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桑特瑞尔家
从对角巷离开后，连蔻被桑特瑞尔夫妇带回了一座林中庄园里。
同马尔福夫妇乘坐马车离开不同，他们差不多全程在天上飞，连蔻平生第二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看到了魔法世界里龙的全貌。
桑特瑞尔夫妇在聊天里没有提及过这条龙，连蔻也认不出这是条什么品种的龙。
她最直观的感受是，它像一座高速移动的小山，覆盖着薄薄一层骨膜的翅膀似乎随时都能卷起一阵龙卷风。
就如现在这样，洞穴般的鼻孔里奔出气流，冲击在开阔的草坪上，立刻将一大片原本葱茏的蔓草青苔和泥土全都翻了个底朝天。
有这样的龙入海，海上那艘游艇会被搅动的巨浪冲上天，反而变得正常不过。
连蔻下了龙车，面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路，两旁种着半人高、修剪整齐的模纹花坛。
沿路往前走一段，是个椭圆形广场。
广场中央，彩色马赛克碎瓷围筑出一座雕塑喷泉的基座，上面有庞大的巨龙盘绕，龙身断续掩映在蓬勃的灌木丛和矢车菊花丛中。
水柱正从矢车菊丛的花朵中向外喷涌，洒落在巨龙片片分明的龙鳞上。
在雕塑背后，高耸的塔楼和古老城堡若隐若现。
连蔻被那条生动的龙吸引，向前小跑了几步，靠近时才发现，有个年轻女孩正站在雕塑的阴影里。
她一看见连蔻便主动上前来，揽住连蔻轻柔地抱了一下。
“西格尼丝。”桑特瑞尔夫人微笑说：“今天多亏了你。”
“卡茜，这是我应该的。”说着，西格尼丝也同桑特瑞尔夫人拥抱了一下。
“进去说吧。”桑特瑞尔先生见到妹妹，松了口气，“薇尔恐怕很累，也很饿。”
连蔻扭头看他，悄悄撇了撇嘴。
她可没说自己饿了。
有些大人总是这样，用孩子做借口。
桑特瑞尔先生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女儿一瞬即逝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吧，”他揽过女儿的肩，不知为什么高兴极了。“是我快饿坏了。蕾妮已经做好饭菜了是吗？”
意料之中，晚餐虽然丰盛，但没能打动连蔻的胃，她开始有点想念清炒豇豆、辣椒炒肉丝、油焖大虾、番茄蛋花汤这些家常菜。
晚饭后桑特瑞尔夫妇和西格尼丝明显要进行三人私聊，连蔻就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房间很大，是个套间。
她坐在外间的书桌前，一手撑着脸，一手摆弄着今天在魔杖店带回来的两个魔杖盒。
装着玉质魔杖的盒子越看越精致，甚至让连蔻觉得买椟还珠也不是不可以。
白天的时候她没有细看，现在才注意到，用来垫在玉杖下的居然是块苏绣双面绣软缎。
她将软缎打开，一枚花形佩从中掉了出来，正好落在她的手臂上，又顺着手臂滑了下去。
触感凉凉的，感觉还不错。
连蔻又仔细观察软缎，发现绣品的正面和背面都是一个女孩的背影。
只不过两人穿的衣服截然不同，一个穿着素雅的轻纱罗裙，一个穿着华美的——婚纱？
她于是断定，这是现代的工艺品，而非出自古代。
折腾了一会儿，连蔻进了卧室。
她躺倒在纯白天鹅绒缎被里，将柔软的枕头盖在脸上安静待了一会儿。
很快感受到了枕头上的湿意，但没有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还梦见了自己在现代的父母。
他们如常忙碌着工作和生活，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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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特瑞尔府差不多待了一个月，霍格沃茨终于快开学了。
