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海蜇蛋糕&晕倒
处理完黛比之后，连蔻并没有考虑去魁地奇球场看看。
她直接去了图书馆。
进门时，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正将一个金质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看到有人进来时手跟着抖了一下，差点把眼镜摔到了地上。
她惊魂未定地把双手捧到胸口处，颇为恼火地问：“这么好的晴天，所有学生都去了魁地奇球场看比赛，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连蔻连忙向她道歉。
平斯夫人架好眼镜，有些外突的眼睛依旧狐疑地盯着连蔻。
连蔻于是编了个理由：“最近的作业太难了，前两天刚写的论文也被斯内普教授退回来了，您知道的，教授他非常严格······”
搬出斯内普教授做挡箭牌，效果似乎很不错。
“当然清楚。”
平斯夫人听到后，立刻撇了撇嘴，一副了然的样子。
她一边低头去端详手里的羊皮纸，一边头也不抬继续说：“我在这里工作二十多年了，见过无数个魔药不及格的学生，亲爱的，没必要自卑，你可不是头一个，当然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连蔻回想起自己魔药作业上的e，觉得不及格这件事发生的概率不那么高。
不过她当然不会傻到去告诉平斯夫人。
“进去吧。”平斯夫人最后叮嘱了一句，“下次记得脚步放重点儿，刚刚你吓了我一跳。”
顺利坐到座位上时，连蔻觉得今天运气不错。
平斯夫人是个非常严肃、很容易发脾气的女人。
印象中，上次惹恼平斯夫人的学生，被她用掸书上灰尘的鸡毛掸子追了好几排座位。
这次能轻易放过连蔻，可能跟她急着要去读羊皮纸上的内容，有着很大关系。
连蔻在经过她的办公桌时，悄悄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
那张羊皮纸上的字迹非常潦草，难于辨认。
可读性甚至不如小孩的涂鸦。
连蔻只勉强辨认出“函授”、“快速施法”、“全托”这样几个词汇。
她暂时不理解这些是什么东西，干脆直接不去想，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从书架找来的书上。
几个小时后，魁地奇比赛结束，图书馆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学生。
隔壁座椅被人拖动时，连蔻正对着面前一摞书发呆。
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发出的吱吱声响，让她从暂时从失望里回过神，从快把她淹没的书堆里直起身子，看向在身边坐下的人。
虽然有段时间没见，连蔻还是一眼认出，来人是那个怕鬼魂的女孩，波莉·卡特。
“哦，是你！”波莉看到她后，先是吃了一惊，很快神情就变得很尴尬。
她有些局促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是你在这——不是故意要打扰你——”
“没有，你没有打扰到我，波莉。”连蔻干脆地说，“而且这个位置是空的，谁都可以坐。”
波莉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你还记得我？”她小心翼翼问。
在一年级课程里，赫奇帕奇很少跟斯莱特林一起上课，以至于从开学到现在，两人都很少碰见。
而且······波莉总也忘不掉潘西·帕金森羞辱她时说过的话，最后她果真如潘西所说的那样，被分进了赫奇帕奇。
而眼前这个给她喂过糖果、关心过她的女孩，却进了斯莱特林。
跟潘西一个学院。
赫奇帕奇的学长学姐曾告诫过他们，斯莱特林人不可亲近，因为他们相当狡猾。
波莉不知道，这半年里，薇尔·桑特瑞尔是否也有改变。
她谨慎又紧张地盯着连蔻的脸，关注那上面的每一个表情。
直到——
那女孩笑眯眯地冲她说：“分院前，我们一起排队，胖修士过来打招呼。对了，你现在还害怕他吗？”
波莉一下子忘了要继续观察她、忘了学长说过的斯莱特林不可亲近，脱口而出——
“哦，当然不怕了！胖修士人可好了！上个月他刚在我们的公共休息室里办了一场烘焙研讨会，就是那种大家一起做着小饼干、互相品尝然后聊天······”
波莉像是被按下开关，从一开始的拘谨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连蔻听着听着，再结合自己早上刚经历的那些，感觉无比羡慕。
波莉说了很久后，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然后不好意思地问连蔻，“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连蔻眼神示意她看看自己身边的东西。
