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毒计、凭证、夜哭
一黑袍男子开口：“我等自是相信珍宝楼。
此次前来除了之前所说的之外，就是想了解更多些。”
宗单静静听着不说话，九狸亦是不出声。
“诸位皆为我珍宝楼贵客，珍宝楼自是会交个底。”
场中几人纷纷收敛心神。
王小二继续道：“成年之人二抽一，此事无法更改，亦不能使银子雇人顶替。
不过一家之人可代为留下。”
“此话怎讲？”仍是黑袍人发问。
大魏对修行者管束颇严，因此几个家主面对宗单时，也不会太过惧怕。
“夫妻抽一人，儿子儿媳抽一人。儿子儿媳可代父母留下！”王小二说的直白易懂。
有三四人听闻此言，神色一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几位若是能狠下心，令女儿招个入赘之人也可代替！”
之前来的七人皆是眼睛一亮。
连宗单亦是眼皮直跳，心道：“好狠毒的计谋！一旦传开，必然有人无所不用其极。
不知有多少妻离子散的惨剧，亦不知有多少夫妻被强压着‘合离’后再婚。”
对王小二的好感立时荡然无存！
“房产、田产之类的，宣告上虽未说如何处置，但已经私下定了规矩，不得售卖！”
又一人惊呼：“内城也是如此？”
“全魏国皆是如此！”
“那我们迁往内城岂不是连住处都寻不到？”
“租！放心，朝廷之后会规定各城租钱上限，超过了可去官衙告发，这房子便是你的。”
黑袍男子眼睛一亮：“被告之人可有处罚？”
“有！诸位，今时不同往日，妖族即将来攻。
朝廷必会用重典以正士气，切莫心存侥幸”，王小二劝道。
“唉”，几人连连叹气。
王小二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对宗单拱手作揖：“尊者可在征召之列？”
“是！”宗单语气平静，看不出喜怒。王小二能知晓一些他的底细，很正常。
“尊者有所不知，修行者乃是此次对抗妖族的中流砥柱。
因此朝廷会给予受征召的修行者庇护普通人的名额。
可以是家人，陌生人亦无妨，尽随尊者心意。
固基境修行者一阶两名，二阶四名，三阶六名，如此直到九阶十八名。”
宗单神色一动，有些明白王小二这次让自己与他们七人见面的意思。
心中暗道：“这王小二应是来让我卖名额给这几人。
如此我挣了银子，他得了人情，或许还有私下的谢礼。”
于是开口：“若是中途突破呢？”
“尊者何时突破，何时可随意加两人！”
“不知尊者有无余下的名额？”黑袍男子躬身行礼。
“有，不过我眼下暂时不考虑这些”，宗单一口回绝。
黑袍男子讪讪：“小的叫何言，乃是五新坊何家家主。
尊者若是有意，我何家愿出十五万两求一名额！”
“我白家愿出四十万两求两个名额！”一白袍男子立时出声道。
何言低着头，脸色阴沉。
王小二在一旁并不出声。
他是广江城珍宝楼新伙计，来的晚自然没剩什么好菜。
眼前的七个家主在广江城的只能勉强算是中等富裕之家，且家中均未有修行者。
幸亏遇到了宗单，不然不知还要熬到何时才能有说得出口的月钱。
不过当王小二见宗单面露不耐之色时，连忙开口：“诸位莫着急，
这里还有一件喜事要与大家报来。”
“妖兽都来了，哪还有什么喜事？”一个灰衣男子嗤笑。
“哈哈，刘家主听完就晓得了。明日，珍宝楼将会公开售卖一部下品心法，一千两一份！”
“怎么可能？王伙计可别拿我们开耍”，何言亦是嗤笑
“尊者在前，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诓骗诸位”，王小二无奈。
“什么样的功法会这般便宜？”宗单不解。
“这事说来让人颇为称奇。京师有位贵人，急需大笔银子。
