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碎虚空之境
这一刻,惊天的杀气和剑光,让方天野如梦初醒,他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面对那神秘高手的那一次。
“不……比那神秘高手强太多了,甚至,比玄空方丈还要强上许多,此人已入非人之境!”
方天野眼见那无比惊艳的一剑就这么斩来,他内心惊恐不已。
他拼尽一切,想要如当日一般,逃得一命,挡住这一剑!
可是!
下一刻!
他只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一阵冰凉,紧接着,微微传来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的想要低头看看,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自己头部以下,空空如也,这让他很是困惑。
突然!
他感觉头部轻轻的摇晃了一下,便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受控制的一歪,而后一股炙热的液体,猛地冲击了一下他的脑袋。
而后,他便感觉自己好像在空中乱滚。
他的眼睛一会儿朝天上,看到了蔚蓝的天空与炽热的骄阳。
一会儿朝地上,看到了带着石板的大地。
一会儿又看到一个人的身体,在自己的眼前闪现,他感觉那个身体有些眼熟,似乎也在动,好像在往后面倒下。
不过他看不到这人的真容,好像那人太高了,他有些够不着。
偶然一瞥,他看到前方不远处,好像是那个名为苏寒的年轻人,将染血的青色宝剑收了回来。
“哪来的血?”方天野有些疑惑。
突然!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一般,他本来就已经头昏脑胀了,而今更是加剧了那种感觉。
只是这么猛烈的一次撞击,也让他越发昏胀的脑袋突然灵光乍现。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一瞬间,他的脑袋之中,有无尽汹涌澎湃的记忆袭来,他的时间,仿佛放慢了数百倍一样,人生的一幕幕闪现。
有难过,有开心,有不舍,有悲伤……
“是了……我正准备按照皇上的命令擒住苏寒,但是苏寒这个人,好像有点怪,他好像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弱,我对他的一剑,似乎怎么都躲不过去,而后,他的剑,就那么朝着我斩来了,好像是斩向了我的脖颈位置?”
当人生闪现到了最后他被青色宝剑朝着自己的脖颈斩来的那一刻后,他瞪大了眼睛。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明白了。
“怎……么……会?”
这一刻,方天野的无头尸体,此刻也是喷出高大的血柱,而后重重的向着后面砸了下去,掀起一阵灰尘,百炼寒刀也落在石板上,发出一声脆响,天空隐有血雨落下,这是他人生中看到的最后一幕。
方天野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逐渐灰暗,其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甘,恐惧,震惊,疑惑,后悔,不可置信……
而此刻,秦易已经收起了青玉剑。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被惊傻的褚承泽和高公公。
淡淡的说道:“我若要走,无人可拦!”
说罢,秦易就这么漠然无比的手持滴血宝剑,走过褚承泽已经有些僵硬不听使唤的身子。
走过了下意识想上前阻拦,但最后,身子却忍不住倒退数步的高公公。
秦易步伐看起来很慢,实则很快!
只是几个瞬间,便走出了这个护龙卫所,走出了皇宫。
在这期间,有在外围不知情的埋伏着的大内高手,想要阻拦秦易,其中不乏一流高手。
但是在秦易的剑下,没有一合之敌。
秦易只是耍出几个漂亮的剑花,便见离得自己最近的几个上三流高手,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割破了喉咙,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易,捂着喉咙,似乎想要堵住,但是最终,只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其他被埋伏的人也是被镇住了,一时间都是被惊吓的纷纷后退,眼睁睁的看着秦易,消失在了眼前。
当秦易的身影消失在皇宫之后,这个护龙卫所里面的人,还有许多人没有回过神来,如在梦中。
特别是离得最近的王越和铁柱,更是目瞪口呆。
“褚千户是……当今圣上?”
“那个被一剑斩掉头颅的人,是我们护龙卫的指挥使大人方天野?”
王越和铁柱互相对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掉地上了。
咕咚一声!
王越和铁柱几乎同时咽下一口口水。
铁柱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栗,看着秦易离去的方向,他内心在狂呼。
“我一直觉得寒哥可能是绝世高手,没想到,是真的……是真的……可是我完全没想到,寒哥竟然这么强?”
铁柱在这一刻,眸中尽是崇拜之意,若不是不远处皇帝还在,周围也有不少的护龙卫,他几乎要激动的蹦起来了。
王越看着秦易持剑离去的背影,他的身体,这一刻也是突然像是被雷霆击中一般,木然无比。
“苏寒……真的是那个曾经救我的人?”
