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功法与李家的商路
两个月后，别心院内。
李子安正看着手中的小册子，一页一页翻开。
而池小竹则在一旁开口通禀：“两个月来，除府上外，所有李家子弟均被一一搜查。
上次召集的三十三家，以及其他远一些的六十多家，算上各家妻族，总共近两百家！”
“两百家？”李子安皱眉，李家这么多年的开枝散叶，当不止这些。
“一些李家后代，估摸有数千人。
多年来大多没落，也与主家没有来往。
散于风安城内外，同普通人无异。”池小竹解释道。
“哦，也就是说李家子弟大多数人混的并不好”，李子安很感慨。
“抄家之时，当场斩杀负隅顽抗者四十七人。其中李家后代十三人，奴仆三十四人。
收回城内外商铺三百二十三间，宅邸二十一座，田产二十三万七千六百亩。
追缴现银与银票五十三万九千五百两，尚有拖欠十二万八千两。
其余绸缎、古玩、字画、粮食等正在登记造册。”
李子安微微思索，便下了决定：“现银换成银票，一并送过来，我有用处。
绸缎古玩字画等，在城中拍卖，余下的挑出值钱的，让余管家带去东升城售卖。
其他的都归到府中账上。
田产招租，商铺着余管家派人去管着。
剩余拖欠的银子一两都不能少，让余管家差人盯着。”
“好！”池小竹转身去安排人把银子带过来。
“宗单，过来！”李子安对着院中修行的宗单说道。
宗单其实并未在专心修炼。
对于少爷抄没多少东西，他也是好奇万分。
而李子安与池小竹交谈时，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是以两人的话语也被宗单听个清清楚楚。
“原来少爷这次是为了银子！”宗单心中嘀咕。他并不傻，此时已经明白少爷的目的。
“少爷有何差遣？”宗单来到李子安身边。
“这次你也是出了力的，日后少不得被李家人记恨。
待会银子拿来，你取九千两，算是补偿你一番。
他们若是以后敢对你下手。
你尽管出手，只要不死人，一切我担着。”
宗单大喜，被人记恨他并不在意。喜的是九千两银子入手，这意味着六对丹药：“多谢少爷！”
这里倒是宗单年轻了，没想那么远。
李家毕竟是李家，那些人现在不是修行者，可难保后代有人踏入修行之路。
不过宗单也是没得选，李子安的吩咐，他必须要做。
见李子安有闲暇，且心情不错，宗单适时问出了自己心中早就想问的事情：“少爷，属下修炼刀兵多年，可总是觉着差点什么。看书中所言，功法对修行者甚为重要。”
李子安抬手打断：“你是想问功法吧，莫要这般扭扭捏捏。”
被点出心思，宗单有些赧然。
“你说的不全对。你的刀法差点什么，这确实与功法有关，但还有一样是你没顾及到的！”
“还有一样？”宗单疑惑。
“刀者，到也。以斩伐其所乃击之也。雄浑为其志、豪迈为其性！
于你来说，缺的是志性相合。志性合，则刀势出，即为大成！
如何让刀去施展你的本性，如何让你的本性去显露刀的志性？
你缺的另一样便是这个。”
李子安的这番话让宗单整个人都懵住。
他一开始使刀，只是觉得趁手，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些东西。
宗单静静站在那里，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李子安看着宗单，并未去打扰。
半盏茶过后，宗单从思索中走出，躬身拜谢：“多谢少爷指点！”
“算不上指点，只要到了一定年纪与实力，这是修行者人尽皆知的事。”李子安并未居功，随即又回到一开始的话茬：“至于功法，我劝你暂时熄了这个念头。”
不等宗单回应，李子安继续解释道：“功法虽不似心法那般贵重稀缺，但也不是一般修行者能够轻易得到的。”
“可兵器铺便有《龙象锻体功》与《铁火掌》售卖啊？”宗单愈发不解。
