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缘出红蝶，终入奈何（5）
再后来，他离开了无妄坡，灾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斩杀恶疾，不过并不是为了苍生百姓，更不是为了当年的灭村之仇。他只是觉得，一向清净的无妄坡过于喧闹了，破坏了那份自然的宁静之美罢了。
“此景，还真是似曾相识。”
恶疾身上的怨气极大，不用灾刻意寻找，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它的气息。至于这样的魔神为什么可以活到现在，与他那恶心的柄权有关。恶疾的柄权一旦爆发，半个璃月都会是一片地狱。
死亡与绝望的依旧，灾再一次迈入这片焦土，紧张吗？或许，一点也不吧。
灾的靴子踏碎了一段早已腐化的枝丫，发出清脆的响声，在一大片空地中游荡。灾抬起头看着异常昏暗的天空，或许这场雨，更像是迟来的甘霖吧。
“真的好像。”
只不过如今的他不再如同当年那般是个只能无力哭泣的孩童了，那个人，也不会在这场雨中为他撑起一把红伞了。
带有浓郁腥气的风并不好闻，说的难听点，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不会如同这般腐臭。这片荒凉的土地上，究竟埋藏着多少生灵？没有一个人知道。灾并不是圣人，他没有任何义务救任何一个人，因为那些逝去的人感到惋惜，不是同情。逝者是伟大的，不需要怜悯，只需要给他们一个安静的地方，就足够了。
“注意到我了吗？正好，也省的我去找了。”
灾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挽起自己的袖子，一条血红色的藤蔓状纹路缠绕着手腕，散发着极为不祥的气息。同时，还有一种虚弱感在体内消耗着他的生命能量。
“果真棘手，如果是普通的人，恐怕在出现这条纹路时，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恐怖的杀机锁定了他，灾目光一凝，手中浮现出那柄灰白色的长枪，在他的力量的影响下，长枪的枪声缠绕着暗金色的水流纹路。一枪横扫于前，那金色的锋芒之中，还有红蝶陪衬。长枪的锋芒斩碎了紫墨色的刀光，灾立即收枪，双手握住枪柄，挡住面前袭来的骨刀。剧烈的火花在两柄兵器之间绽放，灾的身体在巨大的力量下被逼后退半步。他轻喝一声，暗金色的力量震开双方，灾稳稳落地，看着对面由雾气组成，人形的诡异生灵，眼神有些凝重，初次交手，却是落了下风。
“你的……力量……我所感知……过的，雷雨……炙热……”
恶疾一身的黑气都在颤抖，一双紫色的发光眼瞳似乎透露着一种名为憎恨的情绪，灾听不懂恶疾在说什么糊涂话，若是当年的他被恶疾感知到了，就不会有这般的局面了。
“啊啊啊！”
黑色的雾气立刻向周边弥漫，在触碰到黑气的那一瞬间，灾轻咳了一声，挽起袖子一看，藤蔓已经缠过了小臂，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向上蔓延。灾的眼瞳盖上一层金色，却也看不清黑雾中的景象。不过，听着刀锋的声音，他也可以预判对方的攻势。灰白色的长枪划过，暗金色的锋芒尽数挡下恶疾的攻击，甚至凌厉的在恶疾身上留下创伤。虽然刺在恶疾身上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恶疾的惨叫声可以知道他的肉体很脆弱。
“百鬼夜行！”
灾舞动着长枪，隐匿在黑暗中的恶疾时不时传来哀嚎的声音，趁恶疾不敢贸然向前之时，灾将长枪插入土中，双手迅速的捏起了法诀，闭上眼睛。周围的黑雾逐渐散开，但整片废土却显露出更加令人心怵的血色，血红色的土壤变得如同泥泞的沼泽一般，隐隐约约还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蠕动。
“我……你……死！”
恶疾就如同疯了一般，雾气组成的身躯不断膨胀足有百米，黑色的触手上披着破碎的骨刺，我其中有无数微小的紫光，仿佛全是它的眼睛。
“变大了，你以为就有优势了吗？”
废土的边界升起一道血红色的结界，灾提起长枪猛的冲向比自己大无数倍的恶疾，恶疾头部庞大的紫色竖瞳看着如此渺小的灾，黑雾之下涌出无数的触手，如同浪潮一般扑向地面，渺小的人影。
“这是你罪有应得的惩戒，尝尝自己的罪孽吧！”
长枪一扫，而触手所组成的巨浪瞬间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声，血红色的火焰，轻而易举的将这一切燃作灰烬，恶疾也因此引火上身。它并不是没有想过扑灭这些火焰，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可是……以罪孽为燃料的业火！
灾脸色发白的跪在地上，用长枪撑住自己的身躯。灰白色的枪身染上新鲜的红色，这招耗能巨大，并且很难杀敌。而且在恶疾的领域内，生命能量的吸取让灾变得更加虚弱。不过，听着地面的蠕动声越发靠近，灾微微一笑。
“百鬼……行！”
一只散发着血红色气流的手从土中探出，撑起一只空虚的血红色厉鬼。破土而出的厉鬼仿佛是一种信号，越来越多的厉鬼探出了自己的身躯。足以撕裂精刚的利爪在恶疾的身躯上留下血痕，尖锐的利牙啃食着恶疾的雾气。恶疾强制压抑住自己的痛苦，无数的紫光从黑雾中的紫瞳射出，灾将力量输入长枪之中，生成屏障挡下向他而来的紫光。
“咳咳……”
灾已经有些乏力了，视线也逐渐模糊，低头一瞥，血色的荆棘已经蔓延至锁骨，无数厉鬼发出不甘的怒吼，在紫光下化作血红色的薄雾。但他们并没有消散，从灾的视角来看，恶疾身上似乎披上了一条血红色的薄纱，哀嚎声依旧，一道道血红的雾气肆意的啃食着黑雾所组成的身躯。
灾的呼吸声越发急促了，时间不多了。他看着恶疾，左手勉强的捏了一个诀。血红色的雾气开始凝聚，化作由厉鬼所组成的河流，疯狂的涌向那个紫色的竖瞳。恶疾终于感受到了恐惧，竭力的发出哀求。但是灾不会放过它，这些死在它手下的生灵，更加不会！
黑色的雾气再一次席卷，却被血红色的雾气所阻碍，无法向外界蔓延。这一次的雾气异常浓郁，灾的意识再也不能保持，最终的无力让他握不住长枪，身躯倒在焦土之上，雾气消散，血红色的结界也随之消失，灾似乎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滴答！”
一滴甘霖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