在这之前,王越怎么也不会相信当初救自己的人是苏寒。
可是如今!
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疑问了!
苏寒的强大,超乎想象!
“这不可能?他得到九衍神功不过才两年!”
当还在小院之中的褚承泽彻底回神过来,看着秦易几乎如同一尊无敌杀神一般,轻而易举的走出了自己的包围圈,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脸色,此刻变得有些扭曲。
自从登临皇位之后,他一直高高在上,一呼百应。
包括几次来看苏寒,面对苏寒,他的心态都是高高在上的。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但是如今,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瞬间被无情的践踏了下去。
他看着旁边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超一流高手方天野。
又看了看远处躺在地上,似乎还在抽搐的几个上三流高手,再看着身边隐有恐惧的高公公,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你说,他刚刚如果要杀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褚承泽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高公公问道。
“应该……是……他的剑快到我几乎都看不清楚,也难以阻挡,他若要杀皇上您,老奴恐怕挡不住,他比先皇和玄空方丈强太多了。”
高公公看着秦易离去的方向,眸中有些惊疑不定。
“他似乎,已达到了传说中的破碎虚空之境!”
高公公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那个令人头皮发麻的至高境界。
“什么?”
褚承泽直接愣住。
若是两年前,他完全不知道所谓的破碎虚空是什么。
但是当上皇上的这两年,他了解过,一个似乎存在于世上,又似乎只是以讹传讹的破碎虚空之境。
根据皇室古籍记载,据说达到破碎虚空之境界,可以飞升到一个无比瑰丽浩瀚的大世界。
那里的强者,不但可以寿命大大延长,更是能够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所谓的军队,除非是强大的武者组成的,否则对于那样的高手而言,军队只是摆设。
听闻高公公的话,褚承泽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种生命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他有些惶恐。
突然!
他回想之前秦易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一种仙神俯视凡人的感觉。
“他真的到了那种境界?”
“而一直自以为贵不可言的我,其实,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褚承泽内心突然涌出一种难以言明的羞愤之感。
……
皇宫之内,一场惊变,引得所有得知此消息的人都震撼不已。
这种惊变,甚至远远超过了一年前的那场惊天决战。
无他!
只因破碎虚空四个字,过于惊人了。
一直只存在缥缈传说中的境界,竟然成真了。
直到深夜,许多人依旧激动的难以入眠。
不过秦易这个始作俑者,却很是平静。
他先是来到城外牛角村苏寒的父母亲的土坟面前祭拜了一番,而后回到了一个有些破败的房屋,那是苏寒生前的家。
在此静静的盘坐修行了一天,他无声无息的离去,踏入了他曾一直有些向往,但是从未踏入的江湖。
只不过,而今的江湖,物是人非。
秦易一路打听,最终来到了曾经的武林三大宗之一的剑宗!
昔日有着赫赫威名的剑宗,如今只是一片断壁残垣。
秦易在内部逛了几圈,没有什么发现,最终离去了。
没多久,他又到了佛宗!
只是和剑宗一样,渺无人迹,不过因为建于山林之中,其中竟然栖居了一只猛虎。
虽说秦易如今的战力,已经超凡脱俗,斩杀一个老虎不成问题。
但是初见猛虎,还是忍不住一阵紧张。
不过猛虎似乎也感觉到了秦易的不好惹,双方对视之后,都各自离开了。
“唉……超一流功法武技,真是难寻啊!”
秦易离开了佛宗遗址后,微微叹息,不过他却并没有气馁。
接下来,秦易前往道宗遗址。
不过在道宗遗址之前,他却没有自己进入探查,而是先雇人过去探查。
果然!
里面真的有人!
他的行程轨迹太明显了,对于朝廷有人在里面,他一点不惊讶。
“既然朝廷有人在里面,那么其余转入暗处的一些江湖高手,是否也来到了附近呢?”
秦易行走江湖,并不是随意乱走一通的,他其实就是在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以此吸引其他的江湖高手来此,特别是三大宗的人。
当那个被自己雇佣进入道宗遗址探查虚实的人,带着三个人出来的时候,秦易微微有些惊讶。
来人竟然是王越和铁柱,还有一个,是他们卫所的百户,也是曾经给秦易一部低等功法的那位申百户。
如此阵容,很显然不是要围杀他的。
“寒哥,皇帝派遣我们三人来此,你应该明白,不是抓捕你的,而是想请你回去论武,皇帝说,如果皇宫你不愿意去,你可以随意选择地方,他亲自前往,他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就像当初你可以杀他,却也没有杀是一个道理。”
王越开口说道,不知不觉中,他也和铁柱一样,叫起了寒哥。
“他不是要灭武吗?还要废了我武功?”
