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院（一）
下船后，连蔻已经被在湖面上吹得冷风冻成了冰棍。
她哆哆嗦嗦地艰难站稳，身子轻飘飘的感觉好像还在船上。
好在身上袍子很宽大，不怎么看得出来。
海格在前面引路，带着所有人在一条漆黑的隧道中走了很久。
接着通过地下码头，再次回到了碎石和小鹅卵石混合压成的地面上。
再走上一条悬崖附近的栈道。
这栈道没多长，连蔻又跟着人群转入了山腹的一条隧道里。
到这一刻，她彻底晕头转向了。
等脚下是软软的草地时，连蔻终于发现，高耸入云的城堡近在咫尺。
她深刻体会到霍格沃茨选址人的内心有多么险恶了。
这地方到底谁喜欢来啊？？
尽管心里在吐槽，她还是不得不夹在人群里，登上石阶，聚到面前那扇巨大的橡木门边。
她忙着检查自己的衣袍，感觉被夜间草上的凝露和湖上氤氲的水汽弄湿了，穿起来总牢牢粘在身上，不是很舒服。
哪怕听到大门转轴发出笨重的吱嘎声、海格远远地在和什么人说话，她也没心思去看了。
“好了，海格，辛苦。”
“米勒娃······他在那儿。”
“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直到门内映出跃动的火光，她才抬起头，发现那是门厅两边插着的巨大火把照过来的。
这门厅很有气势，让连蔻觉得他们都很渺小。
被领进一间空屋后，最前方的高个子女人说了一段话。
由于觉得新奇，连蔻听得很仔细。
她讲得非常官方，大概说了一下霍格沃茨四院分立的历史，还着重告诉大家，虽然分学院，但学生之间应当成为朋友。
连蔻猜，她大概就是那个以严厉出圈的格兰芬多院长麦格教授。
“······分院仪式会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
说完后，她就离开了房间，似乎是去礼堂查看了。
麦格教授落在地上的影子一消失，整个房间就立刻热闹起来。
周围的学生全都松了一口气，聊起天。
连蔻注意到赫敏就在不远的地方，她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似乎也在找什么。
她刚想走近赫敏，身后几个人突然猛地尖叫了几声，连蔻被吓了一跳。
周围一片混乱，人挤着人，大概过了十几秒又或者更长时间，连蔻才感觉好受了一点——她后面的女生终于放开了她的肩膀，不再把她当成树袋熊抱着。
“哦，对不起，”那女生嗓音犹带惧意，“我、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有鬼！”
说着，她小心地朝连蔻旁边又靠了靠。
伴随着她的动作，两个并排飘着的半透明的人形擦着她的肩膀而过，女生再次忍不住尖叫。
连蔻摸了摸耳朵，很无奈。
看样子这个女生以前也生活在非巫师社会，这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些神奇的东西。
“你要吃这个吗？”她把克拉布给她的糖果拿了出来，递给这个单马尾高个女生，希望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哦，我、我，”女生嗫嚅着，像是没法思考，眼睛不住瞟向周围从墙壁里滑出来的珍珠白色幽灵。
“张嘴。”
连蔻无奈，只好自己剥了糖果纸，强势地塞进了她嘴巴里。
“唔······这是什么，好甜。”女生迟疑地闭上嘴，似乎觉得连蔻给的糖果还不错。
连蔻也松了口气。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要她说点什么来安慰或者镇定对方，比登天还难。
一个胖胖的幽灵飘了过来，停在连蔻身边，和善地问：“新生？”
连蔻点点头。
胖幽灵了然地看向脸色发灰的女孩，怜悯道：“总会习惯的，这是麻瓜新生的一个过程，我在这里几百年，见多了。”
“希望你们都能进赫奇帕奇，”他在飘走前对连蔻和女生说，“我以前就是那个学院的。”
连蔻向他点了点头，能进赫奇帕奇也不错，反正安稳混过这几年就行。
但旁边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一个女生，故意提高声音说：“真不敢相信，还有人愿意进赫奇帕奇那种学院，那种学生年年垫底的地方。”
之前那个浅褐色单马尾的女生这会儿对她怒目而视。
她察觉了，不仅一点儿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也对，像你这样的麻瓜，当然只进得去赫奇帕奇了——”
“潘西。”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挑衅，她匆匆离开，走到了门口金发女生的身边。
麦格教授在这时恰好回来了。
房间里的学生于是重新肃整。
她把所有人都领进了礼堂。
连蔻打量着面前堪称富丽堂皇的宽阔礼堂，耳边充塞着新生们此起彼伏的惊叹。
礼堂里灯火辉煌，陈设有四张望不到头的宽大长桌，桌边坐满了人，幽灵们在其中穿梭。
最里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在侧面有专为教师们布置的宴桌。
新生们经过那些学生，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平台上，排好队，面向下方的前辈们站好。
经过刚刚的拥挤走动，这会儿，连蔻惊奇地发现，哈利和罗恩就排在她前面，和她隔着三个人。
他俩看上去紧张得快要全身僵硬，像木头柱子杵在台中央。
“这礼堂居然是露天的？真漂亮。”连蔻后面的那个麻瓜新生说。
“那是魔法变的。”赫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开始科普：“《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说过······”
那个新生似乎被折服了，不住地点头。
连蔻注意到哈利和罗恩也听到了这些动静，两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等所有新生都在台上站好，麦格教授终于把一顶破破烂烂的尖顶帽子拿了出来。
她把帽子放在一只高脚凳上，动作轻柔，像在拿什么珍宝似的。
随后，那只好像垃圾堆里翻捡出来的帽子弹了起来，跳到空中，它的帽檐大幅度裂开，那条口子像一个人开口说话一样，一开一合，唱出了声。
“也许你们觉得我是一顶破烂没用的帽子，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这台词简直就像听到了连蔻刚刚的心声一样，连蔻暗暗吃了一惊，觉得这帽子挺有个性。
帽子后面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分院的依据，大概就是格兰芬多收勇者、赫奇帕奇招老实人、拉文克劳看中智慧，斯莱特林收志向高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
连蔻等到现在，终于觉得自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