于是寻到珍宝楼与珍宝阁，欲忍痛出售家传心法《灵台明清咒》。
但却要求不走拍卖，而是全魏国一千两一份售卖。
说实话，此等奇妙法子，必然能卖出海量的银子，当真让人称道。”
宗单暗自寻思：“《灵台明清咒》，听名字似乎与我的《静心咒》是一类心法。”
同时也不得不佩服想出此法之人：“我的《静心咒》要出售时，或许也可借鉴一二。”
“现在可有？”黑袍人已是相信，急忙询问。
“明日才有，诸位若是有意，可告知于我，到时留下几份。”
不出所料，加上宗单，所有人都有意愿。
王小二对此并不意外，他自己也买了一份：“不过，珍宝阁为了防止有人购买之后，
私自外传，就定下了个规矩。
凡是购买《灵台明清咒》之人，需得入手之后，在珍宝阁指定之地住满半年才能出来。
期间不得外出，亦不可与外人勾连。住所不用诸位掏银子，但吃用需自付！”
听到这，宗单有些迟疑，便开口道：“心法是只卖一次，还是一直售卖。”
“半年，自明日起只售半年！”
宗单点点头，如此倒先不用急着购买。
“丹药售价可有变化？”宗单问出自己关心的另一个问题。
“并无变化，珍宝楼丹药准备充足！”
又询问几个问题之后，宗单便悉数取出自己在珍宝楼名下的剩余两千多存银。
离开珍宝楼，宗单直奔官衙，递上凭证。
“尊者请随我来！”差役躬身道。
引着宗单来到一处大厅，厅内尚有五六人。
只见一身穿官服之人坐在案前不停书写。
“看来都是修行者”，宗单心中猜测。
“严户曹，这记录备案之后，我们难道就只能一直在广江城等着？
这‘兽潮’可还得十年呢”，一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出声询问。
“自然不是，兽潮开始前半年回来即可”，严户曹解释道。
“那便好！”络腮胡壮汉松了口气。
很快，前面几人备案之后便离开。
“宗守一、固基境三阶、名州宁北城六水镇人。道友看看可有出错？”
宗单摇摇头：“并未有错。”
接着询问：“我侥幸培育一只妖兽，不晓得官衙一般有什么章程？”
“哦？”严户曹神色认真了些：“道友这运气，着实让人羡慕的紧。”
“唉，老天爷眷顾，不过今后的花费才是大头”，宗单满脸苦涩。
“哈哈，多少人求之不得呐。可曾施了《凝血法印》？”
宗单点点头。
“那便无事了。在道友名下记上便可。
敢问道友，是何种妖兽？实力几何？可有特别之处？”严户曹提起笔。
宗单将九狸从怀里掏出：“是一只猫，固基境一阶实力，无甚出彩之处。”
“名字是否已取？”
“宗九狸！”
“好了，道友再交一百两银子，过两日便可来取它的凭证。
如此能免去一些烦扰，不过切记不可驱使妖兽恶意伤人”，严户曹快速写完之后叮嘱一番，“若是无意间伤人，需得赔些银子，多寡不定。”
宗单递过银票，拱手道：“多谢道友相告，守一自是省的。”
“此外，若是此妖兽遗失，记得及时到官衙备案留痕。”
五天后，田三河夫妇从老家返回，只是神情有些低落。
半夜，月光透过窗户，洒入屋内，宗单从床上坐起。
“喵”，九狸趴在铺着毛毯的圆椅上，抬起头看着宗单。
“睡不着”，宗单苦笑。
走到院中，明月斜挂，九狸亦是跟着出来，几步跳至宗单肩膀上。
忽然，宗单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眉头一皱，“这声音来自田三河夫妇的房间。”
正欲前去，又有声音传来。
“莫要哭了”，这是田三河的声音。
只听刘翠娥哽咽道：“我哪想着哭来，就是忍不住，眼泪自己哗啦啦的往外冒。
老头子，你说他咋能逼我啊！”
“唉”，田三河叹气，语气中也带着点泪腔，“本就打算这般，他只不过早说了些。”
“我也知道啊，千百个心甘情愿去顶下大娃的人头，
