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男生夜谈
黑暗里，西奥多·诺特躺在天鹅绒缎被中间。
听着德拉科低缓的声音从旁边床铺传来，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帮哈利说话没有帮你说话，得罪了你。”
“所以······你在院长办公室帮忙时，故意用恶作剧吓唬薇尔，弄哭了她？”
“确实如此，作为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我这样干了。”
但是那个娇柔的女孩哭了吗？
他不是很确定看到了对方的眼泪。
当时在熬制的魔药材料里，有一些不能见强光。
所以教授特意在房间里布置了隔光咒。
当然不是隔绝所有光线。
但那种条件下，他根本看不清桑特瑞尔的脸，只在靠近的时候听到她极力克制地小小哽咽了一声。
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说着讨厌他的话，转身跑了出去。
她生气了？
这毋庸置疑。
但她为什么不能像波特那样，干脆地撞自己一下，或者揍他一拳发泄愤怒也行。
不是吗？
为什么这么多简单、直接又好用的方法中，桑特瑞尔什么都不选，只是跑了出去。
“德拉科，你知道，让女孩哭，这可不是绅士所为。”
西奥多不赞同地说。
德拉科当然知道。
“圣诞老人的麋鹿都不一定能比她跑得更快。”
想到这，德拉科烦躁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有一些话，他当时本想说，但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机会。
但是西奥多不在当场，根本不清楚这一切。
“然后呢？”西奥多好奇地问。
他等了一会儿，却没人再回应。
周围安静的什么也听不见。
西奥多翻身坐起来，掀开隔壁床铺悬垂的绿色幔帐，探头看过去。
窗外几条荧光鱼正巧经过。
游曳的身影带着暗绿水纹映进房间里，映在他的晨衣和德拉科的脸上。
就着一瞬即逝的微光，西奥多看清德拉科苍白的面颊和紧闭着、突然被光照到时不受控制跳动了一下的眼皮。
他微笑起来，满意地重新躺了回去。
“不要装睡，德拉科，你缺少这方面的表演天赋。”
“快告诉我，然后呢？”
“······然后你看到了。”
德拉科不耐烦地说。
西奥多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一个多月了，薇尔从那之后再没和你说一句话。”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诚实的样子真的很烦人。”
德拉科的语气似乎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
“呵，我只能说，你值得这样的对待，德拉科。”
“你该庆幸，薇尔只是不愿意主动和你说话，换做米里森或者潘西，她们可能会直接给你几拳。”
“那样最好。”
德拉科阴郁地说。
如果桑特瑞尔真这么做了，他应该就不用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老是想到她，忍不住看她在干什么。
西奥多闭上眼，心满意足地准备睡觉。
“还有，这事能全怪我吗？”
德拉科冷冷地反问。
“她自己在波特和我之间选择了前者。”
“你能想象米里森和潘西会为波特说话？”
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泄气。
“而且·····我只是想逗一逗她。我可没有令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
没想到她那么怕那些动物。
“她和波特······”
西奥多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但没有说出实质性的建设意见。
他想起那天他对那个女孩说，德拉科只是心情不好，最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她只是淡淡地对他道谢，精致的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或许是奇怪的第一印象，他一直忘不了第一天分院时，那个纤柔的身影从队伍中走向高台中央的分院帽。
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是在赴一场春日野游。
仿佛周围一切都和她距离遥远。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的人，为什么能和到处惹事的波特、韦斯莱相处到一起。
薇尔·桑特瑞尔对他来说，像被迷雾缠绕，始终未能完全看清。
“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斯莱特林人。”
诺特补充道。
“据你的说法，难道这一切的问题都是德拉科引起的？”
布雷司·扎比尼悄然出声。
“布雷司？你居然醒着？”
西奥多下意识问。
“啊，对于这场夜谈会，我醒得恰到好处，是不是？”
布雷司撇撇嘴，不以为意。
“那么，”德拉科闭了闭眼，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偷听多久了？布雷司？”
“放轻松，德拉科，没有多久。”
西奥多对此很怀疑，他听出布雷司的声音里有着一种藏不住的兴奋。
果然，布雷司很快继续道：“也就从那女孩在两位教授和波特面前，令你丢脸开始听。”
“那就是全部听见了。”
德拉科咬着牙，声音瓮声瓮气。
西奥多和布雷司努力忍笑。
“不过说实在的，”布雷司说，“不如波特讨女孩欢心，难道是德拉科的错吗？”
“你什么意思，扎比尼？”德拉科反应很快地质问。
“可真让人伤心啊德拉科，我又从布雷司变成了扎比尼。”
布雷司装模作样地挤出哀叹，随后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他没有父母，所有人都偏爱他，可怜他。”
“德拉科，比不过他，当然不是你的错。恐怕西奥多出马，也不一定能使大家更喜欢他。”
“至于桑特瑞尔，即使她是斯莱特林，但你们看看她整天接触的都有哪些人吧？红头发的韦斯莱一家，出身非巫师家庭的赫敏·····”
“你们能指望她什么呢？从与那些人的相处中得出团结斯莱特林同学的道理？”
德拉科忽然发出一声冷哼，似乎下定决心。
“如果她不愿意好好同她的斯莱特林同学相处，那么，我会如她所愿。”
“所有站到波特身边的，都是我的敌人。”
对于他的话，布雷司沉默一瞬，既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他打了呵欠，“不如睡觉吧，我的朋友们。”
“不要因为她长得能看得过去，就自寻烦恼。”
布雷司一番话毕，令寝室里另外醒着的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西奥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问。
“布雷司······你真觉得薇尔的长相看得过去吗？”
简直难以相信，对女孩的这种评价出自于布雷司之口。
他们从小认识，西奥多很清楚，布雷司的眼光有多挑剔。
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布雷司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同自己一样，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
一室寂静。
直到窗外的湖水上方隐隐透出淡白色光亮，西奥多也没等来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