人的锁链啊喂？
“你是不是故意偷工减料的？我怎么会这么小一只，头发好长，走起路来一点都不方便，拖在地上又好容易脏。”
灾现在的外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三四岁的幼儿，但他原本的头发长度却并没有因此改变，险些把他绊倒了。辰墟露出笑意，银光一闪，帮灾把多余的长发给剪了，灾也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可见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
“话说你用了多长时间重塑我的身躯？”
“大概用了100多年构想吧，外加几分钟的制造，也不算是很长的时间。”
“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孩子过的怎么样，她们现在还好吗？”
“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雷电真没了，雷电影自闭了，她放弃了自己的肉体，选择了自以为的永恒，制造了一个名为雷电将军的人偶管理国家，你那个孩子如今也下落不明。”
辰墟的语气很是轻松，仿佛只是阐述一件不值得关注的小事一样，灾直接愣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张开了口，仿佛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还真的是糊涂啊。”
……
一个与雷电影有着八分相似的少年瘫倒在一片海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身躯在海水的浸泡下已经变得极为脆弱，他又不是人偶之躯，他有血有肉有灵魂也有心，他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认为是对的事，可是幕府却是如此黑白不分。
“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挺有趣的，只不过是想出去散步而已，这都能捡到一个人。”
辰墟二话不说就把少年夹在臂弯之下，灾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的看过去，体内的混沌气息似乎有些躁动，再加上那副模样，应该可以说是十中八九了。
少年醒来之后，就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他只能逐渐适应光线的变化，直到那只手移开。
那只手的主人是个比他还小的小孩，旁边还有一位与小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或许是父子关系吧，他的头好痛，记忆也似乎是缺失了好几份，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你醒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哪些地方还感到特别难受？”
“头痛……”
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感才逐渐褪去。
“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名字……我有名字吗？我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名字，从一出生……便不配拥有名字。”
少年摇了摇头，脑海中的那个女人那双冷漠的眼睛，总是挥之不去，令人心生寒意。
灾复杂的看着少年，这孩子过的很苦，他不想让他再接触更多的苦难了。
“那你之后就叫做善厄吧，雷电善厄，善良的善，灾厄的厄，你看这样怎么样？”
“善厄，我以后就是善厄。”
……
“进步的很快嘛，都快赶上我了。”
“不敢，我知道我离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我的剑法是你教的，锻刀术也是你教的，就连最简单的厨艺都是你传授的，我就好像是一张白纸，而你是一个画师，我是永远都无法追上你的。”
“好了，打住，别这么悲观，这是我对你的肯定。又没有哪条规定说学生不能超过老师。”
此时的灾长的和善厄一样高了，辰墟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能是找其他的〔灾〕了吧。作为一个父亲，他还远远不够资格。
“今天竟然吃甜甜花酿鸡啊，真的很好吃！”
见善厄吃到如此的欢快，灾的内心也多了一份甜味，善厄这孩子就跟影一样，偏爱甜食呢，想到这里，他又看向稻妻城的方向，然后叹气。
“灾，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呢？这些天你总是心不在焉的。”
“是吗？我都没注意到。没什么，快吃吧，吃完就去练习锻刀术。等你有像我这般成就的时候，我就会亲自为你锻一柄刀，并为你刻上属于你的名字。”
“真的！我想要一柄超帅的，还有雷电的长刀！”
一说到刀剑这类的话题，善厄的双瞳就仿佛会放光一样，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喜欢刀剑呢。
“等你到那个阶段再说吧，现在的任务就是把饭吃完，然后乖乖去练习。”
…………
“善厄又晕过去了？不对，没有生命气息，是个人偶。”
灾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影这是给善厄也整了个替身，不过貌似也是被抛弃了的。
“灾，你在看什么？”
“喏，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仿生人偶，修好之后还会动，有自己的意识。要不你给他取个名吧，也算是给你找个玩伴。”
善厄惊讶的看着，几乎要散架的人偶又摸了摸人偶的皮肤，真的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裸露在外的零件，他都要以为这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了。
不过随后他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取名什么的，他真的很不擅长啊！
“那个我真的不是很擅长帮别人取名字，要不就叫他雷大炮吧，听起来就很威风！”
善厄迟疑片刻之后，犹犹豫豫的说出他心目中的那个名字，灾震惊的看着他，然后完全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善厄的脸上也漫上一抹绯红，这名字不是很威风吗？
“行了，我也不逗你了，就叫他国崩吧，同你一样的姓，叫做雷电国崩，你把他背回去，我来负责修好他。”
善厄背着国崩回到他们的小木屋，灾的身旁出现了数条血红色的锁链，从空间中拿出不少东西，然后代替灾的双手对国崩进行维修，修人偶什么的，也不是很难。
善厄看着这些锁链，内心有些混乱，原本墨色的眼瞳在刹那间短暂的变成了灰白色，他的这一变化也没能逃过灾的感知，他向灾厄的方向瞥了一眼，混沌的力量，已经有苏醒的趋势了。
善厄的意识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一个紫色长发的女人冷冷地看着他，毫不留情的从胸口处拔出那把闪烁着电光的紫色的长刀，无穷无尽的雷元素将黑暗染成紫色，他害怕的后退了一步，雷电的长刀猛地劈下，紫色的巨大眼瞳，雷电的符文……还有那道……毁天灭地的刀光。
“此刻……寂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