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心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连蔻上前敲了几下，没人应。
正当她思考着要不要在门口等一会儿时，洛丽丝夫人从她脚边蹭了过去，伸出细细的猫爪按在了沉重的门上，似乎想推开。
那扇木门纹丝不动。
它就扭头来看连蔻。
“······你确定这样推开没关系是吗？”
连蔻一边问它，一边推开了管理员办公室的门。
里面的光线非常暗，炉火也没点上。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连蔻站在门口停住，但是洛丽丝夫人嗖地钻进了里面的隔间，还老是扭头看她，她只好跟着往里走了几步，路过墙边排着的木头文件柜。
“费尔奇先生？你在吗？”
隔间里原本没有没什么动静，连蔻问过话后，角落里的一个柜子那儿突然冒出窸窸窣窣小老鼠爬过的声音。
洛丽丝夫人扑上前，对着半人高、表面浮了层灰尘的柜子弓起身子，凄厉地叫着，声音十分骇人。
连蔻连忙举起魔杖对准柜子——
柜门突然弹开，里面滚出来两个人。
连蔻定睛一看，两团红毛已经差不多快滚到了她的脚边，正“诶哟”叫着。
“弗雷德？乔治？”
连蔻哭笑不得地放下魔杖，去搀扶摔得东倒西歪的两人。
“你们怎么在这？”
弗雷德和乔治看见她出现，同样也很意外，然后······两人默契地一巴掌拍在了对方脑门上，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连蔻是真的！”
“不是幻觉。”
这通操作把连蔻看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笑。
她好久没有遇到弗雷德和乔治两个开心果了，这还是这学期第一次跟两人见面。
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洛丽丝夫人看到他们，浑身毛都炸开了。
可惜它的毛本来就不多也不长，即使全炸开，身躯也没有变大多少，吥叽一下被乔治伸出手臂顺手扫到了一边。
洛丽丝夫人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转身奔出房间，估计是找费尔奇去了。
连蔻有点为他们担心。
“快，你们趁现在费尔奇还没回来，赶紧离开这里。”
弗雷德和乔治只是望着她笑。
“这个时间，李应该在六楼走廊弄点什么新东西，费尔奇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他说好了会给我们争取半个小时左右的工夫。”
“你来这干什么，你也有东西被费尔奇没收了？”
连蔻放下心来。
“不是，开学的时候我没有赶上列车，斯内普教授要我过来跟着费尔奇关劳动禁闭。”
“哦，”两人恍然大悟，提及那天的事甚至很兴奋。
“你家里真的专门训练过，让你学了怎么骑龙吗？”
连蔻摇摇头，她觉得家里人对龙的养殖和训练这块都有点讳莫如深，大概里面有什么独门秘密吧。
她跟两人详细解释了那天的情况。
弗雷德和乔治一边抻了抻胳膊和长腿，一边对她说：“所以继金妮之后，你又救了罗恩，连蔻，我有预感，你会成为我们家最受欢迎的斯莱特林人！”
“别这么说，”连蔻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凑巧，对了，金妮最近还好吗？”
“哦，这个说来话长。”弗雷德和乔治相视一笑，挤了挤眼睛。
“她进了格兰芬多，哈利也在格兰芬多，所以你知道的。”乔治解释。
“啊，”连蔻略一思索，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所以她应该挺开心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一年级还有个小孩叫科林还是叫格林的？他太喜欢给哈利拍照了，金妮为了哈利的照片，跟他走得很近，不过哈利好像不太喜欢给人签名照？”
“所以，金妮有时候也挺苦恼的。”
“可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我猜哈利还没意识到任何问题，知道也只会大吃一惊。”乔治说，“但金妮可能会把我们掐死。”
连蔻禁不住莞尔。
“放心吧，平时我遇不到金妮的，她在一年级，又在格兰芬多。”
弗雷德和乔治也深以为然。
他们带着连蔻在费尔奇的办公室里又转悠了一圈，还把费尔奇办公桌后面挂着的铰链和手铐指给连蔻看。
“瞧那个，被他擦得锃光瓦亮，我敢打赌，他每次擦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人都会是我俩。”弗雷德自豪地说。
连蔻毫不怀疑他这句话的正确性，“绝对会，我故意弄出动静引他来找我的时候，他都会提到你们俩。”
“对了，我们在他这发现了二十把扫帚。”
“扫帚？”
“对，他把它们全都堆在一起塞进柜子里，草草了事。就在那边。”
顺着乔治的视线，连蔻看到之前路过的、放着各种惹祸学生名册的柜子后面，有一个非常大的立橱。
连蔻一开始以为那橱门是个墙上装饰，没想到它居然能打开。
里面挤满了扫帚。
十把正立、十把倒着放置，柜子里密密匝匝，一眼望去全是扫帚枝子。
上面落了不少灰尘，棕褐色的扫帚灰扑扑的。
“光轮2000。”弗雷德说。“虽然今年光轮公司出了最新款的2001，但这些可比我们用的彗星强不少呢。”
“下次可以来弄走它们，给全队换上一批，现在，时候不早了，得先撤。”
远远的下课铃声传来，乔治理智地说。
“小妹妹，你要留在这里等费尔奇回来吗？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弗雷德问。
“费尔奇先生说，我做完惩罚任务，需要向他报告，你们先走吧。”连蔻遗憾地说。
紧接着，她望向那些扫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等一等······弗雷德，乔治。”
她有些迟疑地叫住两人。
弗雷德和乔治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喊声很快回头看向她。
“怎么了连蔻？你想我们留下来陪你吗？”
“不······只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我想，我大概知道这些扫帚是从哪里来的——”
连蔻说着，翻找探身进橱柜里翻找了一下。
她把那张已经有些褪色发黄的白卡片递到两人手中，轻声说，“这应该是去年马尔福的父亲买来送给斯莱特林校队的，但一年级不允许私自带扫帚进来，在斯内普教授知道并且出面之前，霍琦女士就把这批扫帚截了下来······交给了费尔奇先生保管——”