秦易嘴角略带讽刺意味的说道:“而今却要论武?”
“这终究是人性啊, 在更高的诱惑面前,什么灭武兴武,太下太平的至高理想,也只是嘴上说的好听。”
秦易暗自摇头,他从始至终对褚承泽父子说的那一套就不感冒,不过都是为了皇家的利益罢了。
“此一时,彼一时,破碎虚空,飞升大界,堪称传说,没有谁可以忍住这样的诱惑而无动于衷,当今天下,两千多年来,只有你达到了这个境界,皇帝寻你回去,是真心实意的。”
申百户看着秦易的眼神,也是无比的复杂,在他手底下做杂役的小家伙,竟然是传说中的破碎虚空境界的强者。
“寒哥,你可是破碎虚空之境的存在嘞,只要不在皇宫,谁能留下你?甚至我觉得,你就算在皇宫,也没人留得住你,皇帝说了,只要你回去,你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呢。”
铁柱也是满脸崇拜的看着秦易。
“什么条件都可以?”
秦易眼神下意识的闪烁了一下,似乎他想要的超一流功法武技,近在咫尺了。
不过秦易觉得褚承泽脸皮太厚了,这种人太容易反复无常,他回去,一不小心,还真有可能着了道。
说起来他虽然还没有真正的破碎虚空,但是破碎虚空的战力,大概率是有的,但并没有真正的超凡脱俗,还是很容易阴沟里翻船的。
“苏先生,当今皇帝和老皇帝一样反复无常,城府极深,苏先生切莫相信这些人的话语。”
秦易正在沉思,突然他的耳朵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有人利用秘法传音。
“白芷凝?”
秦易听到这道声音,顿时有些惊喜。
看来他的计策成功了,寻人果然不如让人来寻,冲着他这破碎虚空的名声,隐藏的江湖人士,特别是白芷凝这种认识他的,那更不用说了。
“我没有条件,你们回去吧。”
秦易毫不留情的拒绝道,说完就要离去。
“唉……”
申百户微微叹息,若是能劝说秦易回去,他们三人那可就是立了大功劳了。
“罢了,本就没怎么指望。”申百户也就失望了一瞬间而已。
“皇帝曾交代,若劝你不回,他想问你一句,你是否真的达到了传说中的破碎虚空之境?是否真的可以飞升大界?”
申百户急忙问道。
一旁的王越和铁柱,都是竖着耳朵,十分的好奇。
隐藏在暗处的白芷凝,此刻也是仔细的倾听着。
“于战力而言,我确实达到了破碎虚空之境,但是还缺一些最终的感悟,至于飞升,自然是真的,我用不了便可以真正的飞升。”
秦易淡淡的说道。
说完直接转身离去,他之所以回答最后的问题,一是为了震慑皇帝,二是给他留些念想,不至于做的那么绝。
“真的存在!”
申百户,王越,铁柱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十分的震惊,虽然内心早有预料,但是亲自确认,内心还是有不同的感觉。
白芷凝的身体,此刻也是微微颤栗了一下。
她此生的终极目标,便是飞升,但是一直不能确认飞升到底存不存在,而今却是真的存在,这让她内心很是激动。
秦易离去之时,也是给白芷凝传音,两人暗中传音,确定了会面地点。
没多久,两人便在一处比较隐秘的树林中会面了。
“苏先生,你真的是瞒的我好苦啊,想想两年前,还敢劫持先生,真是让芷凝无地自容。”
白芷凝从一处大树后走出,看着秦易,苦笑道。
秦易没打算解释当初是真的打不过白芷凝,于是说道:“我不想卷入任何的争斗之中。”
“是啊,恐怕也只有先生这么出尘,不问凡尘俗事之人,才真的有机会飞升吧。”
白芷凝感慨道。
“对了,先生先是到剑宗,而后到佛宗,如今又来到道宗附近,恐怕不是简单的瞻仰三宗遗址吧?”