《简明施法图解》、《基础变形理论第一版》、《防御魔法大全》、《实用魔咒百科全书》、《如何提升施咒准头》、《通用魔法原理解析第三版》······
“你一直就、你就看这些东西啊······？”
波莉粗略扫了一眼那些书，脸上依稀浮现出同情来。
这还是她努力克制了的。
最后，波莉绞尽脑汁才蹦出一句：“挺好的······书本也是人类的朋友······”
她什么都不问还好一点，问完后还努力为连蔻找理由······
有一瞬间，连蔻觉得生无可恋。
直到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她还忍不住想，加了风吟草香料的脆皮海蜇蛋糕是什么味道。
-
连蔻走了之后，黛比趴在床上气得快要发狂。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连蔻说过的话。
那声线干净、冷淡，没什么情绪起伏。
却能让黛比恨得牙痒痒。
甚至有一瞬间，她为自己委屈到忍不住想要落泪。
然而眼角的一颗泪珠刚有要滑下的趋势，黛比就伸手飞快抹去。
被叔叔关在地下室里的时候，她坐在角落里一直哭一直哭，结果还是等到天亮，等到叔叔气消了，才被放出去。
蟑螂、黑老鼠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扯动旁边挂在干尸标本上的铁链······她的嗓子都哭哑了，可是没任何人听到。
也没人帮过那时候的她。
从那以后，她就发誓：
黛比盖得勒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哭，唯独不可以单独在自己面前哭。
现在也是。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庞弗雷夫人都没有回来。
要哭给谁看呢？
黛比第一次感受到，那看似纤弱的女孩，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人。
桑特瑞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尖刀，一刀刀划去黛比自负的外衣，露出她被无知包裹的真面目。
她被刺激得丑态百出，又是哀求又是威胁，那女孩却从头到尾都只是云淡风轻地看着，像在看马戏表演。
从开学的第一个礼拜起，她就在谋划这件事。
结果桑特瑞尔两天就识破她的谎言，认出那是范氏霍尔夫虫。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女孩儿可以优雅轻松的站在自己面前？
而他却在被关劳动禁闭的同时，还要忍受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在这里照顾那个让人恶心的米里森？
恨意汹涌在心里，黛比感觉自己要被燃烧成灰烬了。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去报复这个女孩，拉她下水。
对了，她不让自己告诉别人她来过，可要是有其他人调查出她来过校医院——并且还毁掉了虫卵！
半夜十二点，等庞弗雷夫人一离开，整个校医院的灯火都熄灭了。
黛比掀开被子，摸黑溜下床。
经过米里森的病床时，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向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米里森投去视线，径直向门口走去。
可怜的米里森，如果她真的撑不到魔法部再送虫卵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要怪就怪薇尔·桑特瑞尔，都怪她发现这一切，还想逼着自己听她的话，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白天的时候，黛比仔细观察过庞弗雷夫人。
大概八点左右，费尔奇那个老家伙给她送来了一个包装严实的包裹。
庞弗雷夫人取到后，庆幸地跟他说了声：“终于来了！”
然后她将那份包裹小心收好，又对费尔奇说：“可惜正好赶上魁地奇比赛，斯内普不会愿意错过斯莱特林学院比赛的！还好有其他的药暂时止住了米里森的继续恶化。”
“我会在下午分离出那些毒素，但可能要等到明天早上，斯内普教授才有时间过来熬制了。”
黛比当时差点没气得昏过去。
她除了吃饭都出不去这里，更不用说去看比赛！
都怪桑特瑞尔！
也许是恨意让黛比想要成功的愿望十分迫切。
进入药房、找到庞弗雷夫人静置在试剂瓶里的毒素非常顺利，几乎只用了十分钟。
就着窗外洒下的一点光，黛比朝那个装着灰绿色溶液的透明试剂瓶伸出手去——
就差一点她就能勾到——
然而，就在她感觉指尖触碰到了冰凉的玻璃壁时，整张脸突然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
她惊骇地缩回手去摸脸，居然摸到了一手坑坑洼洼的皮肤！
“啊！”
黛比尖叫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