八月三十一号晚上，桑特瑞尔夫妇和西格尼丝像约好了，一起坐在沙发上，齐齐地看向了对面单独坐在扶手椅上连蔻。
连蔻有些摸不着头脑，猜测他们可能是有些话要在入学前叮嘱。
尽管和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天，连蔻还是没有太习惯把他们作为最亲近的家人。
她没有主动说话，只是手指下意识地摩挲扶手椅搭着的蕾丝边防尘巾。
“明天早上，我们一家一起去伦敦，妈妈和爸爸会送你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桑特瑞尔夫人说。
她说到这，停顿了，似乎在斟酌用词。
家养小精灵蕾妮刚好从厨房来，带了一托盘的果汁和几杯葡萄酒来。
桑特瑞尔夫人抿了一口酒后，终于想好怎么说了。
“亲爱的，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不仅是关于霍格沃茨，也有关桑特瑞尔家。”
“卡茜，”西格尼丝突然插了一句。
她秀美的长眉微微蹙着，忧心忡忡。
“我还是不能赞同现在告诉她桑特瑞尔家的事。薇尔还太小了。”
桑特瑞尔夫人叹了口气，看向桑特瑞尔先生：“西利尔，支持我一下。”
桑特瑞尔先生接受到了妻子的目光，靠过去将她揽进怀里，转而对连蔻问道：“亲爱的，你知道进入霍格沃茨需要参加分院仪式吗？”
连蔻点点头。
上次去对角巷虽然她没有去书店，但正如卢修斯所说的，除了魔杖和宠物以外的所有东西，他都替连蔻参照自己儿子的清单，买了全套。
书本、坩埚、天平、素面工作袍等等，这些全都在连蔻到家的第二天就派人送来了桑特瑞尔庄园。
她闲来无事翻了翻霍格沃茨的课本，在魔法史里了解到了一点关于霍格沃茨的传统。
也已经想清楚，哈利波特进的应该是四学院中崇尚勇气的格兰芬多学院。
“我和你妈妈，还有西茜阿姨、卢修斯叔叔，都是毕业于斯莱特林学院。”桑特瑞尔先生继续说，“所有纯血统的巫师几乎都进了斯莱特林，它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学院。”
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西格尼丝，补充道：“当然，也有几个例外。比如，你的姑姑西格尼丝，其他的，我还听说过，红头发的韦斯莱一家。”
“还有西茜的一个远房亲戚也是。”桑特瑞尔夫人轻声说。“西茜说，他恨纯血统的家，不仅从家里逃了出去，还被从家族谱上除名。”
连蔻对这个有教育意义的故事兴致缺缺，没什么表示。
知道救世主不去斯莱特林后，她对这个学院已经没什么兴趣，只是静静地看向西格尼丝，想知道西格尼丝当时被分去哪儿。
“分院帽觉得我适合拉文克劳。”
西格尼丝感受到侄女的好奇，对连蔻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说着，目光悠远，似乎重新看到了自己在学校里的岁月。
“我们对知识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执着。”
“是啊，整天书不离手，并且缺少运动天赋。”桑特瑞尔先生对妹妹毫不留情地打趣，“我们家只有你不会魁地奇。”
“但是妮妮在owls考试里只拿了一个a，其他全是o。”桑特瑞尔夫人也笑睨了丈夫一眼，“不像某些人，只拿到了一个o，其余都是e。”
“卡茜，非要我说，只能怪我在那个时候真正认识了你，我的脑海里怎么可能容得下其他······”
“哦，西利尔。”
两人对视着，桑特瑞尔夫人搂起丈夫的头，在他的面颊上亲吻了一下。
坐在扶手椅上的人影悄悄僵住了。
她想象着熬过几秒尴尬，一切就会恢复最初的平静。
但那两个亲亲密密回忆过去的人压根旁若无人，她只好默默啃下从天而降的狗粮。
可能是注意到了连蔻无奈的表情，西格尼丝站起身，走到她的扶手椅旁边半蹲。
她握住连蔻的手，悄声问：“你想好去哪个学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