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缘出红蝶，终入奈何（1）
——编号：往生三法—奈何［一阶魔神］
在魔神之争时期，璃月地区魔神肆虐，地面生灵苦不堪言，生灵涂炭。更有甚者，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那是如何的场景？本该充斥着欢声笑语的村庄，此时却是一片寂静，昔日种满庄稼的土地一片焦黑，成为废土，再无生机。腐朽的枯木支离破碎，枯黄的小草是最后的倔强。象征死亡的黑鸦早就不见踪影，只有废土之中，零散埋没着不明的黑羽。
天地之间一片昏暗，狂风呼啸，雷声轰鸣，灰蒙蒙的天空，闪过几道雷电，电弧妄想撕破黑暗，却在片刻之后被昏暗的天空所同化，一片世界末日的景象。造成这一切的，是魔神。
“不要再哭了，好吗？”
小孩踏在埋尽枯骨的土地上，泪流满面。身躯摇摇欲坠，眼神充满迷茫和绝望。他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本该有个完美的童年，此时此刻，却成为了破灭的幻影。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啊！”
小孩歇斯底里的对着空气大喊，闪电的光亮映照在他的脸上，他呜咽着，双手捂住脸跪在地上，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无助的哭声中，却又有些不甘。
难道人类，生来脆弱吗？
他，绝不相信！
几滴雨点打在寥无生机的土地上，此刻吹来的风，不像刚才如此闷热，夹带的寒意让小孩冷静了下来。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乌云翻滚，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与泪水混为一体，雨水来临又如何，这场甘霖，终究还是来的太迟。
小孩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无助的看着天空，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过片刻便成为倾盆大雨。雨幕之中，他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身躯，身上的污垢被洗净，土中的孤魂，却依旧放不下仇恨。徒有其表的枯木，不过被风一吹，跌落地上，碎了一地。
“你这样，会着凉的。”
一柄红伞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为他遮风挡雨。小孩侧过脸，看着为他撑起保护伞的女子，对方穿着一袭红纱，拥有着一头红褐色的长发，橙红色的眼瞳中，洁白色呈梅花状的瞳孔显得异常妖异。不过小孩并没有表现出害怕，死亡对于他来说，可能也算不上什么了吧。
“可怜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薄唇轻启，声音轻灵悦耳，带有淡淡的笑意。小孩收回目光，看着云雾中隐隐约约的草木房屋，房屋终究是经受不住时间的推移，在风雨的摧残之下倒塌。
“我叫……灾。”
“我叫红蝶，是往生的引路人，你愿意跟着我，在我身边陪伴着我吗？独自一人的旅途，是很枯燥无味的。”
“哦。”
灾与红衣女子共同走在风雨之中，他扯着女子的裙摆向前走着，唯有这般，才能给予他安全感。他的头颅垂下，目光被遮挡，看不清，有何情绪。灾的嘴角上扬一个很小的幅度，拉着裙摆的指尖似乎闪过一缕金黄。
“如今璃月局势如此动荡，再加上恶疾之魔神四处游荡，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进行接下来的旅程了。”
红蝶往火堆里面加了一块柴，灾坐在火堆面前，伸出冰冷的小手，听着红蝶的念念有词，那是为亡者引路的词句——往生诀。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嗯？自然是可以的，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孩，我很乐意接受的。”
“嗯。姐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去无妄坡吧！那边似乎，有魔神忌惮的东西，他们不敢进犯那里，很安全。”
“可是无妄坡不是逝者安息之地吗？我们贸然前去，会不会惊动那些安息的鬼魂？”
灾搓了搓小手，放在自己嘴前吹了吹气。红蝶笑嘻嘻的伸出温暖的手抚摸着灾有些杂乱的长发，将灾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顺带捏了捏那富含胶原蛋白的脸颊。
“放心吧！世界上是没有鬼这种东西的，鬼魂这个概念只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产物，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思念故者，并相信故者逝去之后，仍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世间，那便是鬼魂。”
“这样嘛，可是我听村中的老人说，他们都看过鬼魂耶！”
“或许，那根本就不是鬼……”
是思念。
灾痴痴的看着火堆发出的橙色焰光，想起了同从前的小伙伴摸鱼捉虾的日子，想起了从前父母喊他回家吃饭的温馨语句，想起了从前村中老人有趣的过往和充满关爱的念叨。
只可惜，他们也成为了过往。之后，再也没有他们的存在。
红蝶温暖的手指拂过灾冰冷的眼角，替他抚去泪水，灾靠着红蝶的身躯，闭上了眼睛，微微抬起头，似乎这样做可以阻止泪水的流出。姐姐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也很暖和。
“姐姐，能不能……和我立下一个契约，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你想要立一个怎样的契约呢？”
“姐姐……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不要像他们那样……丢下我一个人，好吗？灾……已经不想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离开我，在我的未来中消失，可以吗？”
仅仅相识几个时辰，灾便已经将红蝶当做自己的一切。五六岁的孩童，在全村被屠杀的情况下，仅剩他一人生还。此时的璃月硝烟四起，魔神纵横，竞争岩神之位。像他这样弱小的孩童，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中无所依靠，只能拼了命的抓住最近的救命稻草，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红蝶沉默了，她犹豫了吗？灾不知道，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真的不想再回到独自一人的时候了。那短短的经历，灾不愿在未来再见到。
灾全然忘记了几个时辰前，他与红蝶的约定，是红蝶提出，要让灾陪伴她的。
“灾，不要这么激动好吗？我已经说过了，你愿意跟着我，在我身边陪伴着我吗？而你也答应了，从那时起，我们之间就已经有一个无形的契约。”
“嗯。是我太唐突了。”
灾点了点脑袋，依偎在红蝶的怀中，在红蝶的气息中，在火焰的温暖下，灾陷入了梦境。
那是一个噩梦，在梦中，血红色的天地仿佛镜子一般支离破碎。梦中有一条河，河岸长满了血红色的花朵，花丛之中，有一只红蝶随意飞舞，仿佛随时准备着带领孤魂前往往生。河上，有一座桥，名曰：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