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吞河噬雨之章，其八
源岸叹了口气。
在这『记忆』中，他只是一个第三人称的观看者，独立脱离于这个世界。
仙人们在陆续赶来，但由于璃月各处战况紧急，能来到的终归只有少数。
留云借风真君没有到，但不用想也知道，当她得知消息后她会有多么的伤心。
帝君离开了，看离开的方向应该是海边，不久之后天上就着一柄柄威武的岩枪从空中坠落，重重的插进了海里。
那岩枪玄黄之气在其之上滚动，岩枪的缝隙中似乎有鎏金，尊贵而神秘。
岩枪从高处快速的坠落，由于其庞大的体积和极为迅捷的速度，岩枪与空气的摩擦力使其的通红。
刺耳的破空声似乎能传遍璃月。
在岩枪与海面接触的瞬间，海啸翻涌，水雾蒸腾。
海里传来颤抖的嘶鸣，痛苦的嘶吼。
“很震撼，对吧？”一白发绿瞳的少年在源岸身后轻声的说道，绿色的瞳孔里满是悲伤。
“是啊……原来这便是帝君的伟力吗？”源岸感慨道，却有些嗟叹。
“你似乎不是很惊讶我的到来。”少年似乎有些感兴趣的问道。
“是啊，大恩人。”源岸伸了伸懒腰。
“没错的话，小时候救下了我的就是您吧，仙君大人。”
“是啊，你当时小小的，躺在石碗里，可怜极了。所以我便用我的仙力滋养你，一直到金鹏的出现。”少年回忆道。
“你怎么会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源岸挑了挑眉问道。
“没办法，早年间透支了实力，没有了实体，只能依靠我存留在人间稀少到微不可及的香火勉强活命。”少年唏嘘的说道。
“那……”源岸又挑了挑眉毛。“我身上的业障是谁的呀？”
少年剧烈的咳嗽，那好像是喝水时不小心被呛到了。
“咳咳咳，一点技术上的小失误。”少年摆了摆手。“本来是想把你师父身上的业障吸到我这个残灵身上的，这样我这个残灵临走之前也能榨干最后的价值。”
“没想到，我当时实在是太过弱小，失败了，而阴差阳错之下，大约有三成的业障到了你身上。”
“而更加可悲的是，剩下的那七成业障，被我成功的吸收。可七成的业障并不足以消灭我的残灵，我将忍受着业障给我带来的痛苦，等待着下一次被榨干价值。”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帝君应该给你说过吧，没说也没关系。我曾经跟帝君下了一个生死契约。”
“我将我的毕生价值尽数献给璃月，摩拉克斯，你将完成我的希望，直至死亡。”
“我当时应该是这么说的。”
源岸忍不住问道：“不是，你为什么？我终于理解帝君的意思了。他说，‘你分明最怕死了。’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定下这个那么残忍的条约？”
少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顿了顿。“你还太小了，这种事儿大人知道就好了。”
“总之，你需要知道，在阴差阳错之下加上和我与摩拉克斯之间的默契，你，成功的成为了两个魔神完成契约的契机。”
“而你将获得一个健康的，没有任何业障的身体。”
操了，这业障他妈不是你搞的吗？源岸心底里妈卖批，脸上却没有露出，直言道：“所以要我干什么？”
纯纯工具人了。
“很好，很好。很直接，我很喜欢你的性格。”少年微笑道。“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离开秘境。”
操了，所以说我进秘境就是为了离开秘境，这不纯纯把我当狗耍。
您二老就那么喜欢当谜语人吗？
“而要想离开秘境，你需要做的，是击败我。”
少年向后一跳，与源岸拉开了距离，而周围场景一变，两人同时来到了一个平台上，周围云雾弥漫，仿佛位于高天之上。
源岸皱了皱眉头，手虚空一抓，抓到了自己的小世界，从中取出一把新手长枪。
纷争开始了。
操了。
……
“帝君。”
秘境外，一身幽绿色的少年单膝跪地，尊敬的向着钟离。
“金鹏，都说了莫要如此，怎还行如此大礼。”钟离叹了一口气。“起来吧。”
“帝君，源岸他……”魈似乎有些忐忑不安，这可是很少出现在他身上的。
“死而后立，不可避免。”钟离淡淡的说道。“而且，这对于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
魈沉默了。
“哟呼！钟老爷子，约定的时间到啦，我好不容易来一趟璃月，可得好好的请我喝一趟璃月的酒。”清风拂过，带来一缕琴声。
“风神冕下。”魈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
“哎呀！话说老爷子你放弃的还真彻底，我好歹给自己留了条路子，你这是连路子都没给自己留。”一个浑身青绿色的少年凭空出现，手里拿着一把琴。
“哦，对了，我叫温迪，是个吟游诗人。”温迪朝魈眨了眨眼睛。
钟离又叹了口气，这几日的叹气属实频繁：“为了履行那条契约，这是必要的。面对璃月，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孩子总归要放手的。而自己要做的事，总要和孩子撇干净，防止日后受了牵连。”
“你现在还剩几成实力？”温迪问道。
“两成。”
“不信。”
“那你呢？”
“十不存一。”
钟离有些无奈的别开了头，看见了一只正飞翔而来的仙鹤。
“仙人来哉！唔……金鹏，帝君，嗯……风神冕下。”留云借风真君愣了一瞬间，飞快的与众人打招呼。
“啊，终于到了，找到他们了吗？”派蒙从留云借风真君的身后飞出来。“咦，魈和卖唱的怎么在这里？”
“钟离，你有看到荧和源岸吗？”派蒙飞到钟离面前问道。
“他们都在这个秘境里面，不过，现在还是不要进去为好。”钟离指了指那个石碑。
“这……这些野生的琉璃百合……”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有些颤抖，扭头去看钟离。“帝君，归终她……”
钟离摇了摇头。
留云借风真君化作一名高挑女子，表情悲伤。她微微蹲下，用颤抖的手指在这蓝色的花海中折下了一朵野生的琉璃百合。
闭上眼睛，把花放在口鼻间……
……
“留云，这一次是我赢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