可就就是心里难受啊”，刘翠娥许是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娃小时候，拼着咱们忍饥挨饿，也不敢短了他的吃食。
辛辛苦苦挣的钱全都给了他。
老天爷，谁知竟换得那些话出来！
不如就此死了去，好过这般心里窝得慌。”
“你说什么混账话！”田三河怒道：“你死了，大娃不还是要留下？
莹儿跟狗儿咋办？兵荒马乱的让英娘一个人拉扯？”
片刻后，再次叹气：“就这一个崽，都到这时候了，还能咋地！
莫要哭了，吵到老爷，可是大罪过。”
刘翠娥许是这时才想起身在何处，声音渐渐小了些。
“唉”，宗单心下叹气，转身回到正房。
“喵喵”，九狸用自己的圆毛脸轻蹭着宗单脸颊。
“睡吧”，宗单轻笑道。
将九狸放在毛毯上，自己躺回木床。
第二日清晨，宗单便唤来田三河。
“待会吃过，你就去茶肆打听。
看看是否有人出售名额，亦或者有谁求购名额，多少银子。”
“老爷，您说的名额是啥？”田三河疑惑。
“你只管打听就好，回来后禀报。”
“是，老爷！”
待田三河离去，宗单暗自嘀咕：“这名额还是早些卖为好，换得银子去买点药修炼。
等名额售完，再去买心法。
既然有兽潮这个大敌在前，那珍宝楼多半不会去想着害人，我昨日倒是多虑了。”
半下午，田三河便回到四合院。
“老爷，何家在今个一大早便在城内几个地方宣扬，欲以三十万两银子购得一名额。”
“何家？”，宗单不由得想到了昨日见到的何言。
“是何家，广江城当之无愧的第一修行家族！”田三河确认道。
“五新坊的那个何家？”
“五新坊何家？老爷，那是从北城何家分出来的。
大家伙若是说何家，多是指北城万道坊的何家”，田三河赶紧解释。
“哦，原来如此”，宗单点点头。
有些好奇，何家身为广江城第一家族，想必修行者不少。不知为何却要购买名额。
又问了几句后，宗单离开四合院，去城北寻何家。
两个名额六十万两，而在何家的推荐下，宗单又以同样价钱卖给张家两个名额。
而张家为广江城排行第二的修行家族。
最后将剩余的两个名额卖给昨日见到的白家，二十万一个。
三日后，取回九狸的凭证。
宗单回到四合院交待一番，留下一百两银子，
带上所有修行丹药、几件衣物与龙雀刀前往珍宝楼。
九狸自是在怀中装着。
今个人头攒动，却是比之前还要多上不少。
“尊者，这是您要的心法！”王小二双手呈上《灵台明清咒》。
他自己买还需过段时日。
“嗯”，宗单接过木盒，并未打开，而是询问：“这把法器若是提升一二，珍宝楼这边是个什么价？”
龙雀刀提升为中品法器后，宗单用的颇为顺手，至今未曾修补过，是以很满意珍宝楼的手艺。
这些王小二早已背的滚瓜烂熟，拱手作揖：“四万两提一次，熔炼进一些特有材质，侧重于锋利和坚固。
亦可二十万两直接提至上品法器，不过耗时长些，等同于重铸。”
“能否十二万两提升三次？”
“自是可行，需得半月。
今后若无损坏，再花费八万两即可让龙雀刀成为上品法器！”王小二轻声道。
“我一会要去珍宝楼定下的地方。
这龙雀玄铁刀提升后，珍宝楼是直接送过去还是等我出来？”
“提升完毕，会送到尊者手上！”
宗单微微颔首：“好，这些银子里拿出十二万两，其余皆用来买锻体丹与增元丹！”
“尊者稍后！”
不一会，王小二便返回，将丹药呈给宗单，又向宗单介绍：“这是珍宝楼护卫，为尊者引路。”
“参见尊者”，护卫行礼。
宗单点点头，与他一同出去。
“尊者，请上马车。小的会驾车带您去往城北香榭苑！”
在车内坐好，宗单开口道：“香榭苑？听起来似乎不错。
珍宝楼给大家准备这般好的地方？”
马车带有珍宝楼的醒目标识，路上行人见到后纷纷提前让路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