这大概也是马尔福家对这件事没发言的原因。
如果斯内普教授赶在霍琦女士给整件事下定论之前出面，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很明显，马尔福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时候并没有想过要通过自己的院长来解决这件事。
这些扫帚就这样被封在暗无天日的橱柜里，被人遗忘，整整一年，直到重新被韦斯莱兄弟俩发现。
“哦。”弗雷德和乔治望着那张有着清楚备注的订购单，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凝重。“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没必要再来第二趟了。我可不喜欢用跟马尔福家有关的任何东西，乔治，你说呢？”弗雷德将问句说得斩钉截铁。
乔治也毫不迟疑地点头。
“当然，我还建议我们现在就去洗个澡，我刚刚摸过它们。”
“所以，你确定不需要我们俩留下陪你？”
乔治转向连蔻，最后问道。
连蔻摇摇头，“这些柜子太小了，你们继续挤在里面，会长不高的。”
弗雷德和乔治互相看看对方的个头，然后撇了撇嘴。
似乎根本不信她的话。
但他们没有再坚持，而是拍了拍连蔻的头，嘻嘻哈哈。
连蔻：“······”
“快走快走，等下费尔奇先生真的要回来了。”
“好吧，我们走啦，小妹妹。”
两人说着，朝连蔻点点头，往外走去。
一个人在空办公室又等了一会儿，连蔻还是没等到费尔奇回来。
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到了存放费尔奇记下闯祸名册的柜子上。
那一排柜子都被塞得满满当当，每个上面都贴着标签，写明时间段。
犯错的人里，似乎只有韦斯莱家兄弟俩不一样，他们单独拥有一整个贴着名字而不是时间的柜子。
连蔻走过去刚想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视线忽然被压在柜子上的一个信封给吸引住了。
信封下面露出了一块颜色泛黄的旧报纸边角。
【······斯维尔找回魔力培训班
我们有最先进的设备、最强大的师资和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梅林留下的特效药。
只要报名我们的课程，无论是先天哑炮，还是意外失去施魔法的能力，都能重新找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ps：如果您是忙碌的工作人士，菁回函授班将全天候为您待命。】
连蔻刚刚看完这段文字，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了大声呼气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她只好收起想继续看看那个信封里内容的想法，站回到打开的门旁边。
费尔奇站到门口，惯性使然，伸手打算去推门，结果门是开的。
他狐疑地探头进来，看到连蔻就站在门口，愣了愣。
连蔻跟他问了声好。
费尔奇回过神来，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落到刚刚连蔻看过的那个信封和报纸上，似乎没发现被人动过的痕迹，神色稍微自然了点。
洛丽丝夫人从外面慢慢踱回来，尾巴扫了一下连蔻的鞋，然后疲惫地趴到了自己的布垫里，闭上了眼睛。
费尔奇看了它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问：“你来的时候，看见什么人闯进来没有？”
连蔻摇了摇头。
“我只是来向您报告一下，已经做完了擦洗陈列厅的工作。”
“算了，问也是白问······”他盯着连蔻观察了一番，最终无法从那双灵透的眸子里探查出任何东西，只能泄气地咕哝着。“好吧，你今天可以回去了。”
“明天同一时间，别忘了。”
-
上完下午的草药课，连蔻终于找到机会休息一下。
她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一边将面包撕碎，一边慢吞吞地喝着一碗粳米粥。
身边的座椅突然一沉，坐下来一个人。
连蔻以为是过来询问她答应的事有没有办好的德拉科·马尔福，就说了句：“放心吧，我说过会给你送一份大礼，肯定会做到的，一周之内，绝对履行。”
“什么？”一个女声惊讶地问，“你要给我送一份大礼？你什么时候说的？”
连蔻转头一看，发现坐在身边的女生居然是赫敏。
她在惊喜之余，不由得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
索性现在还不到五点半，斯莱特林长桌上人不算多。
所有人几乎都在忙自己的事，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赫敏坐了过来。
“没人会发现或者过来为难我的，”赫敏看到连蔻为自己紧张的样子，握住了她的手，狡黠一笑，“我特意改了一下围巾、袍子袖口领口和领带的颜色。”
连蔻被她逗笑，放松不少。
“暑假过得怎么样，赫敏？上次在对角巷我看见你了。”连蔻主动说，“当时我就在场，在丽痕书店二楼。本来想介绍我爸爸给你的爸爸妈妈——”
“我知道，金妮都对我说了。”赫敏了然地点头，她很理解连蔻的做法，毕竟——“那个时候太混乱了。”
“对了，根据金妮的描述，我觉得骗走她的人，是一个哑炮。他还很有可能跟你在斯莱特林的同学，黛比·盖得勒有关。”
赫敏说着，神情严肃了很多。
“虽然说这只是我的推断，但是就我看过的福尔摩斯系列来说，我的推断还没有不成立过。”
“这学期课业繁重了很多，洛哈特教授有那么多本书要读——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和你说上话，只能趁这个时候过来找你。”
赫敏语速飞快，仿佛要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都灌到连蔻脑子里去，连蔻都插不上话。
“你一定要小心黛比·盖得勒，她这学期似乎有什么新想法，不太妙。”
“不好说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说完一大堆话后，自然地拿过摆在连蔻面前的柑橘热饮，痛痛快快喝了一大口，然后打了个小小的嗝。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是被吓到了吗？”
赫敏问。
“嗯······我在想，什么是哑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