白芷凝直接问道。
“想必之前我说的话,白姑娘也听到了,我距离飞升,还缺了一些感悟,想借三宗的一些超一流功法武技进行参悟。”
秦易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行,自己就留,不行,就冒点险去和褚承泽合作。
“若是以往,大概不行,这些都是三宗之机密,立足于江湖之本,如今武林凋敝,三宗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朝廷彻底剿灭,加上先生将来飞升,想必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不知道其他二宗态度如何,我剑宗我可以做主,让先生参悟。”
白芷凝说道,不说其他,他们之间还有救命之恩。
“那好,多谢白姑娘了。”
秦易箭白芷凝爽快的答应了,内心也是松了一口气。
“老天师也想见你一面,不知先生可愿前往?”
白芷凝问道。
“自然可以,老天师乃是江湖名宿,亲自邀请我,岂有拒绝之理。”
秦易没有犹豫。
虽说他觉得剑宗的超一流功法武技足够自己彻底感悟,而后飞升。
但是他觉得自己相比纯粹的修炼,他更加适合阅读体悟大量的功法武技,而后自己从其中精简提炼,创造出新的功法武技。
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就如同当年为了冲刺中考高考刷题一般,一些人可能觉得无趣,可是他却觉得每解出一道难题,就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见秦易答应了,白芷凝点头,带着秦易往更深处的深山而去。
他们一路行了将近大半天,最终才抵达道宗的新的基地。
道宗如今的基地,就是一些木屋树洞,亦或者茅屋组成,很像是深山中的村子。
当秦易到来,这里顿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人都主动围了上来,眼神之中有震撼,有好奇,有质疑,很多人都找秦易问关于破碎虚空的事情。
如今的道宗虽然处于深山,甚至连一条真正的路都没有,但是由于来到此处的,基本上都是核心弟子,武功高强,所以来往外面,并不困难。
他们也得知了如今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破碎虚空级别的绝世高手。
老天师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感受到身后的动静,顿时回头看了过来。
秦易也是看了过去。
老天师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如其他人一般,更多的是震撼。
但是秦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竟然从老天师的眼里,看出了一丝可惜和可悲的意味。
秦易直直的走到老天师的面前,以晚辈之礼,拜见了老天师。
“你对飞升,有几分把握?”
老天师直截了当的问道。
“九成以上把握!”
秦易得到了白芷凝的承诺,对于飞升,再无阻拦,所以他很自信,他其实是想说十成的,但是他说话从来留一线。
“后生可畏啊!”
老天师对秦易的自信,感到惊叹。
“既然你把握如此充足,想必距离真正的飞升,不远了,你和我来一趟吧。”
老天师说话间,指了指其中的一个还算不错的大木屋,示意秦易推他去哪屋内。
“芷凝贤侄若想听,也可以跟来!”
老天师对着一旁的白芷凝说道。
在他看来,白芷凝也有一定的希望飞升,特别是而今身边还有个即将飞升的,那就更增添了一丝希望。
当秦易推着老天师去到那个屋内后,发现是道宗历代天师的牌位。
老天师指着最上方创派天师说道:“苏少侠,芷凝贤侄,你们知道吗?我们道宗第一任天师,便是飞升者。”
秦易和白芷凝听闻,不是很吃惊。
三大宗传承岁月最短的道宗,也有四千年,佛宗和剑宗,更是有万年之久。
据传闻,三大宗的祖师,都是飞升者!
不过以往其实都不确定,因为不管是道宗的四千年,还是万年,都太漫长了。
这么长的岁月,纵使是三大宗,也免不了遭遇比现在都要严重的断绝传承之危机。
自然宗内的很多隐秘资料,可能都逐渐消失在了岁月长河中。
在两千多年没有确切的人飞升之后,所以对于三大宗的祖师到底是不是飞升者,宗门内的人,很多人都存疑。
但是如今!
苏寒横空出世!
大家就相信了三大宗祖师都是飞升者了。
见两人并不吃惊,老天师继续说道:“其实老天师在破碎虚空飞升之后,还传回了一些消息。”
“消息?”
秦易听闻,微微发愣。
他在地球都没听说过高武世界能隔着世界传递消息。
“消息只有四个字!”
老天师从胸口掏出一张不知道是何材料的纸张,上面显示着四个血淋淋,且歪歪扭扭,似乎充满着惊天恨意和绝望的四个大字:“不要飞升!”
“不要飞升?”
秦易直接愣住了,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