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书店闹剧
“卢修斯——”
桑特瑞尔先生拦阻不及，眼看着卢修斯冲下楼梯。
早在魔法部去接受审问的薇尔时，他就听卢修斯说过对亚瑟·韦斯莱的不满，他觉得韦斯莱提出的各种保护麻瓜的政策，是在跟他对着干。
事实上，在卢修斯跟桑特瑞尔先生刚入学时，他就已经跟高年级的亚瑟·韦斯莱互相看不惯了。
桑特瑞尔先生当时没怎么在意。
他知道好友是怎么想的。
韦斯莱先生一家人都进了格兰芬多学院。
还是红头发。
这是被很多纯血统瞧不起的事。
大家都觉得他们是血统叛逆者，玷污了纯血统的高贵。
但韦斯莱家根本不在乎这些看法。
相反，他们主动减少跟纯血家族的往来，转而和混血巫师打成一片。
韦斯莱先生甚至能和麻瓜出身的巫师称兄道弟。
他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就像响亮的耳光一样，打在了所有自诩血统纯正、自视甚高的人脸上。
对于桑特瑞尔先生来说，韦斯莱是危险的。
“薇尔，爸爸要和卢修斯叔叔去楼下看看，你和德拉科就待在这里好吗？”
“等我们回来接。”
桑特瑞尔先生当真着急了，在叮嘱完连蔻后甚至没有等到女儿答应，就转身追着卢修斯下楼去了。
连蔻短暂地把目光从哈利身上收回，看了一眼马尔福，发现他并没有理会自己父亲的话，而是跟在了桑特瑞尔先生身后。
“什么？你也要来吗德拉科？”桑特瑞尔先生察觉身后跟着人，皱着眉回头，发现是德拉科。
他背对着连蔻，声音很低地解释了一句。
桑特瑞尔先生最终同意让他也跟着去。
连蔻静静地站在二楼，俯视下面渐渐热闹起来的场面。
人群里，马尔福先生一路穿过等洛哈特签名的长队。
最终停在了韦斯莱家红头发小姑娘站着的书架旁边。
那个小姑娘被哈利投喂了一堆洛哈特又贵又重的书之后，艰难地站在原地抱住书，有点不知所措。
幸好旁边的一个男巫看出了她的窘迫，给她拿了一只赠品坩埚，示意她把怀里的书和其他的东西都放进去，方便携带。
卢修斯在旁边轻蔑地看着他们动作，没有说话。
没多久，韦斯莱的其他几个人陆陆续续从书架和排队中回到红发小姑娘身边。
韦斯莱夫人看到女儿怀里抱着的坩埚，还有里面崭新的洛哈特全集，惊讶极了。
之后她明显地舒了一口气，大概是知道这些书是哈利给的。
她往坩埚里又放了几本买到的旧课本。
一家人望向哈利所在的方向，有说有笑地聊着天，似乎在等哈利。
罗恩、弗雷德还有乔治没等一会儿就又钻进了人群，卢修斯就在这时快走几步，站到正在聚精会神望着洛哈特那边的红发小姑娘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大概说了些冒犯的话，气氛很快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桑特瑞尔先生和德拉科这会儿刚走到人群中间，离那排靠近门的书架还有段距离，只能远远看着卢修斯。
连蔻觉得事情不对劲。
多比在她旁边站着，个头正好到扶手处，但是它一直垂着头，也不主动关心卢修斯和德拉科在干什么，一副心虚的样子。
连蔻不好提出让它过去看看情况。
想了想，她低声说了句：“蕾妮。”
“小主人，蕾妮来啦。”
连蔻转过身去，看见自家的家养小精灵蓦地从空气中出现，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看到了马尔福家的多比突然出现，于是想试一试蕾妮能不能也被自己喊来。
原来它们真的可以随叫随到。
“蕾妮！”多比的耳朵立了起来，也不瑟缩在栏杆后面，冲上来跟蕾妮也打了个招呼。
“嗨多比。嘘，你先别说话，我要听小主人的吩咐呢。”蕾妮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多比的耳朵。
“多比也一起听！”多比说着，就看向了连蔻，似乎把刚刚的心虚和害怕都忘记了。
“蕾妮，看到那边红头发的人了吗？”
——楼下马尔福先生正把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扔回红发小女孩的坩埚里，这个举动似乎让韦斯莱先生气疯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韦斯莱夫人看出不对，开始劝说他。
连蔻赶紧打消犹豫，告诉蕾妮：“这件事有点难，需要你去隔开马尔福先生和那位红头发的先生，快去吧蕾妮。”
希望能赶在他们动手之前。
要不然桑特瑞尔先生还有连蔻自己的处境也会变得极为尴尬。
原本连蔻还希望找个机会把自己的父亲介绍给罗恩的爸爸妈妈，再以此作为桥梁，给他们介绍身为麻瓜的赫敏父母。
她已经看到哈利、赫敏还有罗恩手握着冰淇淋，往那边看，神情各异，有难以置信也有愤慨。
而格兰杰夫妇正战战兢兢地站在离韦斯莱夫妇几步远的地方，神情尴尬，眼睛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包在蕾妮身上！”蕾妮挺起胸膛，很靠谱地应了下来。
“还有，”连蔻又看了一眼旁边不敢吱声的多比，赶紧补了一句，“这件事结束后，无论是谁让你惩罚自己，你都不许真的伤害自己，这是个命令。”
在蕾妮从身边消失的一瞬间，楼下的冲突终于到白热化阶段了。
韦斯莱先生趁韦斯莱夫人一个不注意，就冲到马尔福先生面前，举起拳头砸了下去。
韦斯莱夫人正在把吓到了的女儿抱进怀里安慰，没看到身后发生的事，倒是她的女儿趴在母亲肩头，看到这一幕尖叫了一声。
周围人听到这声凄厉的叫喊，纷纷回过头来寻找动静从哪儿来。