“呵”，李子安嗤笑：“那算什么功法？《纳气吐息术》算心法吗？”
这话问的宗单不知该如何回复。
“《龙象锻体功》于你来说，眼下还有多大用处？”李子安再问一句。
“确实无甚用处”，宗单实话实说。
未成为修行者之前，《龙象锻体功》让他的体魄增强不少。
可到了固基境一阶之后，随着他的实力越强，效果越弱。
以至于宗单现在修行只是每日运转《纳气吐息术》，刀兵劈砍。
《龙象锻体功》几乎是一个月才修炼一次。
“至于《铁火掌》，我不妨直接告诉你，风安城没有一个人修炼掌法！”
宗单有些吃惊，但旋即苦笑不已。
“在外城，心法是有价无市。功法倒是有价有市，可惜并不便宜。
特别是刀、剑、枪、棍、戟、棒之类的功法。修炼的人颇多，价钱自然可想而知。
据我了解，最差的刀兵功法，也需几十万两银子。
一个固基境初期的修行者，需得多久才能攒够？
有这些银子，从一阶提升到四阶并非不可能。若是你，会如何选？”
“自然是选提升境界！”宗单毫不迟疑。
以他现在，即使不吃不喝，也得几十年才能存够买功法的银子。
李子安一摊双手：“可是明白了？”
“属下知晓！”
“若是买功法，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在固基境五阶或者六阶时考虑。境界越高，能挣的银子自然也就越多。
境界是本，功法乃是锦上添花。修行切记本末倒置！”
“多谢少爷教诲，属下谨记。”宗单再次拜谢。
“还有一件事，你如果真的确定走刀法一途，万一今后碰着便宜的其他兵器功法，也莫要去修。”李子安给宗单提了个醒。
“啊？这是为何？”宗单大为不解。
“也并非不可修，只是你若觉得自己资质好，多修一种或者几种其他兵器功法，也是无妨”，李子安揶揄一番。
“少爷说笑了，属下尚有自知之明”，宗单无奈苦笑。
“把手掌摊开”，李子安吩咐道，随后也并排张开自己的手掌，“看一看，有何不同？”
宗单仔细观看，有些不确定：“属下掌中，老茧甚多，而少爷并没有。”
“确实如此，我使的是折扇，而你用的是刀。
两者无论是內在的灵气运转，还是外在的招式攻防，均有不同。
你我之间手掌的区别便是最易看见的一处。”
“所以若修其他兵器功法，最后再学刀兵功法，会受影响？”宗单不禁问道。
“对，真碰到便宜的，如《龙象锻体功》一般的无特别指向的功法，你倒是可以买来修炼。”
“属下晓得”，一番交谈，令宗单对于修行有了更深的了解。
示意宗单退下后，李子安闭目养神。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李家抄家之事自然瞒不住。
尽管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依然被人议论纷纷。
吴家，吴府书房。
“爹，听说李子安抄家所得无算”，吴招面露喜色，跃跃欲试。他倒不是想去从李子安手中把东西劫走。
“哼！少打自家人主意！”吴清越严厉警告。
“爹，李家能舍得，吴家为何舍不得？”吴招反问一句，随后又看向冯道渠：“冯管家，李子安到底弄到多少好处？”
冯道渠在一旁站立，闻言回道：“据估算，至少四十万两银子！”
“仅仅是银子？”吴招浑身微微颤抖。
吴家有钱，李子安能在李家一手遮天，那是因为李默风闭关。
可他老爹吴清越此时还好好的在主位上坐着。
平日里银子丹药都需自己去找老爹要。
骤然听到这么多银子，自然心动不已。
吴清越也是神色一凝。
“只是银子！”冯道渠语气肯定。
“爹！”吴招这一声呼喊，意义明显。
“唉”，吴清越思索片刻，终是动了心思：“吴家子弟之中亦有害群之马，近些的有我照看着，想必还是勤恳为家的。”
吴招尽管略微有些失望，但既然已得父亲允许，自是喜悦更多。
“爹，孩儿知道，这就去办！”吴招也不行礼，迫不及待的直接出门。能捞多少算他本事！
“冯管家，你去盯着些，莫要让他胡来。”
