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鲛人族
秦月瑶神情迷茫，她竭力控制着情绪，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很快打湿了枕头。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过就是一个听起来比较悲伤的故事而已，为什么会感到那么哀伤呢？是我的共情能力太强了吗？
那种无法诉说的感觉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悲伤的情绪化作海浪，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她的身心。
精卫看着泪眼婆娑的秦月瑶，大脑一片空白，足足缓了好几秒才恢复思考，是她讲的太生动了？
“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子？是我讲的太生动？”
秦月瑶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哭了。”
听见她的说辞，忽然有个惊人的猜测在精卫脑海中一闪而逝。
莫非……秦月瑶是常曦的转世……？
眼下还是先安抚她的情绪，精卫有些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就像是安抚自己的孩子。
这一刻，精卫的身影仿佛与秦月瑶记忆里的母亲的身影重叠了，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随后沉沉睡去。
精卫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秦月瑶，轻轻地用手擦拭她眼角的泪珠，自语道：“你会是常曦的转世吗？”
……
当晚，秦月瑶做了一个梦。
她在一望无际的混沌之中找寻着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连时间、空间都不存在，有的仅仅是一片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飘来一副沾染无数血迹的残破战甲，她见到这战甲后一下子就呆愣原地，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战甲。
她感到上面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好像是……重明的……？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啊啊啊——”
她努力维持的理智终于在这一瞬像绷断的弦，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混沌中。
秦月瑶将那副战甲紧紧的搂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她跌跌撞撞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她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她如同没有感情的傀儡，就这样麻木地往前走着，脸上是早已干涸的泪痕。
直到某天，她终于走出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太阴之力打造一副冰棺。
她将残破的战甲放了进去，缓缓合上棺盖，又趴在冰棺上哭了好一会。
她声嘶力竭道：“请大道见证，吾常曦今日愿与重光结为夫妻，以吾之命为他截取一线生机，未来接引他魂归此地！！”
她刚说完，忽然天降异象，无数的血莲开满虚空，天空飘起漫天大雪，同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低沉的呜咽声。
漫天风雪落在血色的“嫁衣”上，却依旧遮不住她精致而憔悴的容颜，她带着冰棺回到了广寒宫，然后开启了太阴星的结界。
“他日你魂归之日，亦是我相随之时。”她轻轻摩挲冰棺，随后趴在冰棺上一睡不醒……
不多时，广寒宫外刮起暴风雪，厚重的积雪挂满了月桂树，呼呼的风雪声像是为谁的逝去而悲伤……
不知丧钟为谁而鸣？
…………
次日清晨。
秦月瑶悠悠转醒，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一张瓷娃娃般的小脸正盯着她看。
“大姐姐你怎么哭了？是我昨晚惹你不高兴才哭得吗？”
秦月瑶捏了捏她软嫩的小脸，微笑道：“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呢？”
“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小妮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待会帮大姐姐梳洗，这样噩梦都会顺着头发梳掉了。”
“好。”
秦月瑶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芙蕖用梳子轻轻地帮她打理着。
她回味着那历历在目的梦境，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经历，还是代入了常曦的视角体验了一遍？
“好了！大姐姐。”
秦月瑶慢慢抬起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眼眶微微泛红，脸上多了几分憔悴。
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即与小丫头一同出门，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重明。
“神子！”芙蕖小跑到他身边。
重明这才注意到秦月瑶的情绪有些低落，见她眼眶泛红，询问道：“怎么了？是这小丫头调皮惹你不高兴了？”
小妮子鼓着腮帮子，不忿道：“人家才没有惹大姐姐不高兴！神子可不要随便冤枉好人！”
重明笑着捏捏小丫头的脸，秦月瑶摇头道：“没有，是我昨日做了噩梦。”
说实话，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是暗中从芙蕖头上薅下一些头发。
“我这里有一些人参须，拿回去泡水喝，可安心神。”
芙蕖看着重明手中的人参须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撇过头，居然趁她不注意薅了一小撮头发，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薅秃！
小丫头以这种方式表示不满并强烈抗议！
然而二人并未搭理她，秦月瑶也没有推辞，她接过重明手中的人参须，道：“谢谢。”
重明他们出了城池后又赶一段路，视线中出现一条横跨万里的大江。
“我们已经到了南域的最边缘了，只要跨过这条大江，对面便是东荒了。”望着辽阔无垠的江面，重明有些感慨的说道。
“倘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条大江应该叫天河，我们那一日吃的天河鲤，估计就是来自这里了。”
“天河鲤确实好吃。”秦月瑶也认同他的话。
“诶，神子你们看那边，有一条好大的鱼！”芙蕖惊呼道。
他们闻声望去，一条硕大的鱼尾浮出江面，可下一秒出现的画面，令他们惊愕不已。
那是一个上半身长发披肩的美丽女子，耳边有着鱼鳍状的头饰，下半身则是巨大的鱼尾，鱼鳞上面反射着点点荧光。
似梦似幻，犹如童话里才会出现的模样。
“美人鱼？”重明下意识脱口而出。
“鲛人？”秦月瑶和精卫则是异口同声道。
“你刚才说美人鱼？这个名字确实也挺贴切的。”秦月瑶微怔，蓦然回首对着重明说道。
“我没想到鲛人会出现在天河里，按理来说鲛人族应该在海域生活才对。”重明杵着下巴，沉思道。
女鲛也看见了他们，极为罕见的没有躲着人，反倒是朝着重明他们游来。
“你可是朱雀圣地的重明圣子？”那女鲛迟疑道。
重明也是有点摸不清头脑，我的名声已经传的这么远了吗？
“我就是重明。”
“你好，我叫拉弥亚。”拉弥亚微微颔首，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