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相
赛博空间中,陆易安长长舒了一口气,外面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并且为他赢得了五分钟时间,这五分钟事关任务成败,甚至是他的生死。
必须争分夺秒。
他毫不犹豫地挥刀直刺,目标指向三名网行者之一的持刀武士。
突然耳后风声突然大作,另一名双剑武士滑斩而至。
光剑舞动,犹如夜幕下的流萤。
陆易安嘴角勾起微笑,他等的就是他。
他突然反手握刀,从腋下穿过,精准而狠辣地扎进了双剑武士的胸膛。
随着刺耳的钢板割裂声和弹簧机括的崩坏声,双剑武士重重地倒在地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双枪武士高举双臂,子弹如同暴雨般向陆易安倾泻而来。
陆易安快速转身,手握刀柄,运起刀背藏身的奥义,刀鞘弹返,将飞来的子弹尽数挡下。
火花飞溅,叮声不绝,能量槽猛然涨至三格。
他抽刀出鞘,一道浪涌划过三丈长的匹练劈开弹雨,更将双枪武士从头至脚砍做两半,势如破竹。
持刀武士见状,暴喝一声高高跃起。
重刀高举过顶,幻出巨大的幻象,重重劈下。
陆易安不敢硬接,他灵活地就地一滚,闪到了持刀武士的身后,趁其不备,飞起一脚向他踢去。
然而,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踢中了一块铁板。
是余晓东冲过来,用铁臂挡下了这一击,随即臂上的盾牌迸射出一道冲击波,将他震得连连后退。
“这身手可以啊,三两下就解决了我的三名好手,以前怎么没听过有你这号人物?”余晓东问道。
“你没听说过的还有很多。”陆易安一个箭步冲出,挥刀猛砍。
余晓东举拳回击,两人的武器在半空中碰撞,火光四溅。
陆易安感到一股大力传来,迫使他退了三步,胸口气血翻涌。
他调整气息,施展幽灵行走,身形飘忽,再次挥刀刺向余晓东,刀锋笼罩对方多处要害。
余晓东没有招架的意思,而是高举右拳,狠狠地捶向地面。
震荡波冲天而起,笼罩方圆数丈之地。
陆易安避无可避,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被抛向空中。
余晓东高高跃起,挥起左拳,狠狠地砸向他的胸口。
陆易安重重地跌落在地,感觉背脊都要断了。
“身法再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是徒劳。”余晓东睥睨着他说道。
陆易安固执地支撑起自己受伤的身躯,挥刀乱砍,二人再次交手,刀光拳影交错。
十余回合后,他终于力不从心,被余晓东抓住破绽一拳击中,再次倒地。
这次他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趴在地上,体内源力几乎耗尽,身上更满是淤伤。
“赛博空间可不是你这个雏鸟该来的地方。”余晓东恶狠狠地说着,他的铁臂攥紧,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下。
看到头顶足以致命的一拳砸向自己,陆易安心头闪过一丝绝望,难道今天真的要命丧于如此吗?
铁拳砸在他的背脊上,隐约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陆易安惨呼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就在这一刻,两条黑影从他体内飞出。
———
酒店内,姜云听到从赛博空间传来的惨叫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不安地地揉着耳机,留意到计时器的时间已经来到了4分36秒。
时间不多了,陆易安还生死未卜,情况变得越来越危急。
突然,孙涛挣脱了王浩的束缚,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巧妙地夺下了手枪。
“闹剧该结束了。”他说道,随即向手下发出命令,“把人给我带走。”
“时间还没有到。”王浩抗议道。
孙涛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我给你4分钟时间,已经是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情面上了。”
两名探员上前,准备抬走昏迷中的王兴。
姜云急忙上前阻止,“陆易安的意识还困在里面,你不能就这样让他强制下线!”
孙涛不为所动,“他私自窥探他人意识,这是他自找的。”
姜云反驳道,“那余晓东呢?公平起见,你当着我的面,把他们两个一起下线。”
“这不劳你操心。”
姜云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你分明就是想包庇字符律动。”
孙涛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下达命令,“中情局妨碍公务,把她也带走!”
两名急于表现的探员慢慢向姜云靠拢。
姜云率先出手,抓住一人胳膊,反手一拧卸下了他的手枪。
另一名探员立即举枪射击,姜云闪身躲开了弹道,飞起一脚,将那人踢倒。
探员挣扎着起身,姜云迅速近前,正要补上一拳,却被孙涛从身后拿枪瞄准。
“陆易安早已死在里面了,你这又是何必呢?老老实实配合我们。”
姜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叹了口气,举起双手。
就在这时,房间的电视突然打开了,一个略显疲倦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来,“谁咒我死啊?”
姜云转头看去,惊喜地叫了起来,“你还活着!”