“是，老爷！”
吴家旁系之人怎么也想不到，本是同一祖先祖之后，怎地突然互相之间就成了‘仇人’。
不过对于风安城的其他人来说，茶余饭后的谈资却多上不少。
转眼间又是三年过去。
期间，吴家吴招突破到固基境七阶，满街溜达了一个多月，却并未见到李子安，悻悻而回。
而宗单也几乎同时突破到固基境二阶。
池小竹代李子安给了六千两银子的贺礼。
宗单思索良久，最终一咬牙将自己存下的一千多两银子全部带上。
花了七千两，再次去兵器铺将龙雀玄铁刀提升一番。
身家再次只剩几百两。
三年间，宗单只见过李子安两面。
这日，风安城北门外。
李家商卫队整装待发。
“尚隐，人员是否已经到齐？”余公绍看向旁边之人。
“回大管家的话，人皆到齐！”尚隐坐在马背上，拱手回复。
“嗯”，余公绍大手一挥：“出发！”
“安归！”
十几辆大车依次前行。
而尚隐此时则在‘无意间’的目光扫视中，细细观察这些车轮滚动后的痕迹。
他需要据此判断各个车轮大致运送的是多重的东西。
不过眼下连日放晴，要得出更为接近事实的结果，还需继续观察。
经过最初几次的好奇之后，商卫队的行程，只有‘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八个字可以形容，并没有什么可以说道的。
一路上，尚隐依据蛛丝马迹不停的猜测，然后谋划着此次买卖结束，
回去后该如何将这些猜测判断回复给冯道渠，才能获益最大。
“看来这次又是一趟无趣的行程”，尚隐心中感慨。
只不过没过多久，尚隐便改了主意。
一天后，他正在‘无意’扭头，忽然一个让他浑身紧绷的人映入眼帘，李子安。
只见李子安坐在烈风马上，正侧身看向他们。
余公绍打马上前，“见过少爷！”
“嗯，走吧！”
就此，尚隐知道。李子安应当是专门在这等他们。
夜晚，商队露宿于野外。
安排好一切之后，余公绍一个人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一开始尚隐还有些好奇，直到有一天亲眼见到之后，他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啾啾啾啾”，余公绍边走边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不一会就来到一片空地。
空地中间有块石头，上面虽然有些凹凸，但总体上还算平整。
“咩~。”
声音传来，余公绍望去，只见‘老熟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老熟羊’踱步过来。
这是妖兽红尾尖头羊！
余公绍走到空地中的石头边，从怀中掏出两粒丹药放在石头上。
一粒锻体丹，一粒增元丹！
“请！”余公绍抱拳说道。
而后缓缓后退，直到消失在红尾尖头羊视野之外。
此时红尾尖头羊才开始向石头那边走去，到达之后，轻轻嗅了嗅。
然后用尾巴卷起丹药，就此离开。
多年来，李家就是这样探索出一条商路来，一条通过食草妖兽区域的路。
在不断的试探之中，妖兽也渐渐习惯了这种交易。
甚至为了让商路稳固，即类似于红尾尖头羊这类食草妖兽的领地稳定，李家还得去清除它们周边对其有威胁的妖兽。
并且一些食草妖兽还是李家故意将原本领地的妖兽击杀，驱赶过来的。
红尾尖头羊就是如此，不过它是被引诱过来的！
原来它的领地是一头黑熊妖兽，被李家击杀。
尚隐一开始见到之后大吃一惊，不过后来便想通了。
怪不得李家不到北边来捕杀妖兽，甚至东北都很少去。
原来是担心影响商路的稳定。
想来吴家的商路也是差不多同样的做法。
余公绍回来后，便吩咐人生火做饭。
这是红尾尖头羊的领地，不用担心做饭引来别的妖兽，只需临走时清理干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