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送给韩大人的第一把火

    魏翠娘心底又急又气，可也只能挽着外甥女哭了一场。

    魏汀柔搬家这事，连带几天后搬走的日子，到底都全部敲定了。

    晚些时候，魏汀柔回到在顾家暂住的小院时，看见这位“瑞竹”姑娘，已经在利落地打包行李了。

    魏汀柔轻声问，“瑞竹，咱们真的要搬离顾家吗？眼下宅子还没有找到，我父亲的官司，府衙里也还没有个说法。我们身上，也没有多少的银钱了。这万一，要是出去了，一时半会盘缠用完，接下来，咱们可该怎么办呀？”

    宁昭儿拍拍魏汀柔的手，安慰她道：“姑娘，顾家今日的情形，想必你也是看清楚了。不要慌，咱们脚下就是路。相信我，不出三日，不管是杭州府还是淮州府，一定会有府衙的差役上门来寻你！到时候，一旦魏大人的事情有了决断，就怕，我们就算是想再出顾家这道门，恐怕都出不去了！”

    魏汀柔一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疑惑地望着这位“瑞竹”姑娘。

    宁昭儿给她仔细分析着情况。

    “——姑娘，你父亲魏大人是个好官，他无辜受冤，你被追杀，这件案子已经在淮州府和杭州府，两府地界上都过了明面，事情一定不会善了。江南官场上这么多人精，魏大人的案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症结在哪里。这两天暂时没结果，也只是一时的。”

    “——今年，可是杭州知府韩文善韩大人，上任的第一年，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你的状纸一旦交到杭州府，那就是给了韩大人一个绝好的契机。魏大人这事，虽是在青州府起的头，可咱们作为苦主，却是一路逃到了杭州府来递状纸。哪怕淮州府的申继先大人，想把这件事情冷淡了处理，韩大人只怕，也不会同意。”

    “——你想想，这江南世家林立，关系盘根错节，韩大人刚上任，不知此地深浅，一定会格外谨慎。刚好，你父亲这种案子，一眼便能分辨清楚的，又有天大的名头，背后还没有复杂的各种关系，那可是最适合点的第一把火！所以，相信我，你递交的状纸，只要那府衙里，有任何一位明眼地师爷看到，都会第一时间呈交到韩大人的案头，韩大人也会立刻请了你，去衙门问话的。”

    “——而且，姑娘，我们已经到顾家数日了，若是顾家大老爷真有意，来帮你打听魏大人的事情，或是想做这份人情，帮忙说几句话，恐怕你来的第一日，大房的夫人就要喊你去说话了。对吧？”

    “——但今日在顾老太太地院子里，我们也见了顾家几位夫人，她们可是连让姑娘你上前见礼问安，都没提起，生怕有什么牵扯。想来，这可不只是她们几位夫人的态度，大概也是除了你姑姑之外，整个顾家的态度了。”

    “——所以，咱们啊，不管顾家大老爷是在观望也好，还是在衡量也好，总归，是咱们的分量，在顾家还不够看的，至于情谊，那就更谈不上了！这样也好，在魏大人的案子上，我们刚好不用去承顾家多一份恩了。”

    “——这几日，咱们就当是，临时来顾家这个亲戚处暂住，日后补上一份拜礼，也就还了人情。否则，若等魏大人案子已经分明后，顾家大爷去锦上添花，又执意要照顾你这失了父母依靠的孤女，你觉得那个时候，咱们还这么容易离开顾家吗？顾家哪怕是为了在江南仕林里，挣一个好听的名声，只怕也是断然不肯，再放姑娘你走了！”

    “——而且，如今顾家大爷，正是杭州通判孙大人的长史，你父亲的案子，哪怕到了最后，只要放在杭州府了结，那都是要等知府韩大人做决断的。这一州的知府与通判，从来都是不怎么对付的。孙大人在杭州府经营多年，韩大人则是去岁才赴任的杭州知府，韩孙两位大人，就相当于强龙与地头蛇了，势必要有一斗。”

    “——万一，再有其他用心之人，拿了你父亲一事来做文章，如今咱们还住在顾家，那就是大大地不方便了！而且，估摸着，魏大人的案子，拖了这几天都没结果，未必不是韩孙两位大人，悄悄在斗法，毕竟，大家都想拿这个山芋，但是都怕烫了手！咱们啊，再耐心等等，这案子不会一直拖下去的！”

    魏汀柔听着宁昭儿仔仔细细同她说完这些话，一双好看的杏眼，登时瞪圆了。

    她茫然道，“瑞竹，这些事情，你怎么打听的这样清楚？我与你同到杭州府，一起待了这几日，我竟一点也不知道这些。我实在是太没用了点，简直就是无头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