另一边，桑特瑞尔先生和德拉科原本极力想分开人群靠过去，但是正好站在韦斯莱家附近的人一个劲往后退，挡住了他们前面的路。
导致他们只有几步之遥，却偏偏过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切发生。
德拉科惊讶地高声喊了一句：“父亲！”
这下，就连提笔写着什么的洛哈特也抬起头，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神色渐渐变得惊诧。
但是很快，他就转向旁边的举着照相机的记者，叮嘱了句：“镜头往那边放，多拍点！登我的文章里也要提到他们！”
“这一定会大火的！”
“对了、哈利，哈利刚刚把我的书送给了那家人，把哈利·波特也照进去······一定要注意角度！”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韦斯莱先生那一拳高高扬起，也挥下去了。
可惜压根没碰到卢修斯，只打到了空气。
电光火石之间，举起手杖打算挡一下的卢修斯，莫名其妙错开了他的位置，随后消失了。
只留下韦斯莱先生没收住力，差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幸好弗雷德和乔治反应极快，嗖地跑上前，一左一右搀住了他。
调好相机的男巫看着那一切张大了嘴。
这下热闹的新闻没了一半。
连蔻在楼上看到蕾妮将马尔福先生带到了一排靠楼梯的书架附近。
马尔福先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正举手抱头做防卫状。
连蔻连忙带着多比也下了楼梯。
她原本想着要不要也大喊一声吸引父亲的注意。
但是很奇怪。
连蔻刚走下楼梯，离乱糟糟的人群还有一段路时，原本在紧紧按住德拉科肩膀的桑特瑞尔先生，已经注意到了她。
连蔻连忙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父亲看一看卢修斯所在的位置。
很快，桑特瑞尔先生会意，想办法从人群里脱身后，带着德拉科走到马尔福先生跟前。
连蔻也朝他们走过去。
她靠近的时候，正听到卢修斯先生在中气十足地责骂蕾妮：“······你怎么敢用你那脏手碰到我——”
他的手指几乎快要戳到蕾妮的脑袋上。
蕾妮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撅着嘴巴，表情很委屈。
桑特瑞尔先生下意识地看向了朝这边走过来的自家女儿。
看到女儿眉头紧蹙，这次没等连蔻有所反应，桑特瑞尔先生已经出面制止了卢修斯。
“够了，卢修斯！如果不是蕾妮及时出手，你已经被人一拳打中，躺倒在地了！即便你不在乎，也不该辱骂桑特瑞尔家的家养小精灵。”
他从地上捡起卢修斯掉落的礼帽，递过去时冷冷地说了一句：“希望你清醒点，看看自己在做什么？孩子们都还在这里。”
卢修斯从愤怒中回过神，大梦初醒一样，环顾了一下书架后议论纷纷的人群，还有围在身边正仔细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的儿子，瘦长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喘着粗气，一把握住了德拉科的手。
“没事，儿子，我好得很。亚瑟·韦斯莱那个混——那个莽夫，连魔杖都拿不稳的东西，居然像麻瓜那样想用肉搏解决问题······”
德拉科沉默地垂着头，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那双眼睛被浓密的羽睫遮住，连蔻看不清他的情绪。
但想来应该不会好受。
卢修斯被蕾妮转移位置的时候，不知底里的他，焦急地不顾一切高声大喊。
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但是周围的人群吵吵闹闹，言谈里却大部分都是看热闹和讥笑嘲讽。
连蔻拉了拉父亲的衣袖，桑特瑞尔先生朝蕾妮看了一眼。
“送我们回家吧，蕾妮。”
紧接着，蕾妮点了点头，很快书架旁空无一人。
只剩下一个期期艾艾望向门口的家养小精灵多比。
没人命令他现在该做什么，于是在蕾妮带着桑特瑞尔先生、薇尔小姐和它的两个不讨人喜欢的主人离开后，多比按照自己的意愿留了下来。
它注视着哈利，小心翼翼地溜到离他们更近的地方，一路隐身跟着。
“别生气了，罗恩。”
到对角巷出口，看到父母站在前方跟韦斯莱夫妇道别时，赫敏抓紧时间劝道，“错的不是你们，是卢修斯·马尔福，该感到羞耻的也是他们。”
“对，如果你家因此而不开心，马尔福可能会在家乐翻天。”哈利赞同道。
“······我倒没什么，只是爸爸这次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跟马尔福动手，妈妈气的不轻，我猜，从现在起，到开学那天，妈妈都不会给我们好脸色了。”
格兰杰夫妇喊了赫敏一声。
赫敏连忙冲哈利和罗恩挥了挥手。
“好啦，我该走了，回学校见。”
她的背影很轻快，书包上挂着的一只小人形状的挂件很可爱。
哈利盯着那只挂件，突然想起一个人。
他缓缓转过头问罗恩，“今天我好像看到了连蔻？”
“有吗？我没注意到。”罗恩说着，在脑海里搜寻一番，没有结果。
他耸了耸肩，拉着哈利快走几步追上弗雷德和乔治。
“喂，哈利说看见连蔻了，你们也看见了吗？”
两人齐齐摇头，反问道，“你们没有给她写信吗？不知道她今天在不在？”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写过很多，但是赫敏说她可能被她家里禁足了，赫敏说她也没收到过连蔻的回信。”