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消散
水尔昏沉地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后，才看到 l 医生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温和地看着她。
水尔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抬起头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果不其然，她又一次超时了！
原本说好的两个小时治疗时间，竟然被她睡过去了四个小时！
“啊！真是不好意思，又耽误您的时间了！”
水尔一边慌忙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可能是长时间睡眠的原因，她感到浑身无力，仿佛身体失去了重量一般，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不稳。
l 医生见状，迅速伸出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关切地问道：“没事吧？慢慢来。”
水尔感激地点点头，但当目光触及到 l 医生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时，她心中不禁一紧，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谢谢你。我该走了，今天的超时费还有下个月的费用我回去就打给你。”
“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回去的时候请注意安全，stella小姐。”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冬日阳光照耀在身上，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水尔离开病房后，l才收回视线，他伸出右手，伸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手指触碰到一团湿漉漉的东西。
l 紧紧握住，感受着上面残存的温度，眼里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他躺回了她刚才躺过的地方，直至她的味道完全消散。
……
许久之后，l 站起身来，穿好白大褂，然后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的空气弥漫着浓烈的异味，让人感到窒息。
l 皱了皱眉，加快脚步穿过狭长的通道。走到尽头，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他停下了脚步。
推开铁门，一阵恶臭扑面而来。l 走进了这个阴暗潮湿的空间。
地下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铁质牢笼，里面关押着一个浑身脏兮兮、披头散发的怪物。
它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l 走到牢笼前，凝视着眼前的怪物，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轻声说道：“她今天又来看我了，真让人高兴呢……”
&34;怪物&34;像一只被遗弃的狗一样蜷缩着身体，静静地趴在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与活力一般，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
l 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34;怪物&34;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间一脚狠狠地踹向关着&34;怪物&34;的笼子。
随着这一脚的落下，只听见一阵清脆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那是锁链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哐当、哐当……不绝于耳。
受到惊吓后的&34;怪物&34;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异样而诡异的目光注视着 l，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桀桀桀……”
由于缺少了几颗牙齿，她说话时有些漏风。
“那又怎样呢？她看的人可不是你啊，而是另一个男人啊~&34;
很显然，对于如何激怒 l，&34;怪物&34;可谓轻车熟路。
听到这话，l 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他用一种阴森恐怖的语气说道：
“不！她看的人，明明就是我！！”
&34;怪物&34;闻言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就凭你现在这副尊容？如此丑陋不堪的模样？你觉得她还能够认得出你来吗？”
为了能够接近水尔，l 特意去做了整形手术，换成了一张容易让人卸下心防的面容。
然而与此同时，他却并不希望自己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水尔面前，因此每一次都会先让她陷入沉睡之中
l 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的座椅前坐了下来，随后伸出手指，轻缓地按下了椅子扶手上的一个按钮。
“啊啊啊啊——住手！好痛——池域，你竟然如此待我！你会遭到报应的！”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那个被称为怪物的生物正遭受着强烈电击的折磨，它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
然而，面对这惨不忍睹的场景，池域却只是冷静地注视着一切，他的面容如雕塑般僵硬，毫无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残忍的场面。
“成雅，疼吗？如果疼痛难忍，那就试着反抗啊，动用你所拥有的系统力量。”
池域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
成雅此刻已被剧痛折磨得汗如雨下，但她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其实，并不是成雅不愿意使用系统的能力，而是因为系统早就将她拉入了黑名单。
当初，为了得到池域的心，成雅不惜耗费大量的系统积分去换取一种能让他记忆错乱的药物，最终也导致了池域和水尔的分道扬镳。
在水尔前往异国他乡的那些年里，成雅变本加厉地对池域施加心理暗示，企图让他彻底忘却关于水尔的一切。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计划终于得逞，池域脑海中的记忆变得愈发模糊，几乎快要消散殆尽。
然而，无论成雅如何努力，池域始终不为所动，甚至从内心深处抵触与她有任何身体接触。
这让成雅怒火中烧，无法理解为何在他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为什么就不愿接受她。
最后，系统不惜向系统赊借特殊道具，以确保池域无法离开她方圆十米范围，一旦超出便会遭受心绞痛及呼吸困难等症状折磨。
可惜事与愿违，成雅的计划最终以失败告终，池域还是恢复了失去的记忆。
池域前往了水尔生活的城市，但他的心中充满恐惧，生怕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憎恶之情。
于是，他选择变换身份重新去接近水尔。
此时此刻，成雅早已深知池域的疯狂本性。
如今的她不再奢求能拥有池域，只盼着对方早日死去，或是将自己掐死，这样她就不用继续承受这般无尽痛苦折磨了。
不过在那之前……
成雅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池域，今天有重大新闻发生，你不去看看吗？”
池域的脸色骤变……
……
离开诊所后，水尔坐上了回程的出租车。
坐在车上，她拿出手机，开始回复几条工作上的消息。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牛仔裤脚边，却惊讶地发现那里似乎有一块污渍。
她心生疑惑，不禁低头仔细查看，那块污渍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干涸。
水尔皱起眉头，伸手轻轻蹭了蹭那污渍，然后将手指凑近鼻尖嗅了嗅。
刹那间，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非常清楚自己手上沾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在大学时期与前男友早已越过了最后的底线。因此，对于这种气味，水尔再熟悉不过了。
而且，令她感到极度不适的是，自己竟然对这一切毫无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难道自己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水尔努力回忆着发生的事情。
突然间，一些细节涌上心头——身体莫名的酸软无力，以及醒来时贴身衣物异常的干爽……
这些原本被她归咎于睡眠时间过长的现象，此刻看来似乎另有缘由。
那么，这件事究竟是何时开始的呢？
水尔苦思冥想，终于意识到或许就是从第二次去见 l 医生的时候起……
水尔的胃里开始翻腾，忍不住干呕起来。
胃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
前排的司机开始骂骂咧咧。
“喂！你可别吐我车上了啊！xxxxxx……”
水尔用颤抖着手拨通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要报警……”
还未等她说完。
只听砰地一声，水尔所乘坐的出租车就被一辆大货车撞飞了，在空中翻转了几下，然后重重落在了地上。
安全气囊弹出，水尔倒挂在了出租车里里，眼睛被鲜血覆盖住，人也一动不动。
货车驾驶座上，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喃喃自语着：“雅雅，雅雅，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