电视屏幕上,陆易安用电视转播着赛博空间的画面。
只见他浑身浴血地站着,手中的藏刃紧紧抵住余晓东的后颈,显得有些疲惫,目光却满是战意。
余晓东神情沮丧地跪在地上,他引以为傲的合金铁臂上裂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纹。
孙涛震惊地看着电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冷哼道,“没死又如何?等我拔掉接入器你一样要死。”
话音未落,他已来到王兴身边,找到他脑机接口处的接入器。
陆易安在电视上不忙不忙地说道,“你可以把我强制下线。但在这之前,我会先杀了余晓东。”
“你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比比谁更快。”
孙涛脸色铁青,沉默半晌,最后盯着电视吞吞吐吐地问道,“余总,你怎么会?”
“别问了。”余晓东没好气地说。
他抬头看向陆易安,“刚才那是什么招式?”
“瞬隐影杀阵。”陆易安随口编造了一个名字。
刚才的情况,现在想起来还不免有些后怕。
若不是他在最后一刻使出【多重影分身】,只怕现在跪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他在余晓东重拳砸落的瞬间,幻化出两个分身,一个分身留在原地“替身表演”,以迷惑余晓东。
另一个分身和他的真身如幽灵般飘向远处,联袂出击,从背后将余晓东砍伤,这才反败为胜。
“现在怎么办?”孙涛问向余晓东。
“还能怎么办?赶紧放人!”
孙涛放开姜云。
“现在可以饶过我了吗?”赛博空间中,余晓东问向陆易安。
“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才行。”
“只要不是公司机密我都会回答你。”
“那我可不管。”陆易安手上加劲,藏刃割伤了余晓东的皮肤。
“我开始提问了,宋濂博士在地下实验室里研究什么?智械为什么要劫持他?”
“最近公司安排他研究人格转移技术,被劫持也许和这个有关。”余晓东回答。
“人格转移就是灵舆芯片用的技术?”
余晓东点点头,“这位我们为数字永生项目推出的产品。”
“但现在母片已经丢失,明天的发布会,你们打算拿什么来面对公众?”
“这与你无关。”余晓东紧抿嘴唇,不愿配合。
陆易安没有多说,一刀割入他的大腿,那里顿时鲜血淋漓。
余晓东痛地龇牙咧嘴,“我们本就没打算发布什么芯片,灵舆是个奇迹,根本无法量产。”
陆易安倒吸一口凉气,他料到这里面有猫腻,却没料到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那你们宣传的意识上载,甚至在赛博空间见到死去的亲人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用虚拟算法模拟他们的音容相貌。”
“你们这是诈骗!”陆易安怒道,“为了打入佰港城,你们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我们公司可看不上这点钱。”余晓东不屑道,“做这些都是为了解开当年智械觉醒的秘密。”
“这和智械觉醒有什么关系?”
“公司的前首席工程师,孟晚认为人工智能觉醒的关键在于让机器人获得感知能力,而人类天生具有这种能力。”
“我们一直在研究如何让硅基生物,获得碳基生物的感知力。”
陆易安听明白了,“所以你们忽悠广大市民将意识上传,其实是用作感知力的研究?”
“只是大数据的收集、分析,我保证,这个过程没有任何副作用。”
“放屁!”陆易安一脚将余晓东踢倒,“这么多人的意识被你们掌握,鬼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
余晓东正色道,“只有找到当年智械危机爆发的原因,才能预防下一次智械危机。这是我们一直努力的方向。”
“恐怕你们是想挑起第二次智械战争吧?”陆易安不以为然,“听说你们现在依然保留着不少机器人的生产线。”
“人们讨厌智械,但现在的社会已经离不开他们。”余晓东道。
陆易安不想和他谈论这些, 好不容易抓到字符律动的高层,他想挖掘更多内幕消息。
于是他问道,“你刚才说的孟晚是什么人?”
“我们公司前工程师,她开发了世界首款可以实现人格存贮转移的‘源计划芯片’。”余晓东回答。
“可是芯片后来丢失了,灵舆芯片是宋濂博士根据她遗留的手稿还原的。”
“源计划?”陆易安惊讶道,“你说那个芯片叫源计划?!”
“是啊,你听说过?”
陆易安心头剧震,何止是听说过。
脑海那个帮他激活【小说家拟态】的机械声音,不就是源计划吗?
看来要解开穿越之谜,还需要查清楚源计划的来历。
“好了,”他调整了下情绪说道,“最后一个条件,如果你能取消明天的新闻发布会,我就放过你。”
余晓东无奈道,“我也想答应你,可是这种大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陆易安沉思了片刻,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没有再为难他。
反正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芯片骗局的证据,发布会必然是开不成了。
于是他放了余晓东,将意识从赛博空间抽离,回到了现实。
他摘下vr眼镜的那一刻,猎犬酒馆的众人全在为他的死里逃生欢呼庆祝。
洛风从主机上拔下一个u盘,“刚才的赛博空间的对话我都录下来,只要公之于众,没人会再相信字符律动。”
云岸凑过来,仔细检查了陆易安的精神状况,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像做了一场梦,”陆易安摸摸肚子,”只是有点累,我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沈玉递过来一杯麦芽啤笑道,“楼下早就摆好一桌啦,就等你开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